小白乃是我炕头的汉子,他肌肤白皙,故而得了这个昵称。
我和小白相识12载,在一个炕头上睡了将近6年,一直是“安全生产”的标兵,谨慎上炕,低调扑倒,全程无“事故”。
然而我们终于被“舆论”的力量击垮了,看样子,要是再不造个小人儿出来,就等于坐实关于我俩不孕不育的谣言了。
于是我们决定坏一坏,弄出条“人命”玩玩。
我是个生理期极其不靠谱的女青年,我家的“大姨妈”有一颗中年妇女的傲娇玻璃心,更好像更年期提前外带骨质疏松、腿脚不灵,每次来得时候那个步履蹒跚啊,每月都迟到,你还不能说她,你埋怨她:你怎么才来啊?得,人家傲娇的小嘴一撇,热泪盈眶,下个月准不来。我得三催四请,磕头祷告,求乌鸡白凤丸和益母草两位姐姐去“赔罪”。好不容易请来了吧,人家又屁股发沉不走了。我是真没辙啊!
我记得王小波在《三十而立》里面说,犹太人的孩子之所以聪明守规矩,全是因为在××事业上一丝不苟,少摸一把都不成。
王小波这话深得我心,造小人儿嘛,在我心里,那跟造“嫦娥二号”是一样一样的啊!
2009年8月份,我开始吃叶酸,监测基础体温和排卵期,并且为小白下达了解禁令――他终于不用穿雨衣了。
为了“确保质量”,我编了一个××时间表,排卵期内的都是有用功,必须严格执行;排卵期外的纯粹为了娱乐,可以适当灵活机动掌握。
小白看了以后完全傻眼。我跟他说这样做也是最大程度地节约“***弹”。
为了激励和恐吓小白,我给他讲了一个“恐怖”故事:
某女想怀孕,却不清楚排卵期,于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的***原则,自大姨妈走后便开始“刀上鞘、弹出膛”,每天操练一次。20天以后,他老公说:“我不干了,这样干下去,儿子倒是有了,老子没了!”
小白听完后脸色突变,连连称赞我有头脑。
自此之后,他戒烟戒酒,早睡早起,在规定的时间“开闸放粮”。
然而,小白觉得心理压力很大,他说:“要不这样吧,你悄悄算好日子,不要告诉我,然后半夜三更‘倒采花’,行不行?”我嗤之以鼻,本将***不打无准备之仗。小白颓然道:“可是准备太充分,很像配种啊,你一脸的计划生育,无趣得很啊。”
我开始持续不断地梦见自己已经怀孕,甚至梦见自己的“儿子”,那小孩大眼溜精,一头卷毛,真实得要命。而很少做梦的小白居然也梦见我生了小娃娃。有经验的人说这是快要怀孕的表现。
半月之后,我开始腰背酸痛,兼有食少困倦症状。难道怀孕了?
用试纸测,一条线。我不死心,觉得试纸有问题,换十块钱的试纸测,还是一条线。
后来我魔怔了似的,每天测一次,直到把大姨妈测出来,这才算死了心。
小白道:“您这怀孕的范儿起得这么足,原来是‘诈和’啊!可惜我的‘子弹’,数亿‘精兵强将’哪!”
我很失望,小白随即又鼓励我道:“我们再接再厉,谁说必须一次成功的?”
正在我彷徨无地之时,一个姐姐批评了我的造小人计划,她让我顺其自然。
我马上就顿悟了,对啊,我把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愣是搞成了生物实验,这跟配种有啥区别啊?
于是我当晚就和小白修正了造小人计划,决定敞开怀抱,随时随地等待着新生命降临。
转眼就到国庆长假了。
2009年10月1号那天,我家楼上的小两口结婚,勾起了我和小白怀旧。我们俩从第一次见面聊到第一次约会,从第一个拥抱聊到第一次超性别友谊……
聊着聊着就聊“出事”了。
小白忽然说,楼上小两口洞房呢,我们配合一下吧……
10月2号,我和小白去钓了一天鱼,直到下午四点才有一条大鱼上钩。
晚上炖鱼吃,觉得特别香。
饭饱思***欲,我有点春心荡漾,对小白道:“打劫!交出你的小裤裤!上炕!快!”
小白道:“得令!”
两周之后,我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用试纸一测,居然是“中队长”――两道杠。不想“诈和”一次?没门,我才不上当呢。
我再也没用试纸测。
可是大姨妈一直迟迟不来。
16号早晨5点,我起床上厕所时,鬼使神差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试纸,闭着眼睛测完,看了一眼――“小队长”,随手扔到马桶边的窗台上,继续回床上睡觉。
我完全忘记了那张试纸的存在。
到了下午又去厕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神啊!啥时候变成“中队长”了――两道杠!
我大声喊小白,小白跑来看了半天,问:“有了吗?”
我说:“不知道。”
一整天都在忐忑不安,成了吗?没成吗?和了?诈和?
一切要等到明天的测试结果。
晚上八点我就上床睡觉,好像一睁眼就到第二天了。
凌晨四点我醒了,先测体温,而后精神抖擞地跑到卫生间。
一通折腾之后,我奔回卧室,把小白摇醒,让他看试纸。“你看到是两条线吗?”
小白说是。
我跳回被窝里,困得东倒西歪的小白稀里糊涂抱了我一下,说了一句“恭喜你啊!”
这话说的,跟街坊客气似的。我表示不满。
小白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大喊一声‘我要当爸爸啦’?”
“那怎么着,最次最次也得热泪盈眶吧!”
“盈不出来,我眼眶太深。”
“没见你怎么高兴啊?”
“像我这么有内涵的人,喜悦都是默默放在心底,我不是那种肤浅的……”
闭嘴,睡觉!
在被窝里,我心里还忍不住盘算“我‘造人’成功了!要当孩儿他妈了!嘻嘻!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