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茅台立市的仁怀应考虑更名为茅台市或把茅台镇升格为茅台市”,这个改市名的动议,遭到我身边的经济学家的反对。经济学家认为,改市名太功利,没文化,因为仁怀的地名已有上百年甚至更多的历史。历史就是财富,不能用营销的理由去中断和否定文化传承。他批评云南思茅改名普洱,是逻辑混乱的败笔。***府炒茶,难脱干系。哪一天普洱泡沫破灭,***府出不出来买单?改名是否也证明,***府在透支自己的信用?
但茅台镇能不能升格为市?假如茅台存在一个升格问题,是否也说明茅台这个小小的地理单元,存在着资源与生产力布局和生产关系系统不匹配的问题?
显然,这值得充分讨论。众所周知,茅台镇上酒公司林立,茅台酒厂与茅台镇在空间布局上犬牙交错,所以当年“质量万里行”,打假打到茅台酒厂仓库门口的事情,也成为武警站岗的理由。作为市场,茅台镇服务业发育不足,空间不舒展,许多企业必需的外部性处于与世界级名酒企业严重不相称的状态。
其实,世界上许多跨国公司身居小镇已不是新闻。比如,2006年销售收入世界第一的沃尔玛,就诞生在美国阿肯色州西北地区的小镇班顿威尔,总部至今也没搬迁;1973年美国联邦快递成立于田纳西州的小镇孟菲斯;世界著名烟草企业雷诺公司,诞生于美国北卡州的小镇云丝顿;汽车业的大众、奥迪、保时捷总部,都是在德国的小镇上;斯柯达则位于捷克布拉格北部的小镇姆拉达・博雷斯拉夫mladaboleslav(中文意为:年轻的城市)……即使最时尚的创新企业IT公司总部,也有在小镇上的。如全球LINUX操作系统的头号企业美国的Redhat公司,其总部就是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北卡罗莱纳州小镇Durham。这个好像故意要“隐居”的公司,使中国信中利投资咨询公司的汪潮涌和朗新信息技术公司的徐长***、张继烨、胡晓东在1999年去访问时,费尽了千辛万苦。倒过来,这4人竟是“Redhat公司总裁秘书多年来见到的第一批外国人”。
除了亚洲日本有个丰田市,很少有因某大公司的崛起而使所在地改名跟企业或品牌姓的事。但不改名不等于小镇里的市场关系格局不朝着有利于生产力发展与布局的方向深化。在现代通讯、宽带网络、物流、供应链技术进步的推动下,这些容纳着著名跨国公司的小镇,均不改往日的平静与平凡。走进外表平常的公司总部小楼,才能发现这里存在一个非凡的全球商业帝国。比如,沃尔玛目前在美国之外已有2700多家商场、营业额达627亿美元。自1996年,沃尔玛在深圳开设第一家分店,至今在中国已拥有分店73家。小镇不小,在于它的企业走出国门,实现国际化;还在于它的财富观,不是坐地收租的静态“地主思维”。平静小镇,需要继续平静,也需要充分地市场化与国际化,这点并不排除其经济载体的内涵。
按美国行***区划,全国共分50个州和1个特区(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有3042个县。在事权清晰扁平化结构下,许多市镇之间并无行***级别的差异,如一个洛杉矶市由80多个市镇组成。其发展与利益是通过各主体间的平等谈判协商机制处理的。因而班顿威尔作为沃尔玛的婴儿期摇篮,压根没有改名叫沃尔玛市的必要。而这些企业无论诞生在何处,总部存在何处,考虑的是自己的行为如何市场化与国际化。他们愁的是没市场,运动主题也永远是开发市场。这种时空结构决定了任何一个地方,供应给企业的外部性都是市场化的;同时企业内部的机制市场化与国际化,实际上是企业发展的动力。
有趣的是,如今茅台再次出现了“批条经济”。据北京商报报道,已有人到茅台驻点想办法弄批条倒卖茅台。历史有时会出现惊人相似,“批条经济”最容易诱发信息不对称。如果此消息属实,只能说明这里的市场化机制还不到位,深化改革还要在制度与体制上下功夫。贵州正处在中国发展方式转型与自身寻求跨越发展的重要时刻,如何把稀缺的特色资源能效做足做强?以茅台为时空结构点,进行市场化国际化配套改革,或许是茅台经济脱颖而出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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