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海报会大厅外,俊男美女们的单人海报易拉宝沿走廊两边一字排开,既壮观又养眼。一名记者看着其中一张,喃喃念道:“岳小凤——这谁啊?”
后来采访凤小岳,我把这个小插曲说给他听,他满脸无所谓:“挺顺的啊!”类似的状况他在台湾也经常碰到。迎面过来打招呼的人:“呀,这不是岳小凤嘛!”他满脸笑容:“对,是我!”
和他那张英俊的混血面庞一样,他的名字也是中西结合的产物。“我的父亲是英国人,‘凤’这个姓是他的姓氏的音译,我是跟着他姓;‘岳’是因为我在威尔士出生,威尔士有很多的丘陵、山岳,名字是这么来的——我的名字里原本没有‘小’字,就是‘凤岳’。因为小的时候是个小孩子嘛,加个‘小’比较顺口,所以就叫‘凤小岳’了。叫着叫着就变本名了。”
《小时代》和《小时代2青木时代》在这个暑假里接连上映,宫作为这两部电影里事实上的男一号,引起极大关注,他的扮演者凤小岳也因此声名鹊起。不再有人念错他的名字,这也意味着,他红了。
除了“时代姐妹花”组合,宫是《小时代》系列里争议最大的角色。95%以上的时间里,不管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宫总是冷冷地木着一张脸。有人认可他的酷帅,觉得这个时尚杂志主编简直颠倒众生;有人不屑一顾,觉得那纯属“面瘫”。对此凤小岳同样无所谓,他觉得自己只是忠于职守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在片场,导演郭敬明对凤小岳的要求简单明了:“宫就是一个谜。”
事实上,凤小岳的表演活泼多变,在《九降风》《艋》《love》《女朋友男朋友》中,他的角色各不相同。他演的在街头打闹的黑社会小混混,和宫简直有霄壤之别。只不过由于配角戏份的限制,他没能引起大多数观众的注意。《小时代》系列为他打开了知名度,接下来能走多远就要看他自己了。
怎样演“一个谜”
别看宫表情单一,但凤小岳依然是花了心思去演的,他坦言,由于自己是新人,所以“还没有遇到哪个真正让我得心应手或者轻松惬意得不用做任何准备就可以演出的角色”。宫三十出头,是《小时代》里比较年长的角色,他比凤小岳也要大四五岁,加上凤小岳是最晚确定的演员,当他进组以后,发现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导演跟我说,小岳你不要管其他的,宫就是一个谜。我说好。可这个谜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总要搞清楚吧?我总不能演一个谜吧?我必须了解那个谜后面的真相是什么。至于冷酷这方面,导演在现场是有要求,不希望我有任何的脸部表情。”
对于生性活泼好动的凤小岳来说,“没有表情”真是一个挑战。拍完《小时代》回台湾,凤小岳有时还会宫“上身”,脸上表情突然一下子消失,搞得周围朋友不知所措。凤小岳这样理解宫的“没有表情”,“他是极端的理性,所以必须让自己的情绪跟心情,包括身体状态都保持在一个最放松的状态,这样他才可以很公式化地去做事。”
《小时代》被批评宣扬物质至上,宫就是证据之一。他生活奢侈,有搜集癖,他的一个喝水杯的价钱能抵上其手下员工林萧(杨幂饰)一个月的工资。很多报道都披露了,用不同的杯子装不同的液体,其实是导演郭敬明的习惯。凤小岳没有这样的习惯,但他必须去努力理解角色:“那些物质,雨伞啊车子啊水晶杯啊,是宫用来跟这个世界连接的一种方式。”
拍摄之前,凤小岳特意看了很多关于时尚界名人的材料。“比如时尚大帝卡尔·拉格斐(KarlLagerfeld)也有搜集东西的癖好。一般人家客厅里的水果盘里通常摆水果,他的水果盘里是摆戒指项链,出门要用就拿。那些东西是他们展现自己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是一种庆祝吧,庆祝我们的文化和人文。”谈到盲目追求时尚,凤小岳转而说道:“我说的追求时尚是在了解它背后定义的前提下,而不是无谓的花钱,比如换季就要赶快去买,那个我觉得是非常不对的。”
对于《小时代》引起的争议,凤小岳保持着一种非常开放的态度:“电影拍出来,它并不是提供一个绝对的事情。它更像是一面镜子,给我们反映。我们看过之后,可能认同也可能不认同,所以才会有讨论,讨论之后我们会有一个新的结果,这样才有进步。我觉得戏剧应该是这样子的一个过程。我自己当观众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所以反而觉得《小时代》有这么多的话题是好事。”
一家人充满色彩的生活
习惯了凤小岳对宫形神兼备的演绎,往往会把这两人混为一谈,其实他们的人生经历相差甚远。在凤小岳看来,他和宫的惟一共同点只有他们都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他将此归因于他俩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凤小岳非但不是富二代,小时候家里甚至相当贫穷。
“我妈是做默剧表演的,我父亲是个音乐家,所以我小时候比较长待在戏剧和音乐之间。在台湾,如果你的父母是艺术家的话,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这不太是大家会去选择的一个行业。”
凤小岳在台湾念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因为父母是艺术家的缘故,承受了不少来自周围的异样眼光。那时他最大的盼望是,如果能和大家一样就好了。那时他总是不理解,为什么妈妈总是戴一些奇奇怪怪的帽子,或者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裙子就出门;他也不理解坐公车坐得好好的,妈妈为什么会突然唱起歌来。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完全了解了:“其实很简单,他们就是在做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们家在金钱上可能不是那么富裕,但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家的精神生活是很富裕的。我们住在山上,接近大自然,吃得东西也很干净、健康。我妈给我的教育很传统,有中国文学也有外国历史。我们一家人过的其实是很充满色彩的生活。”
凤小岳的天性里有和善贪玩的部分,所以这样的家庭环境也没有把他变成异类。从小家里没有空调,没有电视,他就吹着山风看书。但是周末的时候,他也会跑到同学家去玩,看电视聊天。小时候经常搬家,他慢慢摸索出自己的生存之道,每到一处陌生的环境,他就抓紧时间交朋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说再见了。这样的成长经历,塑造了凤小岳性格里的达观超脱。“对于说再见和失去这类事情,我比较能够接受,可能经历的次数多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六到八岁的时候,凤小岳随家人在内地住了两年。“那段时间我几乎每一天都记得,真的。坐火车啊,在火车上遇到什么人啊,吃什么东西,那段记忆真的蛮丰富的。还去过河南嵩山,因为我妈妈的祖籍在河南。我在少林寺旁边的武校待过一阵子,练练功,耍耍宝什么的。”
那段时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玩。“很多小孩子一起玩,爬树摘水果,到河里面去戏水啊抓鱼啊。爬上树摘柿子,柿子很大的,太软了,一碰掉下来,打我脸上就花了。”
凤小岳在内地住过,台湾住过,也在法国、英国住过。直到二十多岁在英国读完书,他才开始对自己生活过的这些不同的地方进行比较,开始想象,自己以后要在哪里生活。“到现在还没有答案,因为好多地方还没有去住过。要等把这个世界看完。”
身体的表达
凤小岳小时候经常在剧场看妈妈演出,零零散散跟她学了一些基本功。“帮我打了一个底,算是为我开启了一个前往戏剧的大门。”在台湾念高中时,因为偶然的机会,凤小岳开始拍广告。那时他读的是外侨学校,学费比较贵,拍广告挣来的钱刚好用来交学费。从那时起,他萌生了以后要去英国念剧校的念头。
高中毕业,原本计划要去旅行,但是因缘际会之下,凤小岳参演了林书宇的导演处女作《九降风》。拍完这部电影,凤小岳明确了自己未来的方向,那就是演戏。可在英国考剧校的经历并不顺利,他考了七间学校,一间都没有上。最后第八所学校,他考上的是戏剧武打系。“武打和戏剧是一起上的,不是光教你怎么讲台词。我们还做了很多兵器的训练,不过都是西洋的,此外还有骑马射箭做体操。读完之后我发现,我之所以被选上这个科系,恐怕还是跟我妈妈做默剧有关系,因为她的缘故我对身体的表达可能比较有个底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