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春,这富有诗意的词语。我们的老祖宗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非常重要的季节,也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大地上冒出各种嫩绿嫩绿的叶子,这是大地的营养,当然也显现出许多美食。
每年春天的时候,我的老父亲都会亲手包好春卷让我带回家。他所包的春卷馅有两种:一种是大白菜猪肉卷;另一种是芥菜墨鱼卷。父亲包的春卷既新鲜又好吃,芥菜是刚在田野里长出来的,和拌着墨鱼。回到家里,我把一个个春卷炸成黄金色,调好的蒜蓉酱和醋作为佐料。这时候的春卷外面香脆、内里鲜嫩,一大盘春卷很快吃光。于是我感到:去年吃春卷的场面就在前面晃动,又是一年春天来到了!
前几天,我从农贸菜场门口路过,正好遇到一位卖菜苔的老太太,两只大菜篮里装满了刚拔上来的、带着生动绿色的菜苔。我看她的菜蛮漂亮,就随手称了2斤新鲜的菜苔,5毛钱一斤,我感到太便宜了。卖菜的老太太一直夸她的菜苔好吃,说是杨家门的菜。这些年杨家门的青菜几乎成了我们当地的品牌,据说那里的蔬菜都是浇粪的。当时我不太相信老太太的话,等我回家把炒好的菜苔端上桌,我和妻子吃了,简直吓一跳,我怀疑这菜苔是用水做的,那嫩的程度几乎到口就到肚,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么好的蔬菜了。这次老太太的菜苔让我品尝到今年春天的美味。第二天,我特意去菜场找那位老太太,可是我去了几趟,一直没有遇到。春天的蔬菜,秋天的水果,这是上帝通过大自然赠送给我们人类的美物。
我想:吃春在民间是个传统的食俗,“春天第一口,皇上都伸手。”自古以来,老百姓都有吃春盘、春饺、春饼、春卷的习俗,这些都是中国人发明出来的春天美味。另外,还有那些带有春天灵气的蔬菜,如春韭、春笋、香椿头等等,吃出满嘴的春香、满心的春绿。杜甫在《立春》诗中描述:“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那么,杜甫诗中提到的春盘是什么呢?通俗的说,就是用春天的韭菜拌着炒鸡蛋做成的韭菜盒子。许多人爱吃韭菜盒子,因为特别香,用春天的韭菜做成的盒子,香气能渗透到厚厚的面里,再从面里散出来,随时在勾每位食客的魂。最好的韭菜是春韭,叶似翡翠,如美女的发丝。素食主义者杜甫有“夜雨剪春韭,新炊问黄粱”,就连东坡肉发明者苏轼也说:“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这些都是他们对春韭的尊敬。
除了春天的韭菜之外,春笋号称“素食第一品”。我们春天踏青时也许都有在竹林里挖春笋的经历。细细的春笋经过一夜春雨后,像草一样在竹林里钻出来。山民把春笋用稻草一把把捆好,一块钱一大把,在山里似乎这些不值钱。去年我在皖南山区一下子买了10捆春笋,回家后送朋友。在春天第一时间里,这可是在城里买都买不到的宝贝。春笋炖肉、春笋拌鸡丝、春笋海参汤,这都是春天的招牌菜。
春天还有一个美味,也是我特别喜欢吃的,那就是香椿头。至今还一直羡慕别人家的院子里种着香椿树,春天的美味就长在树梢上。其实春天里很多树的嫩芽都是可以吃的,如香椿芽、柳芽、桑叶芽、槐树芽、榆叶芽等一些树芽嫩头,统称树芽菜。这些大树从来不用浇水,更不需要浇化肥,都是无污染的蔬菜,吃起来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有着丰富的营养。有一年秋天,我在南京麦德龙超市里看有卖速冻的暴腌香椿头,那时12块钱一大把。我买了一把,但是我用它炒鸡蛋,只有淡淡的香椿头味,比起刚摘下来的香椿头,春天的滋味还有一段距离。如今,香椿头一年一个价,年年涨价,刚上市的香椿头在菜场上升到4块钱1两。
春天送给中国人一个重要的礼物,也是这个世上独特的美味吧,那就是茶叶。我们应该以春茶为骄傲,因为中国的茶叶影响了英国人、印度人、日本人的生活和思维,现在正在逐年扩大它的魅力。深山里谷雨前的好茶赛黄金,像黄山毛峰、六安瓜片、西湖龙井等一些特级名贵绿茶,一两价格远远超过黄金价。泡一杯绿茶,就像把整个春天泡在你的杯中,这是多么惬意的事。
在春天里,让我们用饱满的心情来享受春天的滋味,品尝春天,往往也在细尝着我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