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约瑟夫・坎贝尔(W. Joseph Campbell)戳破了一些经久不衰的媒体神话。
新闻业是靠讲故事吃饭的职业,所以它的历史充满一些引人注目的故事并不会令人感到吃惊。想想把总统拉下马的鲍勃・伍德沃德(Bob Woodward)和卡尔・伯恩斯坦(Carl Bernstein)传奇,或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主播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有关越南战争的节目,使得总统林登・约翰逊高呼“如果我失掉了克朗凯特,我就失掉了美国的中产阶级”的壮举。还可以想想在电视上谴责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追查***府机关里潜伏的***的新闻评论员爱德华・莫罗(Edward R. Murrow),或20世纪初期美国传媒巨人威廉・鲁道夫・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告诉驻古巴的记者的名言:“你提供***片,我提供战争。”
如果这些都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话,它们可都是伟大的故事,但我们新闻业特别尊重的似乎是其他东西。美利坚大学教授和可敬的新闻界学者约瑟夫・坎贝尔(W.Joseph Campbell)在他的新书《错了,美国新闻界十大歪曲报道》中,戳破了媒体渲染的一系列神话。
他说,“这些是新闻媒体炮制出来的有关新闻媒体的故事,不仅很多人相信,而且还常常被人不断回忆。这些故事要么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要么仔细审视后就会发现极度夸张或漏洞百出。当我有机会调查和审核这些传说的时候,我有太多的理由证明这些报道不真实。”
他说,他调查的十大神话非常流行,十分强大,原因有两个。
“原因有很多,但我觉得在很多方面都集中在两个基本因素上:一是媒体的力量(无论为了善还是恶),一是避免复杂性的倾向。这些神话是帮助我们理解过去的最简单方法。”
其实是误解历史的方法。坎贝尔以前的著作如《黄色新闻主义》和《美国新闻业的决定之年》,是对美国新闻业两个重要时代的彻底调查。《黄色新闻主义》的一个有趣部分探讨了传说中的赫斯特电报,其实这条消息根本就没有发出去。坎贝尔的新著把历史上媒体推动的神话,与杰西卡・林奇(Jessica Lynch)以及1980年代媒体上流行的“毒瘾婴儿”等最新故事结合起来。他在本书中戳破的十大神话清单如下:
1.雷明顿(Remington)和赫斯特电报: 威廉・鲁道夫・赫斯特的著名誓言“你提供***片,我提供战争”,几乎可以肯定是杜撰出来的。
2.世界大战:1938年的广播剧“世界大战”造成全国性恐慌和群众的歇斯底里发作,是极度夸张的说法。
3.莫罗-麦卡锡:爱德华・莫罗1954年3月的著名节目《现在看》并没有终结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追查***府机关中***的活动,实际上莫罗对麦卡锡的攻击很晚。
4.猪湾危机:《纽约时报》并没有压制记者报道1961年4月即将开始的倒霉的猪湾入侵。
5.克朗凯特-约翰逊: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对1968年2月越南战争的特别报道,并没有推动总统即刻重新评估美国的战争***策。
6.焚烧胸罩:幽默专栏作家阿特・布赫瓦尔德(Art Buchwald)帮助传播了这个说法,女权主义者在1968年9月抗议美国小姐的示威活动中焚烧胸罩泄愤。
7.水门丑闻:《华盛顿邮报》的勇敢记者鲍勃・伍德沃德(Bob Woodward)和卡尔・伯恩斯坦(Carl Bernstein),并没有把撒谎的理查德・尼克松拉下马。他们做的不过是夸张的比喻而已。
8.毒瘾婴儿: 妇女怀孕期间吸食可能生下“天生的下层阶级”毒瘾婴儿的可怕观念,完全不符合事实。
9.杰西卡・林奇:《华盛顿邮报》在伊拉克战争初期关于女兵杰西卡・林奇的错误报道,造就了有关她被捕和解救的若干神话。
10.卡特里娜飓风:2005年9月初新奥尔良卡特里娜飓风过后的新闻报道,充斥着极度的夸张和电影《疯狂麦克斯》中的暴力场面。
坎贝尔说所有这些神话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和媒体有关。
他说“媒体的力量是媒体神话背后的驱动力量,无论是水门丑闻中为了善的目的,还是威廉・鲁道夫・赫斯特为了恶的目的。媒体很重要,媒体是社会的核心力量,是影响社会的决定性力量之一。这样的观点是出现这种经久不衰的神话的重要因素。”
每个社会都需要英雄和恶棍,需要帮助人们确定身份和社会共同体的故事。这是人们需要神话的原因,但媒体有能力和手段去编造和传播英雄和恶棍的故事,去塑造、传播能够强化人们的角色和身份的故事。媒体推动的神话特别强大,反过来又使得这神话更难被戳破。
坎贝尔说,“简单化倾向是这些神话经久不衰的另一个原因。这些神话往往否定历史事件中的复杂性。它们提供一个简单化的,直截了当的历史解释,使得人们很容易记住过去发生的事。”
在很多情况下,这些神话也警醒记者不要再去犯类似的错误。新闻报道初期犯下的错误能够创造一个神话,其他记者乐于复述神话中的核心元素,帮助它迅速传播,并在人们的集体无意识中扎下根来。
坎贝尔说,“我认为尤其是像毒瘾婴儿、女兵林奇、卡特里娜飓风等新神话中,我们都能看到新闻业基本原则遭到破坏的情况。”
虽然该书主要关心的是记录和戳破媒体编造的神话,并非提供避免将来出现新神话的秘方,但作者确实提供了若干建议。
对记者来说,最基本的建议是“核实和怀疑”。但他认为我们也需要改变新闻编辑室的文化,确保编辑室内部存在观点的多样性。
“新闻编辑室文化拥抱多元观点的空间很大。我认为这将有助于鼓励人们敢于怀疑、敢于否定新闻编辑室文化中容易形成的集体思维。挑战主流叙述,鼓励批评性的思考总是好事。”
【本文译自:And That’s Not the Way It Is By Craig Silverman,省略/behind_the_news/and_thats_not_the_way_it_is.省略)编辑,公共广播公司媒体博客网站(PBS MediaShift)执行编辑和加拿大《小时周刊》(Hour)专栏作家,著有《遗憾的错误:媒体错误如何污染了媒体、破坏了言论自由》】
(译者吴万伟为武汉科技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