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与妻子分头行动,妻子仍然查找稳定工作的信息;我呢,就开始满街找餐馆,工地……
大学讲师去刷碗
在一家叫“新唐人”的中餐馆门前,我徘徊犹豫了半小时,终于走了进去。餐馆店堂不算太大,但干净清爽,挂着中国字画,播着中国古曲,颇有家乡风味。老板是一对华裔老夫妻。夫妻俩审视了我一番,又耳语了几句,便告知我晚上去试试。
晚上,我去了餐馆,工作是在厨房打杂,以洗碗为主。每个晚上干5个小时。虽然休息少了一点,但只在晚上干活,白天我还可照样去找工作。这样,我就开始干起我在国内想都没有想过的洗碗工。这天晚上,我洗了上千个碗盘,而且还要帮厨师杀鱼弄虾剥螃蟹,收拾肉禽,打扫卫生。干到晚上11点,我才坐下来吃饭。5个小时下来,我已经是腰酸腿疼,双手通红。
老板夫妇给我30美元,并表示希望我第二天再来。终于拿到了几天的吃饭钱了,心里还是顶高兴的。可一走出餐馆,浑身疼痛,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在国内,我哪吃过这苦啊!开始的高兴变成了懊恼:干吗漂洋过海来找这份罪受?等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妻子帮我捶腿揉背,心疼得泪流了满脸。
可是,饭要吃,事情总是要做的。第二天我还是得去洗碗。日子一长,我也就逐渐习惯了那种劳累。就这样,我一边晚上打工,一边白天继续找工作,看报纸、上网、发求职帖子、与经纪人联系。
20多天后,老板夫妇要我从厨房到厅堂里干活,每天从上午10点半到晚上10点半,既干勤杂工,又干侍者,吸地、抹桌子、清理餐具,客人一到,引入座位、倒茶、送上菜谱、等着点菜,中间不断地加水、上菜、询问有何要求;接待说中文的人用“国语”,接待说英语的人用英语。1个月下来,我发现,虽然我什么都干得井井有条,一天下来,比起晚上洗碗5小时更累了,但我的工资反而更低了,一天12个小时才60美元,连美国法律规定最低工资每小时5.25美元的标准都达不到。我向老板提出来,不想话还未说完,老板就拉长脸教训我:不要太“贪心”,这么多钱还不满意!一副施舍者俯视乞求者的样子。我心里冰凉:一些中国人真是够狠心的,剥削起自己的同胞来,比洋人还厉害。
静心反思 自我调整
晚上我回到家中,跟妻子说起了白天老板的可耻嘴脸,妻子也是气愤不已。
此时,妻子已经找到了一份***书管理员的工作,工作比较稳定,每天上8小时班,每月能挣近3000美元,养家糊房租是足够的了。她不愿看着我这么辛苦还受气,于是,跟我商量,要我辞了这份工算了,要么,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先安定下来;要么让我先去上学,拿个硕士学位,将来也好有更好的发展。
可我想,这份工作不做也罢,受气事小,出门在外,谁人不受点气。主要是以前是晚上干,白天在家里,万一有经纪人或朋友打来关于应聘信息的电话,自己也不会错过。现在多挣了几个钱,可整天守在餐馆,妻子又上班了,有电话也接不到,如果错过了什么机会,就不值得了。而上学的事我也暂时不想考虑,主要是现在还十分困难,要我让妻子一个人来撑起这个家,压力太大了,我于心不忍。我此时30岁,过一两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还不太晚。
所以,我还是决定重整旗鼓,白天重新投入找工作中,就不相信我曾经设计成功这么多程序,不会对我找工作有所帮助。何况在这里生活三四个月的时间里,由于我们夫妻注重刻意给孩子营造一个较好的英语环境,同时训练我们自己的口语,在家里能用英语交流时决不用中文,在外面也是尽量多用英语,并经常请当地人指正自己的口音,所以英语口语也是大有进步。这几个月里,我们致力于找工作,对当地的就业市场有了一定的了解,比以前要熟悉多了。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在加把劲,终会找到工作的。而妻子找到工作既给了我信心――妻子的学历、工作资历都与我差不多,工种甚至还没有我的热门;同时又使我有了经济上、心理上的后盾――现在生活不再那样窘迫,我不至于“前怕狼、后怕虎”,担心得不到这份工作就会有严重的后果,患得患失,反而弄得自己很紧张,面试的时候回答不好问题。 峰回路转 生机重现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餐馆老板夫妇辞了职,然后又出去找到了一份晚上兼职的活儿。又开始了白天求职,晚上干活的轮回。累啊,整天奔走忙碌,却是一事无成,就觉得更累了。那天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一头栽在了床上,想舒展一下焦虑紧绷的神经,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是我一个朋友打来的,说:“少野,又一个工作机会……”
我一听,一下子蹦了起来:“什么,什么,工作机会,太好了,你快告诉我。”我激动的语音都打颤了。
“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成与不成还得靠你自己呢。”朋友告诉我,他的一个朋友在一个电脑公司当人力资源部经理,以前他们也不缺人,可现在,有好几个职员跳槽走了,其中有3个是电脑程序员,可现在业务所需,这些职位又不能空缺,故现在急需招人,以弥补职位空缺。他知道我在电脑程序方面有专长,因此向这位朋友极力推荐我。于是这位人力资源部经理希望能与我面谈一次。他告诉我,已经自作主张帮我约好了后天下午见面,要我这几天好好准备,尽量了解一下这个公司的状况。
朋友相当热情,给了我该公司的***,对我说:“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面试的时候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就当作向我这位经理朋友推销你自己。在回答问题时,要从容乐观。当其问到你一些并不很了解或没做过的工作时,不要立即回答不会、不行,告诉他你曾做过的相关工作并让他了解你很乐于学习新事物……”
有了朋友的关照,我感到一线光明就在眼前了。还有一天多时间,我赶紧上网查找这个公司的资料。看来这个公司虽不很大,但还颇有些名气,主要从事教育网络开发,教育软件开发生产和销售,营业业绩也不错。看来,还真对了我的路子,我当的是老师,做的是计算机程序设计,到这样的公司做事,应该是轻车熟路。
那天下午,我如约去面谈。人力资源部经理看了我的简历,似乎对我还比较感兴趣,问了几个常规的专业方面问题,我都对答如流。人事经理点了点头,说要将我的简历转给老板,要我回去等候消息,如果行,3天内必然给我通知。
我有点灰心。人事经理并没有任何录用我的表示,我以为,这次十有八九又没戏了。哎,过两天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没想到,第二天,刚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电话铃响了,是那个人事经理。他问我今天下午是否有空,下午3点他们老板想见见我。真是没想到,我又有了希望。
下午2点半,我赶到了公司。老板是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中年人。他对电脑及其业务都非常精熟,提的问题都很有水平,幸亏我已经过了多次这样的考验,对教育和IT行业都有相当的了解,再加上朋友的嘱咐对我的帮助,所以,每到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时,我并不急于回答,利用短暂的停顿调整自己的思绪、稳定自己的情绪,从脑海里搜寻与之相关的知识,极力从容的回答。老板跟我谈了半个小时,显然对我感到相当满意,向我介绍他们公司的工资薪酬制度,问我是否能够安心在此工作。我根据公司处于上升的状态及我专业正对口、有利于我发展的角度说明了我会安心在公司工作。老板很满意,让我第2天就来上班。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这是我的人际网络帮了大忙,我辛辛苦苦铺开的就业网络终于有了回报,而我精心做的简历也真正帮了我一把。这样,我找到了到美国后的第1份稳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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