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水浒传》,英雄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放场面时时会感染着每一位读者。整个作品从第二回开始,一直到宋江饮毒酒结束,几乎每回都少不了饮酒吃肉的描写,堪称是一本典型的“酒肉簿”。今天,我们就一起走进这部名著,去探究作品中“酒”所起到的独特作用。
从陶渊明“性嗜酒”到李白“斗酒诗百篇”,再到“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的李清照,酒,历来是文人墨客的爱物。《水浒传》一书“酒”频繁地被描绘,被提及,从一个侧面生动地反映了北宋民间酒事活动的繁盛情景。
一、水浒英雄喝什么酒
《水浒》一传,迎来送往,都要饮酒:宴请好汉入伙要喝“分例酒”;招待刚上山的英雄要喝“接风酒”;欢送辞别要喝“饯行酒”;朋友结拜要喝“结义酒”;庆贺诞辰要喝“庆寿酒”,连杀人也要喝,喝的是“永别酒”。那么喝这么多的酒,《水浒传》中英雄们喝的都是些什么酒呢?
1.烧酒,又称火酒。为最劣质、最厉害的酒,也是供下层劳动者饮用的酒,高层待客和筵宴绝不用此种酒。第十六回“智取生辰纲”,“白日鼠”白胜卖的应该就是这种白酒。
2.玉壶春酒。 “玉壶”是如玉一样洁白。以此为酒名,一是颜色纯,二是质量好,故而琵琶亭酒店的酒保向宋江等人介绍说这种酒是有名的上乘好酒。
3.黄酒。黄酒是一种弱性酒,它是用糯米或黏米、麦曲或酒药经发酵直接取得的。第十四回晁盖骂刘唐:“畜生!你却不径来见我,且在路上贪疃这口黄汤。”刘唐喝的应该就是这种黄酒。
4.蓝桥风月酒。 “蓝桥风月”是黄酒的一种,属红曲酿。酒中融入梅花香味,酒未近唇梅香来。再加上酒瓶采用的是南宋龙泉青瓷,故应当是当时的名酒。第三十九回写宋江寻戴宗、李逵不着,一个人在浔阳楼喝闷酒,酒保端上的就是这种酒。这种酒“好生有气力”,宋江喝了一杯两盏就“不觉沉醉”,手舞足蹈题写反诗,连自己都不知道,可见酒劲的厉害。
5.三碗不过冈。这并不是酒的名字,只是作为一种酒的赞语。第二十三回,武松要过景阳冈,酒家对武松说: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得上老酒的滋味,但凡来我店中吃了三碗,便醉倒了,故又叫“出门倒”。应该是自己酿制的酒,酒度并不很高,不如老酒,故而武松可以连喝十八碗。
6.御酒。宫廷制的美酒,因用黄绢封盖,也叫“黄封”或“皇封”。如,宋徽宗听到消息,“甚喜,赐赏皇封御酒十瓶、锦袍一领、首官一员、赍钱十万贯前去行营赏***”。最后宋江饮用的毒酒也是用这种酒配成。
此外,作品中提到的酒名还有透瓶香酒、茅柴白酒、头脑酒、浑白酒等等,酒品有高有低,在此不一一列举了。
二、酒在作品中的作用
美酒英雄,《水浒传》作为英雄传奇的典范之作,其题材质性决定了小说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但酒在《水浒传》中的功能与意义并不仅限于“酒足饭饱”,更多的还在于它在叙事中不可或缺的推动力。
1.塑造人物形象。作为作者精心选择的意象,《水浒传》中的酒与各位英雄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酒壮英雄胆,通过人物对酒的不同态度,便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例如鲁达,可谓是作品中最好饮的一个。他自说“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的气力”,将酒和力气挂钩,可见他对酒的钟爱程度。也正是因为爱喝酒,所以他多次饮酒误事,如大闹五台山,打破大门,打碎佛像,痛打众僧,显示出的是不羁的个性;再有一个“酒神”就是武松,从打虎称英雄开始,到杀嫂祭兄、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醉打孔亮……每次都和酒关联起来,可谓人品如酒品,显示的是有胆有识、有气力、嫉恶如仇、侠义豪爽的个性。整个作品,作者巧妙地将酒和人联系起来,酒成就了英雄品格,酒便具有了“胆识+力量+行侠仗义”的艺术魅力。
2.推动情节发展。作为一种特殊的饮品――酒,在作品中还具有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这其中最突出的便是第十回“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了。林冲本来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经受重重欺压后仍是压抑着自己的不平。来到沧州后,他先是碰到了熟人李小二,后又有李小二通风报信,“饮酒”推动情节不断往前发展。到了草料场,交接完后老***特意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也正是因为要吃酒,所以他才逃过被烧死的一劫;到了山神庙之后,林冲“却把葫芦冷酒提来便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之时,才得以听到陆虞侯等阴谋,最终在酒的诱发下,在漫天的飞雪中,上演了一出风雪之夜血腥复仇的好戏,可以说是酒将林冲推上了复仇的峰巅。
3.全文结构线索。仔细研读《水浒传》,不难发现,酒及饮酒情节的反复出现,恰好就是一条如蛇行草中时隐时现,如灰漏地上点点相续地贯穿了全文始终的潜***索。从整篇来说,全书100回,除第一回交代故事缘起和破辽、平方腊等回不涉酒食外,其余几乎回回有酒,一百零八将聚义梁山泊到最后凄惨离散的整个过程,也是因酒而起,以酒作结。从个人人生历程分析,宋江因饮酒“浔阳楼题反诗”而不得不入伙梁山,最终以因***“毒酒”而丧命,也是酒贯穿始终,这些无不说明酒在整个作品中不可替代的线索贯穿作用。
三、对酒的评价
酒对作品有如此重要的作用,故无论是作者还是后世读者,也都对酒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1.作者评价
第三回“鲁智深大闹五台山”,写鲁智深,因醉酒打破山门,打坏了金刚,搅散了选佛场,打伤了众禅客,幸得老方丈安抚之后,有这样一段评价:昔有一名贤,走笔作一篇口号,单说那酒。端的做得好!道是:从来过恶皆归酒,我有一言为世剖。地水火风合成人,面曲米水和醇酎。酒在瓶中寂不波,人未酣时若无口。谁说孩提即醉翁,未闻食糯颠如狗。如何三杯放手倾,遂令四大不自有!几人涓滴不能尝,几人一饮三百斗。亦有醒眼是狂徒,亦有F[神不谬。酒中贤圣得人传,人负邦家因酒覆。解嘲破惑有常言,“酒不醉人人醉酒。”但凡饮酒,不可尽欢,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便是小胆的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一针见血地指出“酒能成事,酒能败事”的道理,可谓中肯。
2.读者评价
著名的评点家金圣叹对酒也情有独钟,在其评“第五才子书”《水浒传》时这样评价第二十八回“武松醉打蒋门神”:如此篇,武松为施恩打蒋门神,其事也;武松饮酒,其文也。打蒋门神,其料也;饮酒,其珠玉锦绣之心也。故酒有酒人,景阳冈上打虎好汉,其千载第一酒人也。酒有酒场,出孟州东门,到快活林十四五里田地,其千载第一酒场也。酒有酒时,炎暑乍消,金风飒起,解开衣襟,微风相吹,其千载第一酒时也。酒有酒令,无三不过望,其千载第一酒令也。酒有酒监,连饮三碗,便起身走,其千载第一酒监也。酒有酒筹,十二三家卖酒望竿,其千载第一酒筹也。酒有行酒人,未到望边,先已筛满,三碗既毕,急急奔去,其千载第一行酒人也。酒有下酒物,忽然想到亡兄而放声一哭,忽然恨到奸夫而拍案一叫,其千载第一下酒物也。酒有酒怀,记得宋公明在柴王孙庄上,其千载第一酒怀也。酒有酒风,少间蒋门神无复在孟州道上,其千载第一酒风也。酒有赞酒,“河阳风月”四字,“醉里乾坤火,壶中日月长”十字其千载第一酒赞也。酒有酒题,“快活林”其千载第一酒题也。凡若此者,是皆此篇之文也,并非此篇之事也。如以事而已矣,则施恩领却武松去打蒋门神,一路吃了三十五六碗酒,只依宋子京例,大书一行足矣,何为乎又烦耐庵撰此一篇也哉?甚矣,世无读书之人,吾末如之何也!他全面梳理了作品酒文化,可谓见解独到,别出匠心。
例1.(2011年福建龙岩卷)请将下面的故事补充完整。
青面兽______________(人名)负责押送“生辰纲”,_______________(绰号)吴用在_________________(地点)巧设妙计“智取生辰纲”。吴用设计用药的过程是: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___________,故意给***士等人看。次后,吴用___________。最后,白胜夺过吴用手里的瓢,将酒倒进桶里。
此题考查水浒人物及情节,内容的关键点是酒。考生解答此题,关键是要在阅读名著时,要理清记叙的要素,弄清事件的前因后果。本文因为九上有《智取生辰纲》一课的学习,考生理解情节并不难。
杨志;智多星;黄泥冈。刘唐:在另一桶酒里打了半瓢酒吃。(原文: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叫人死心塌地。)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抖在瓢里,用瓢去打酒时,把药搅在酒里,假意打半瓢吃。(原文: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只做走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
1.阅读下面的选段,回答问题。
A吃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你酒肉钱够么?”酒家看了道:“有余,还有些贴钱与你。”A道:“不要你贴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得了。”A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傥或醉倒了时,怎扶得你住!”A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
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A焦躁,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饮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A吃了。前后共吃了十八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1)选段中A指的是___________________,绰号是______________。
(2)从A吃酒的描写中,你能读出他具有怎样的个性?
(3)有人说“三碗不过冈”是最好的酒类广告语,是简要评析。
1.(1)武松;行者。(2)性格:直爽坦白,如怕店家不给筛酒,以为自己赖酒喝,索性拿出银子喝个痛快;争强好胜:武松不听劝阻,非要喝个痛快。(3)①点明酒的浓烈;②既劝诫常人不贪杯,又刺激有海量者多饮;③借猛虎之威劝客人留宿,提高经济效益;④琅琅上口,容易记诵,便于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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