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同在清华大学求学,哥哥学的是工程力学,弟弟学的是土木工程:多年后,哥哥设计蛟龙号,弟弟研究神九上九天,兄弟俩可以说是全力以赴……
“蛟龙号”挑战7000米的第一次海试首战告捷,下潜深度达到了6671米,创下了中国载人深潜的新纪录,记者在作为三个试航员之一的蛟龙号副总指挥崔维成的老家——江苏海门市三阳镇采访时,意外得知崔维成的弟弟崔维兵参与了“神九”项目的研究,这兄弟俩可谓是上天入海,各显神通。他们的家庭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今年已经70多岁了。这个家庭有四个孩子,崔维成是大儿子,他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用崔维成父亲的话来说,这四个孩子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出息……
哥哥崔维成:永远做第一个下潜者
6月12日,“蛟龙”号载人潜水器7000米级海试现场指挥部公布第一次下潜的试航员名单,没有意外,年届半百的崔维成名列其中。“这应该是我第七次或者第八次下潜。”当记者问及7000米级载人潜水器海试现场指挥部副总指挥崔维成下潜次数时,他竟然无法给出精确数字,“记住这个数字没什么特别意义。”
从1000米,3000米,5000米,直至今年的7000米,每到一个新海区,崔维成都是第一个下潜的三名试航员之一。
“海洋装备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到一个新深度,总设计师要首先试用,重在表明一种态度,设备是安全的,即使有风险也是敢担当的。以前业内有总设计师在潜水器海试时不肯下去,成为被人诟病的一个问题。”2009年,南海1000米海试时,有试航员对下潜存在恐惧心理,崔维成当时提出:“每到一个地方自己先下去,所有海试的安全责任由设计师团队来承担,而不是由未来的职业潜航员承担。”
2002年,崔维成被中国大洋协会任命为我国863计划重点项目——大深度载人潜水器本体系统第一副总设计师,是载人潜水器总体与集成子课题负责人,五年的技术攻关,他参与了从方案设计到初步设计,再到详细设计的过程。
“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专业”
“您学的什么专业?”崔维成微微一笑,“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专业。”此非虚言,这些年,他一直在根据国家和社会的需要不断变更着自己的专业和研究方向。
1986年,崔维成从清华大学固体力学专业毕业后来到中船重工702所,随后选派留学英国,因为拿的是英方奖学金,被安排的专业不是他自己所选择的,在土木系完成博士学位后,因为导师没有项目支持他继续往“广义概率论”方向研究,他就在航空系搞复合材料的应用研究。
1993年初,正当崔维成在国外的事业风生水起时,国内单位的一纸召唤悄然而至。
“我来自黄海边的农家,自小饮着长江水;是祖国养育了我,祖国现在需要我。”怀着这样的感恩之心,没有造船知识背景的崔维成回到702所。
船舶结构力学刚刚熟悉后,1999年崔维成作为首批长江学者被调到上海交通大学,学院希望他领衔去争取“超大型浮体的水动力特性研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他又转到了流固耦合的水弹性力学领域。
2002年,由于“蛟龙”号载人潜水器的总体与集成项目要求,崔维成回到702所,由于缺乏载人潜水器的专业背景,他一直坚持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开始学习水下工程知识。
“向阳红09”船206房间,是崔维成在船上的房间兼卧室。住在隔壁的记者每次路过崔维成的房间,总是看见他对着电脑伏案工作。“您又加班了?”他的答复经常是:“这是我的正常上班。”每周7天,每天10小时工作已经成为他的日常生活。
抵抗晕船,最有效的方法是让自己忙起来
在“向阳红09”船上,崔维成的一句名言是:“只要心不动,船就不动。”要抵抗晕船,最有效的方法是让自己忙起来,集中心念于工作而不要让心随身体而晃动。
7000米级海试期间,崔维成的另一重身份是海试大学的教务主任。海试大学是海试期间开办的夜校。内容包罗万象。
在这里,大家私底下有“两怕”:一怕《海试快报》总编辑陆会胜催稿,二怕被崔维成逼着讲课。自6月3日出发以来,海试大学已开办了近十期,基本一天一课。说是怕,其实更是敬畏崔维成对工作的认真劲儿。
“凡是我要求别人做的,我自己一定要首先做到;我自己做不到的,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这么些年,他一直以这种“以身示范”的教育方式来逐步影响别人。特别是在“蛟龙”号研制和海试的过程中,每次项目评审,他都会邀请在行业内严格出了名的专家,保证每一个重要技术节点的严格把关,进而保证了“蛟龙”号的质量和性能。
记者问崔维成,涉猎了这么多领域,最喜欢哪个专业时,他几乎脱口而出,哲学。在给学生讲座时,他经常讲的是“哲学与人生”之类的题目,希望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树立远大理想。
“对于学习和使用科学的科学家来说,第一堂课不是学习科学,而是要讲清楚为什么要学习科学。在我国当前的教育中,这一方面似乎非常的薄弱。”这些年,崔维成一直在思考科学和科学精神的内涵。在他看来,一个没有科学精神的科技工作者,即使智商再高也成不了伟大的科学家。科学精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敢于质疑权威,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对错并不重要,通过反复的辩论,总是会越来越清楚的。”他说。
吵架被骂“乡巴佬”,心灵创伤激发自强
这是一段他写的回忆自己成长的文字——
我生于农村,父母是普通农民,小时候没有人对我提任何人生目标追求之类的要求。那个时候对我父母来说,似乎目标很清楚,初中毕业后回家种地。现在回忆,如果说小时候与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爱学习、自尊心强和有毅力,充满信心,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性格。
我生于一个不鼓励学习的时代,小学时老师是从不布置家庭作业的,我父母白天也是不让我做作业的,而是要叫农活。但我基本上每晚都会自己复习白天的功课。经常父母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我还在学习,总是催促我早点睡觉。因为我热爱学习,因此,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到了初二下半学期,国家恢复考大学制度,海门中学也被恢复为江苏省重点中学。各个中学均接到通知,高中也采用凭考试成绩录取,在此以前都是采用推荐的制度。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告诉我们:“好好学习,如果能考上海门高中,也就相当于一个脚跨进了大学”。老师的话似乎对我身边的同学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他们觉得凭村办中学的底子要考上海门高中是不可能的。而这一消息却令我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正向我走来,一个人生三步走的目标在我的心中悄然升起:第一步,考上海门中学;第二步,考上大学;第三步,成为一个科学家。而后几十年的生命里程恰是我少年时代目标的验证,为了这个目标,我倾注了我的全部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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