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美国资深参议员,2009年8月25日因罹患脑癌去世,享年77岁
摆脱个人悲剧的阴霾,昂首前行的典范是爱德华・摩尔・“泰德”・肯尼迪。在过去的47年中,作为一名领导人,他建树颇多――提出了几百件法案,其中大多都秉承肯尼迪家族的传统,有着鲜明的自由主义印记。
爱德华・肯尼迪有着显赫的背景――来自波士顿的上流社会,辅以哈佛大学的求学经历。但他毕生的事业是促使***府帮助普罗大众,既包括经济上的弱势者,也有社会边缘群体。他所倡导的民生善举甚多,诸如赋予黑人投票权、为穷人提供商业机会、为老人提供取暖补贴、提高最低工资标准、让低收入家庭享有保障性住房、使每个人都看得起病,等等。几十年来,无论在国会山还是在象征马萨诸塞州权力中心的碧肯丘,他都是一位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物。1980年,他参加总统竞选失利,在内的角逐中败给了时任总统吉米・卡特。但服务民众的努力――被许多人称为高尚的事业,帮助爱德华走过了漫长且悲伤笼罩的人生,这也许比总统的职位更适合他。
多数美国人已谙熟肯尼迪家族故事的脉络。这些关于***治权力、人性弱点、公共服务、死亡和阴谋论的传奇,自上世纪60年代起被媒体反复提及,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亦深深植入美国文化之中。爱德华・肯尼迪出生于一个爱尔兰裔天主教家庭,在九个兄弟姐妹中年龄最小。他们的家坐落在波士顿以南的科德角海恩尼斯港。父亲约瑟夫是一位商人,也是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治密友;母亲萝丝是一位社会名流,协助丈夫把四个儿子培养成国家的栋梁。
家里的几个男孩容貌英俊、魅力四射,又都雄心勃勃。不幸的是,长兄小约瑟夫死于“二战”;二哥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幸存下来,后来成为美国第35任总统,但1963年在达拉斯的街道上被***杀于敞篷轿车中。与爱德华年龄相近的兄长罗伯特,于约翰遇刺五年之后参选总统,在洛杉矶的一次竞选集会上也被***杀。
肯尼迪家族的悲剧还远未结束,爱德华经受的考验也不止于此。1964年,他乘坐的一架小型飞机失事,两人遇难,他是三名幸存者之一;1982年,爱德华的第一段婚姻宣告失败;几年过后,他的一个侄子死于***,另一个在滑雪时撞树身亡;他的一个外甥被控实施,尽管后来无罪开释,但爱德华的声誉遭到玷污――在被控罪行发生前,他曾与外甥一起喝过酒。爱德华的侄子侄女中,最有名的一位是小约翰・肯尼迪――已故总统约翰・肯尼迪的儿子,那张他孩提时向父亲的棺椁行礼的照片广为人知。1999年,小约翰和妻子乘坐的私人飞机坠入海中,双双殒命。
2008年5月,厄运降临到爱德华自己身上。在海恩尼斯的家中,他突染沉疴,后来确诊为脑癌。一次成功的肿瘤切除手术为他赢得了些许时间,使他有足够气力参加2008年8月大会。他发表演讲,支持提名巴拉克・奥巴马为总统候选人。在这位立法者职业生涯中,这无疑是最绚烂的一幕。以1964年的《民权法案》为肇始,数十年以来他一直为黑人和城市贫民的利益疾呼。“我们成功了,”爱德华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很清楚这一点。我看到了,也体验了。”
在奥巴马竞选总统过程中,爱德华一直在与病魔斗争。同时,在参议院继续为美国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疾呼,这项改革现在已经成为华盛顿各派激烈角力的议题。今年7月,他还在坚持工作,后来不得不回到海恩尼斯的家中,直到去世。巧合的是,他的一位姐姐尤尼斯・肯尼迪・施莱佛,在他去世两周前离开了人世。
爱德华已入土为安。其实,从象征意义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经历死亡。他逃过了第一次――1969年7月,他驾驶的一辆奥兹莫比尔牌轿车冲入了马萨诸塞州的一个海湾。他得以从车里脱身,同行的女伴却没有那么幸运。那辆轿车被打捞出水,摆放在埃德加敦一座加油站的停车场里,残骸上覆盖着一块深色的油布。在街道对面供度假者居住的房子里,笔者目睹了这一场景。
这或许是爱德华一生中最大的个人悲剧,一些调查者质疑其口供的真实性,阴谋论者一时占尽上风。最极端的指责是,这位37岁的参议员借一场车祸,谋杀了28岁的玛丽・乔・科佩奇尼;最宽容的版本则说,爱德华是这次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受伤和巨大的刺激导致他直到事发次日才向警方报告,而科佩奇尼早已身亡。
爱德华最终被认定犯有轻罪――逃离事故现场,法院判处缓刑。那一年,能让他感到些许宽慰的事情,也许就是美国登月成功,实现了他的哥哥约翰・肯尼迪总统的目标。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他得以留任。***治观察家们说,那场车祸之后,爱德华的事业一直未能彻底恢复元气,这也是导致他日后竞选总统失败的一个原因。但是,碧肯丘以及马萨诸塞州其他地方的人们永远是他忠诚的支持者,使他得以在参议院任职40余年。
爱德华・肯尼迪的一生,始终在前行,在华盛顿努力地为自由主义事业而奋斗,同时也承受着一生不断的悲剧。■
作者江艾克(Eric Johnson)为《财经》杂志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