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1
杀年猪的讲究
一头刚从猪圈里抓获的大黑猪被绑在结实的饭桌上，几个人死死按牢，使得猪的嚎叫声更加凄厉。杀猪人周文金上前一步，嘴巴叼刀，左手使劲搬住猪的下腭，右手利索地在猪脖处拍扫两下，掸掉尘土，接着抬手取下钢刀，一刀捅入猪的喉管，再顺手拔出，把带血的钢刀又放回嘴上叼好，双手一扳猪头，鲜血哗哗地淌入早已准备好的大盆里。
在科左后旗二道壕村，从前是没有职业杀猪人的，有几个杀猪手艺比较好的村民，经常受邀请帮助乡亲杀猪，事后一般都会得到一块猪肉、几根血肠的报酬。近几年来，受金钱利益的驱使，杀猪也收费了，宰杀一头猪50元，杀猪人也因此被村民戏称为“职业杀”。周文金不是“职业杀”，谁家请他帮忙杀猪，一概免费。周文金杀猪很有讲究，据他讲，第一刀很重要。一刀下去，要恰到好处才算得上好手。下刀重了，容易杀呛，下一步吹气时，那猪便鼓胀不起来，猪毛便收拾不干净。下刀轻了，不出血，或出血不净，这猪杀出来，便会出现淤血现象，猪肉呈紫红色，既不好看也不好吃。
等放完血的大黑猪一动不动了，周文金先用刀在猪的一条后腿上切一个口子，然后持一根长长的铁棍，贴着腿皮往里捅，将猪身的有关部位捅遍。接下来，他哈下腰，一只手攥住那条猪后腿，另一只手揪住刀口处翘起的皮，用嘴巴对准刀口，使劲地往里吹气。待那头猪全身鼓胀得梆梆硬时，用一截儿麻绳把猪腿上的刀口紧紧捆住，再将猪放进盛满滚烫开水的大铁锅内烫过后，开始刮猪毛。
刮过毛的猪被挪到大铁锅旁并排绑好的几张板凳上，接下来就是剖腹了。周文金用刀子慢慢切开猪的肚子，边切边将猪的内脏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干净的桌子上，由帮手们负责清洗。这时候，往往会有一两个顽童守在一边，手握一根高粱秆儿和一截儿麻绳，唤一声“尿泡给我！”周文金也不搭话，握刀的手顺势一旋，将尿泡割下来，倒掉里面残余的猪尿，把尿泡吹得鼓胀起来，其状若一只白色气球，用麻绳系好，吊在高粱秆上。猪尿泡既像气球又像灯笼，玩得干瘪了，还可把它箍扎在一只旧茶缸上作鼓面，敲起来叮叮咚咚，也很好听。二道壕村的好多顽童小时候都玩过猪尿泡。随后，周文金割下猪头，再用大砍刀将猪肉一分为二，劈作两半儿。
在通辽地区，民间杀猪大抵就是以上过程。主要过程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吃“全猪”大宴了！
“杀猪菜”的感情
被杀的大黑猪是村民赵文华家的。赵文华每年都要养几头大肥猪，过年杀一头，其余的卖掉。“都是我一瓢一瓢喂大的，有感情呢！”提起杀年猪，赵文华的心里五味陈杂，明知道养猪就是为了杀了吃肉，但临到杀猪还是躲到一旁，不忍心当面看。
杀猪前一晚，赵文华就找来村里几个女人，切了几十棵酸菜。第二天杀猪完毕，大肉片子下锅，成盆的酸菜加进去，再蒸上喷香的猪血，烀上令人馋涎欲滴的拆骨肉，杀猪菜大宴开始了。村里大大小小的领导、老亲少故们轮流坐席，像办喜事一样，人人吃得喜气洋洋，眼神发亮。
在杀猪这一天，来坐席的人都是放开了肚皮吃，吃到满嘴流油，方才离席。而杀猪的主家在这一天也很慷慨大方，不管猪是胖是瘦，席面上都不能少了成堆的肉，这关系到自家颜面问题，往严重说更关系到在村里的声望。村民们也会边吃边评价，这头猪的膘有几指厚，哪家的血肠灌得好，哪家小气，哪家大方……所以尽管赵文华平时过日子极为节俭，这一天的席面也绝不吝啬，大块炖肉，大盆蒸血，务必让乡亲们吃得满意。有些因故没来赴宴的乡亲，赵文华还要打发孩子端上一碗杀猪菜，上面贴上一圈血肠送过去。有一年赵文华家杀了一头300多斤的大年猪，一顿就吃下去“一角子”。所谓“一角子”就是整头猪的四分之一。
过去的农村人平时餐桌内容普遍比较简单，杀年猪就相当于打牙祭，乡亲们也借此联络感情，共贺新年，那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杀猪宴过后，家庭主妇把猪肉按血脖、里脊、硬肋、后、前槽等部分分解成块，放进大缸里冷冻贮藏起来，会过日子的人家一般能吃到来年开春，也不会变质。剩下的大肥肉片子吃不了，就下到大锅里用慢火熬猪油，熬出来的猪油如凝脂般雪白，再买几桶植物油，就够一年食用的了。最好吃的莫过于熬猪油后剩下的油梭子，一般情况下，三四大碗肥肉能炼出一碗油梭子。这自家炼制的油梭子可以用来佐餐、烙饼、做馅，无比美味。
贫寒岁月的年味
几年前，贾海春和老伴搬进通辽城里跟儿子儿媳妇住在了一块儿。可是，人活大半辈子，故土难离，虽然慢慢适应了城里的生活，但一到年节，又开始日思夜想从前的日子，那栋老式瓦房，那些没事总爱串门的邻居。特别是到了春节，提起杀年猪，如今70岁的贾海春还会记起“一顿能吃两大碗肥肉片子”的邻居龙广新。
早年间，贾海春家很贫困，结婚时欠了500元外债，生完俩娃娃之后，小房子住不开，又贷款盖房子。接下来遭遇了大洪水，地里歉收，交不上公粮，公家把这笔欠账转到了银行。再接下来，孩子上大学，贾海春咬牙借高利贷，五分利，总算让孩子大学毕业。20多年里，贾海春一家一直在辛辛苦苦地还债。别人家杀年猪，都会请老亲少故大吃大喝几天，他们家杀年猪，自己从来不舍得吃一口，只留下头蹄下水，剩下的一斤不剩，全卖。俩孩子也懂事，从来不吵嚷着要肉吃。就这点剩下的头蹄下水，贾海春还要分出一大部分送给在城里当干部的弟弟一家，自己和妻子儿女只留下一个猪头，啃啃就算过年了。那年月猪肉便宜，一头猪只能卖一二百元，但就这点微薄的收入，也给贾海春一家在那段贫寒岁月里补贴了不少家用。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2
在寻觅秦代“边墙”时，看到了一段赵长城，远望那座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铜像，作为燕赵后人不禁顿生敬意。
1月5日
今天一大早，参加内蒙古“响沙湾国际摄影文化周”活动的朋友大部分散去了，我和几个朋友与翟东风老师一起经包头到固阳，由李恩中老师陪同去拍摄期待已久的秦代长城。固阳的雪比响沙湾更大些，大地白雪皑皑，一派北国风光。天空略显迷蒙，像是有雪霰漂浮，于是就发现太阳周围有光环，伴有两个高光点，像三个太阳照耀大地。其实在严冬的高原地区，这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天气现象，在坝上地区称作“晒耳”。前几天中央电视台报道，说吉林天空出现了“三个太阳”，即是这种天象，实在是有点少见多怪了。
中午在固阳县城吃饭，当地人非常热情，尤其是东风老师，很受尊敬与欢迎。饭后即去天盛城拍长城。这里是石头的世界，两边的山上堆满了浑圆的石头，很是壮观。脚下是薄雪覆盖的一片冰湖，泉水不断流出，涌出冰面，层层叠加，像是果冻一般，还有热气飘荡，真是令人惊叹。冰面上的冰花晶莹透彻，非常漂亮。
固阳在秦代是边防重地，由大将***蒙恬带兵把守。秦直道直达固阳，由咸阳到固阳只需两天。这或许是中国最早的高速公路了吧？这里的长城也是蒙恬主持修筑的，没有想到有的地段竟保存得如此完好。秦长城全为石筑，墙体高大，岁月的沧桑已经把配套的附属建筑扫荡一空。长城周围，奇石遍布，有一个高大的石柱顶端竟像一个张开的嘴巴，像是在对着长城呐喊。阳光也很好，日落时分更显得浪漫而妩媚，然而天气却格外冷酷，手指冻得麻木了，脸颊则是火辣辣地疼。消费了最后一缕阳光，我们才打道回府。
晚上的酒实在吓人，当地朋友热情的轮番轰炸让人难以招架。
1月6日
今天一大早东风老师离开固阳去包头机场，我们则早餐后出发，去拍摄与固阳相连的达拉特前旗小佘太长城。五一农场附近的雾凇非常漂亮，这在缺少水汽的高原上实属难得，让我们拍摄得很尽兴。路边多有向日葵地，当然只剩下矮矮的秆了，但是面积很大，很壮观，在雪地上铺陈开来，很能打动人。遥想金灿灿的向日葵盛开之时，该是何等辉煌！此处的长城是经过修复的，我对眼前的“新”长城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决定到远方目力所及没有修复的长城看一下。荒蛮的边地，路细如肠，大雪覆盖，痕迹全无。高高的山头上有尖尖的敖包，或许下面就是当年的烽火台遗址。翻越两个山头，原态的秦长城就在眼前，蔚为壮观，2200多年前的东西幸存如此，确实很让人惊叹。长城的石块上有很多鲜艳的苔藓，尤其是绿色的，非常逼人的眼。由于路远不敢恋战，更不可能等到日落。返程中正是一天中光线最美的时候，远处的皑皑雪山，车窗外大片大片竖立着向日葵秆的田野，让人心旌摇曳，遗憾连连。黑夜中回到包头，由当地的朋友在“小肥羊”总店安排了精美的晚餐。
1月7日
早上5点多起床，6点钟包头摄影家协会副***王警武与小刘来接，再赴固阳拍长城。太阳升起的时候，先去看了一段赵长城：已经漫患成公路边的一段不起眼的土坎，然而精美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盘马弯弓的铜像，令人顿生敬意。没想到当年战国七雄的赵国疆域如此辽阔，作为燕赵后人不免倍感自豪。之后，去寻羊场坝秦长城。在大仙山景点找到入口，进山寻找秦长城的路非常艰难。1974年出生的小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探路，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秦长城面前。这里的长城，沿着山腰游走，脚下是一道河谷，颇为险要。本来阴沉沉的天空，露出了太阳和蓝天，虽然时间短暂，也让人心生感激。返程的路，在我的建议下沿一条被雨水冲开的壕沟行进，结果只用了1小时10分钟，我们就回到了出发地。这一带这样的壕沟很多，大概是草场退化、水土流失造成的，总有一天眼前的草坡会成为一片沙地，想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晚餐后，我们在固阳的祥龙宾馆落宿，警武兄与小刘连夜赶回包头。
1月8日
早上在一家小餐馆吃了羊肉刀削面，正好警武兄到来，一并去寻车铺渠长城。这里的一段长城是南北走向的，一直逶迤到群山深处。天气依然寒冷，风刮过面颊好像刀子削刮，又好像钢针刺扎，火辣辣地疼。但王警武用保温钢瓶带的咖啡真是味道好极了，让人在天寒地冻中感到格外温暖。2000年1月在雪后的司马台长城拍摄时，好友刘炳海也是把热乎乎的食品送到了长城上，每每想起都暖意冉冉。返程路上，看到一家铁厂浓烟滚滚，于是上前拍摄。刚拍了几张，就有工厂的人要“请”我们到办公室，甚至有一个人还上了我们的车，想把我们“押”到厂里去。我们当机立断，拉上他开车即走，半路上经他请求，才将他放下来。如果跟他们到工厂的办公室，肯定会有麻烦，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固阳秦长城的拍摄，至此即告一段落。当地的朋友邀我们在鲜花盛开的五月份再来，不由得多了一份企盼。
1月13日
今天6点半钟起床，饭后7点半由鄂托克前旗出发，目标是宁夏盐池县的兴武营。路途并不遥远，不过50公里。西北的老百姓，习惯把长城叫做“边墙”，甚至简称“边”。盐池一带的“边墙”有两道，分别称为头道边和二道边。二道边建于明成化十年（1474年），靠近内蒙古；头道边建于明嘉靖十年（1531年），靠南五公里左右。黎明中路过二道边的时候，决定先拍一下，于是无意中就闯入了陈家壕。
这里的长城是夯土筑就，已经坍塌残缺，流沙掩埋，却也别有韵味。长城边有一户人家，主人叫刘彦海，父亲刘炳禄64岁，母亲马秀英60岁，妻子闵艳萍35岁，女儿刘甜甜11岁，儿子刘仲宝7岁。他们一家祖居河南偃师，老爷爷15岁迁徙过来，活了85岁，已经去世30多年了。他是个好铁匠，方圆百里闻名。几代人的繁衍生息，刘家已经成为人丁兴旺的大家族。这里缺水，他们自建水窑，120元买一车（罐）水，用上半年。刘家养了一百多只羊，两头猪。
刘家今天要杀猪，请了4个乡亲来帮忙。他们杀猪很不专业，但也自有办法，颇为有趣。两头猪要先杀一头，然后再杀另一头，这对于第二头被杀的猪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因此，他们在处理第一头的时候，另一头就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撵进圈。为了防止猪急跳墙，刘炳禄老汉就拿了一根木棍，守在猪圈旁。等到要杀第二头时，猪又跑了出来。于是所有的人都去追，好在猪已经被养得膘肥体壮，失却了狂奔逃生的本领，一番徒劳的奔跑后，只能引颈就刀，当场放血。由于缺水，他们杀猪褪毛是把猪装在一个厚塑料袋里，然后加入开水，来回滚动。刮猪毛时，用瓦片蹭、用沙子搓。杀猪如同过节，闵艳萍的父母也被特意从兴武营接了过来，吃杀猪菜，当然姑爷还孝敬了岳父母一大块猪肉。
这里已经开始退牧（耕）还林（草），各家的羊不许放养，只能圈养，否则每只羊要罚30元。可是，圈养的成本太高了，老百姓还是偷偷地去放牧，甚至夜间也要放牧，很是辛苦。当我们看到远处来了一群羊，想让放羊人把羊赶的近一些好入镜，结果我们越喊，放羊人跑得越快。
刘彦***是刘氏大家族中的一员，他是个“不着调”的人，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还离了婚。由于身体摔坏了，不能干力气活，就在一所学校当了保安。此人见过些世面，很能侃。他闲来无事，愿意给我们带路去拍长城。我们基本上是沿着长城向东走，到了盐池县城已经下午4点多钟了，紧赶慢赶才在日落前赶到了红城。兴尽之后，又摸黑去兴武营接了刘彦海的岳父母，还有一个小女孩，结果我们的车被塞进了大小7个人。在刘彦海家吃了晚饭――杀猪菜（中午就没吃饭），之后又返回到鄂前旗找了一家旅馆住宿。
1月14日
早上6点起床，6点半出发前往陈家壕：要把刘彦海的岳父母送回兴武营。我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开车去兴武营。曾经辉煌的兴武营如今一片荒芜，原有的建筑荡然无存，倒是在东西城墙上建了两个粗陋的小庙，东北角正在建一个规模很大的庙，粗大的原木堆在地上，可以想象到一片繁忙景象。站在城墙上东望，可以看到一溜儿烽火台，只是太远了，在画面中体量太小，否则在漂亮的早霞中又是一张出彩的片子。城墙下是散落的残砖碎瓦，想来原来是包砖的。如今，这些城砖，都被老百姓抠去家用了，或修房盖屋，或砌圈垒墙，甚至用来修地边。没有砖瓦保护的城池渐渐颓废了，城墙上被岁月冲刷得坑坑洼洼，形成触目惊心的***案。壮观的荒草绵延成片，能淹没人，成了飞鸟的乐园。大群的麻雀根本不怕人，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很大，嗡嗡地震颤着人的耳膜；成群的野鸡，咕咕地叫着，在草丛或收获后的土地上觅食；还有红嘴黑身的鸦儿……
从地***上看头道边与二道边在兴武营附近交汇，我们决心寻觅二者的交汇处，这一走竟有十数里。这两道边像是恋爱中的一对儿男女，若即若离，逶迤绵延颇为壮观。或许是为了保护长城吧，长城两边都拉上了铁丝网，但老百姓还是偷偷地把羊群赶进来放，我就抓拍到了羊群钻过铁丝网的镜头。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3
这年中秋节，刘屠夫杀了三头猪，早早的拉到集上，希望卖个好价钱。刘屠夫刚摆好肉摊，镇上钱财主的三儿子领着几个家丁走了过来，钱财主的三儿子名叫钱壮，会些拳脚，又花钱捐了个武举，整日胡作非为横行乡里。钱壮看到刘屠夫刚杀好的三头猪，眼珠一转，生出个坏点，大模大样地告诉刘屠夫，“三头猪我全要了，给我送到府上去。”
刘屠夫称好肉，用车子送到钱壮家，卸下猪肉后，找钱壮要肉钱,钱壮小眼一翻，“这几天钱不凑手，过几天再给你肉钱。”刘屠夫知道钱壮的为人，“小本买卖，概不赊欠，啥时候你的钱凑手了，你再吃猪肉。”说完弯腰就搬猪肉，钱壮立时恼羞成怒，对着刘屠夫劈面就是一拳，刘屠夫不甘示弱，放下猪肉就跟钱壮打了起来，刘屠夫光有蛮力，不会武功，不一会就被钱壮打倒在地，接着几个家丁又把刘屠夫打了一顿,然后几个家丁抓头按脚，把刘屠夫扔到大门外。
刘屠夫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街上的行人见了，也是敢怒不敢言，刘屠夫在街上躺到半夜，才慢慢地爬回家。刘屠夫在家躺了一个月，多亏邻居李老汉夫妇照顾，身体才慢慢恢复。遭此奇耻大辱，刘屠夫一心报仇，听说山上观音寺的慧海禅师武艺高强，刘屠夫决定上山拜师学艺。
刘屠夫来到观音寺，找到慧海禅师，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跪在地上请求慧海禅师传授武艺,慧海禅师听了连连摇头叹息，只说自己不会武功。刘屠夫学武心切，就跪在寺院里不起来，跪了一天一夜，慧海禅师的弟子智能和尚不忍心，就偷偷把刘屠夫拉起来，约好晚上在树林里教刘屠夫武功。这样刘屠夫白天在镇上卖肉，到了晚上跟智能和尚练武。过了半年，刘屠夫报仇心切决定找钱壮报仇，为防备万一，刘屠夫把平时用的杀猪刀藏在身上。
刘屠夫来到钱财主家门口，扯开嗓门，吆喝着要猪肉钱，钱壮在院里听见，心想：“好你个刘屠夫,敢在我门口寒碜我，真是欠揍。”钱壮从院子里怒气冲冲的出来，二话不说出手就打，两个人一交手，钱壮就觉的和上次不一样，刘屠夫力气本来就大，经过智能和尚点拨，更是勇猛非常。几个照面，刘屠夫一拳打在钱壮胸口，把钱壮打了个跟头，钱家的家丁护院见钱壮吃亏，立时一轰而上，刘屠夫拳打脚踢，打倒几个家丁，无奈对方人多，刘屠夫渐渐招架不住，一怒之下，刘屠夫从腰里拔出杀猪刀，就要拼命。钱壮从地上爬起来，趁刘屠夫不备，飞起一脚将刀子踢飞，然后一掌打在刘屠夫后心，把刘屠夫打倒，家丁们一拥而上，摁住刘屠夫的手脚，钱壮狞笑着从地上拾起杀猪刀：“你整天杀猪杀牛，也让你尝尝被宰的滋味，今天我要挖了你的两只眼，再剁掉你的一只手。”钱壮举起杀猪刀，正要动手，猛然眼前一花，慧海禅师站在面前，原来慧海禅师早就发现智能偷偷的教给刘屠夫武功，只是不做声，装作不知道，让二人随缘而为。当刘屠夫下山报仇，慧海禅师知道刘屠夫学艺不精，就偷偷跟在刘屠夫后面，见钱壮动了杀心方才现身。
慧海禅师双手合十道：“伤人如伤己，赎人赎自身，钱施主饶他一次吧。”钱壮冷笑一声，“他身藏尖刀，分明有害我之心，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后患无穷，我怎能饶他。”慧海禅师道：“既然如此，老衲愿代他受刀。”“老和尚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钱壮挺刀朝慧海禅师刺去，杀猪刀明明刺到慧海禅师的身上，却如同刺在棉花上，无处着力。钱壮朝慧海禅师连刺几刀，见慧海禅师若无其事，便用杀猪刀猛然朝慧海禅师脸上刺去，慧海禅师见钱壮如此穷凶极恶，叹了口气，闪过刀锋，手指朝钱壮身上一点，钱壮立刻号叫一声，蹲在地上。众家丁见主子吃亏，立刻一拥而上，对着慧海禅师拳打脚踢，慧海禅师双手摆动，犹如风拂杨柳，借力打力，众家丁跌跌撞撞摔倒一片，慧海禅师拉起刘屠夫，扬长而去。
来到观音寺，刘屠夫“扑通”跪在慧海禅师面前，“大师慈悲，教我武功。”慧海禅师叹了口气：“当初你不会武功，只是挨顿打，学会了武功，差点送条命。舌柔常在口，齿折只为刚，我不教你武功，就是这个道理。”刘屠夫愤愤不平道：“钱壮凭强凌弱，占人钱财，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理应恩怨分明，有仇怎能不报？”慧海禅师道：“世上的冤仇盘根错节，怨怨相报何时了？你整天杀猪杀牛，猪牛也是生灵，都找你报仇，你拿什么偿还？”刘屠夫听了犹如当头棒喝，心中忽有所悟，放下屠刀遁入空门，自号屠夫和尚。
屠夫和尚跟随慧海禅师日***文夜练武功，屠夫和尚悟性很高，深得慧海禅师的赏识，转眼间一年过去，屠夫和尚已得慧海禅师真传。这天屠夫和尚下山化缘，听见树林中有人痛哭，走过去一看，竟然是邻居李老汉夫妇，两人趴在林中一座新坟上哭的凄惨。询问之后，方知原委。李老汉有个儿子大牛，在外经商好几年没有回家，大牛未过门的媳妇翠花被钱壮看中，钱壮趁大牛经商未回，多给翠花父母钱财，娶走翠花为妾。大牛经商回来，听说此事，到钱家上门论理，被钱壮打了个半死。翠花听说后，晚上偷偷去探望，半路上被钱壮拦住，翠花在钱家受尽折磨，心上人又被钱壮打伤，早存必死之心，见钱壮拦路，对着钱壮又哭又骂，钱壮一时怒起，便把翠花掐死，然后偷偷将翠花挂在李家大门上，嫁祸李家，说是大牛***害命，翠花吊死在李家。大牛听说后急怒攻心而死，钱壮依旧不肯甘休，天天到李老汉家叫骂骚扰，要霸占李老汉家几十亩良田，用来赔偿小妾翠花死亡的损失，李老汉夫妇因为儿子大牛惨死已悲痛欲绝，又被钱壮上门逼夺良田，当真是生不如死。李老汉到官府告状，县官收了钱壮的银两，不予理睬，李老汉夫妇万般无奈，只能每天到儿子坟上哭泣，恰好遇到以前的邻居刘屠夫。
屠夫和尚听后，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冲顶门：“钱壮这鸟人，还是这样祸害百姓，和尚要替你们讨个公道，杀了丧尽天良的钱壮！”李老汉哭泣道：“你已经是出家人，别再管尘世之事，以免惹祸上身，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入土了。”屠夫和尚想起慧海禅师教诲，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为尘俗之事妄动嗔念已是不该，又生杀心，更受佛祖怪罪，永受地狱之苦。屠夫和尚呆呆地坐在石头上，心中好像一团乱麻，不知此事该不该管，李老汉夫妇哭泣一阵，互相搀扶而去，屠夫和尚呆呆地坐在石头上想心事竟然不知。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4
2000年7月26日，本是个美好的日子，但豫西南黑土留村的苏家人却有着生离死别的痛苦。这天，苏家两个二十多岁的媳妇就要改嫁他乡。当她俩各自抱着聪明伶俐的女儿来向婆婆告别时，小姑子秀兰和两位嫂嫂哭得死去活来。然而，婆婆王龙珊却目光滞呆，面无表情。两个宝贝孙子怎么撕扯着她的衣服，喊她“奶奶”，她都无动于衷。是当奶奶的她无情无义吗?不!是家庭突然变故的沉痛打击所致。说起这家庭变故的原因，至今令人毛骨悚然。
讨债不成结怨仇
2000年1月2日这天，位于河南社旗县东北边沿的陌陂乡黑土留村的夜出奇地寂静。凌晨2时许，一声声刺耳的呼救声划破夜空将睡梦中的村民惊醒。
当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的男女老少慌乱地赶到惊叫声的地方时，苏姓父子的两处房屋大火熊熊，横躺在院内外的三具尸体血肉模糊。手忙脚乱的人们一边浇水、撒土灭火，一边向乡派出所报案。
约20分钟，陌陂乡派出所民警来到了黑土留村。一小时后，社旗县公安局刑警队侦查人员也赶到了案发现场。公安人员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后，立即进行布控，并发动全村干部群众捉拿凶手。拂晓，随着天空的逐渐亮堂，村人发现村里的一堵石墙上贴有一张用红纸写的“杀人布告”，全文写着：“自古以来，借钱还钱，没有不还的理，现在我代表最高人民法院判处苏群增、苏海银、苏拴银死刑，立即执行。此文与任何人无关，我就替天行道了。苏保增”，由此，人们得知了苏保增的杀人内幕。
现年57岁的苏保增性格孤僻，倔犟，不善言语，平时给人一种“老好人”的印象。1976年，由人贩子“帮忙”，一四川姑娘与他成了亲。第二年春季，他们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1977年11月，正当苏保增整天脸挂微笑，忙出忙进时，这位女子丢下不满周岁的孩儿，像飞出笼子的鸟儿一样，回四川一去不归。苏保增既当爹，又当娘，辛苦地拉扯着幼小的孩子。
黑土留地少人多，土地贫瘠，庄稼人的日子不好过。然而，生产队时曾当过保管员，在庄稼地里勤劳耕作，养牛、喂猪、大搞家庭副业且省吃俭用的苏保增却在1985年积攒了数百元钱。与其他地方的农民相比，这些存款少得不值一提，可对黑土留村的农民们来说，苏保增也算是个“有钱的富户”了。这年6月，曾当过大队会计的苏群增在80年代初与人合作开办了个面粉厂。建厂办社需要资金作后盾。苏群增就向同村叔伯兄弟苏保增借了600元钱。两人还达成了借款利息，月息3厘，尽快还款的口头“借款协议”。办厂刚开始那几年，苏群增日夜操劳，精打细算，面粉厂的生意红红火火。然而，1986年以来，因与登封、汝州等客户做生意受骗，拉走的面粉不给钱，造成严重亏损。附近把粮食存到苏群增面粉厂的村民由于提不到面粉，纷纷与他论理，债务纠纷不断。面粉厂只好倒闭关门。
寄希望东山再起的苏群增揽下了面粉厂的全部债务，***运作，几经努力，也未使其起死回生。由于债台高筑，家里年年打的麦子被债主要走，无奈，他家只好靠买粮借钱维持生计。苏群增手头有钱时出手大方，也从不赖账，无钱还债时，便采取“拖”的办法，以至于拖了苏保增的欠账达15年之久。当初借苏保增600元，当年还了240元，欠360元。十多年下来，连本带息合计已达1000余元。此间，苏保增不间断地催要过，但每次都被苏群增以没钱为由而拒绝还款。1989年底，苏保增要账时话不投机与苏群增发生了争吵。苏保增骂苏群增是“赖皮狗。借钱不还耍赖。”苏群增还口道：“要耍赖，你也不正道。你放高利贷剥削人，与地主、资本家没两样。”从此，苏保增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1999年底，在一次喝村人结婚喜酒的饭桌上，苏保增再提欠款一事。一向爱面子的苏群增认为是在众人面前有意给自己难堪，便气呼呼地说道：“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还你。”此言一出，苏保增跳了起来，两人争吵不休。苏群增的两个儿子也过来帮腔，被人劝开。此次争吵，苏保增气愤难消，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胸狭窄的他萌发了报复苏群增全家的念头。
2000年元旦前夕，苏保增又去讨债。苏群增答应还钱，并于第二天拉着价值2000元的耕牛到集市上去卖，没卖掉。几天后，苏保增再次上门要账，苏群增不冷不热地答应还钱。临走时苏保增扔下一句“你再不还咱们走着瞧，我让你过不成年!”便拂袖而去。又等了几天，还没见还款动静，失去了理智的苏保增便采取了丧心病狂的罪恶行动。
惨祸后的警示
订了报复杀人计划的苏保增从街上买回杀猪刀、灭鼠药和汽油后，几乎天天大吃大喝。三杯酒下肚，口出狂言。有好几次，在村上骂骂咧咧，骂苏群增是个龟孙，借钱不还不是人。扬言说，要让他过不了年。村人劝苏保增说，“讨不来账，你可找乡司法所，让他们主持个公道。”“老子谁也不找。老子就是最高法官，判他王八蛋死刑!”之后，苏保增喝酒后，多次对村人说过这句“醉话”，遗憾的是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苏保增知道，自己要和身强力壮的苏群增父子较量，不是对手。由此，决定施计。他把自己屋里价值1000多元的粮食、面粉等值钱的物品拉到侄儿家，又将自己积攒的600多元钱分给了三个侄儿。此前，苏保增的儿子从南阳某技校毕业后，与他不辞而别到南方打工去了，至今未归。平日里，父子俩性格不合，经常拌嘴吵架。
2000年1月2日晚，10时许，苏保增像个幽灵，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来到村中央，他把一张写有“杀人”布告的红纸贴在一堵石墙上后，转身溜回了家。凌晨两点多钟，苏保增怀揣杀猪刀，手提一塑料壶汽油，脖子上挂着三节电筒，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与他一墙之隔的苏群增的住处。他把外边的门鼻用铁丝缠紧后，顺着门缝往屋里倒汽油。此时，苏群增的妻子刚帮孙女解过小便，听见有水响声，误认为是隔壁的女儿在解手，没吭声。大火燃起，苏群增夫妇及女儿起来往外跑，可怎么也打不开门。慌乱中他们用一大盆洗脚水和盆里的尿便将火泼小，又大喊救人。邻居的苏云林(苏群增的胞弟)赶到，将火扑灭，将门打开。此时，放火后的苏保增又跑到苏群增的二儿子苏海银的住处，用同样的方法在其门口点燃起熊熊大火。紧接着跑到苏群增大儿子苏拴银住处门前，大声叫喊：“拴银，你爹家失火了，快起来救火!”苏拴银听到喊声，不知是计，匆匆穿衣起来，开门便往外跑。此时，早已在门口持刀守候的苏保增将刀朝苏拴银的腹部捅去。
这时，被大火困在屋里的苏海银和妻子奋力地喊叫着，“着火了，着火了，救人啊，救人啊!”当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房门跑出屋外时，在门口等候的苏保增立即扑上去，挥刀刺中了苏海银的左臂，惊恐之中的苏海银夺路逃命。凶残的苏保增奋力追赶。奔跑中苏海银不幸被一根拴猪绳绊倒，紧追上来的苏保增朝着倒在地上的苏海银乱刺乱捅，躺在地上的苏海银躲闪不及，胸部被连刺几刀。这时候，赶往儿子家救火的苏群增见苏保增正在砍杀二儿子海银，赶上前拼命相救。杀红了眼的苏保增正想找杀苏群增。赤手空拳的苏群增，哪是手掂尖刀苏保增的对手，没几下，便被捅倒在地。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的苏海银舍命扑上去与苏保增搏斗，但终因身体多处重伤，体力不支而又手无寸铁，被苏保增连捅数刀而再次倒下。这个时候，已被喊声惊醒的一些村民赶到凶杀现场。苏保增见有人，便仓惶逃窜。没跑几步，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苏群增还在，又凶狠地朝他身上猛刺几刀。身中数刀的苏海银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含恨死去。
连杀三条人命的苏保增逃离现场后，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野外的母亲坟堆前，掏出怀揣的黄纸点燃后，像叨米的公鸡，“嘣嘣嘣”地磕了四五个响头。自知罪大恶极，难逃法网的他，摸出3支“仙猫”牌灭鼠药，喝了下去。不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万般难受。随之，呕吐起来。此时，本打算自杀在母亲坟前的苏保增，惟恐死不了，被捉拿归案挨***子，便又跌跌撞撞地跑到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机井旁，头朝下栽了进去。
公安人员从黑土留村的墙上揭下杀人“布告”后，又从村西边找到了一把又长又尖的杀猪刀。手握铁锨、棍棒的村民们拉网式地找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和村外的沟沟岭岭，并把守了进出村的各个路口，仍不见凶手的踪影。清晨，有人在苏保增母亲的坟前发现了一摊呕吐物和几支灭鼠灵的空药瓶，还有没有烧完的黄纸。约9点半左右，查找凶手的村民们在一大口砖砌的水井中发现了投井自杀的苏保增的尸体。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后发现苏的胃里残留有毒老鼠药液。经字迹鉴定，杀人“布告”系苏保增所写。
据了解，苏群增与苏保增过去关系一直较好，因是亲戚，两家互有往来。苏群增的两个儿子成家结婚，苏保增都去喝了喜酒。他结婚生子时，苏群增和妻子也赶去祝贺。平时，两家盖房起屋，相互都去帮工。然而，只因数百元的借款，却导致了这场震惊中原的血案。愚昧无知的苏保增讨债十多年未果，本应诉诸法律，可他却不去求助于法律。如果他能诉诸法律，岂能发生这样的惨案?倘若苏群增遇到要账时，做到“有钱钱打发，没钱话打发”，善言处之，不与讨债人发生口角和磨擦，悲剧也许可以避免。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5
――编者按
东史郎作为日本侵华老兵，其灵魂无疑浸染了日本***国主义淖泥。但他有如实写日记的习惯，也有思想矛盾和良知未泯的一面，所以日记中也留下了当年日***侵华到处烧杀***掠的残暴恶行。
一、烧
1937年12月5日，在向南京进***的途中，《日记》写道：“我们当即在村子里放了火……最近，对于我们来说，放火已成了家常便饭，觉得比孩子的玩火还要有趣。‘喂！今天真冷啊！’‘那要不要烧一幢房子暖和暖和？’这就是今天的我们。我们变成了杀人魔王，纵火魔王！”
1938年8月11日，在从蚌埠至汉口的路途中。“时而在路边看到小村庄，但是所有村庄的房屋全被烧毁，一间也不剩，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在进攻南京时，所有的村庄都被烧光了”。
二、杀
1937年9月22日。前天从独流镇至王思镇，昨到桃马头，今又行***，在子牙河右岸的一个村庄。“两个估计已过六十岁的老头被带了过来……一个下士拔出了***刀……砍下去！……一次没成，第二次杀死了……手***响了，两个老头儿的血在地上流淌”。“两个青年拼命朝对岸游……无数的子弹追逐着他们……我的子弹准确地夺去了那个青年的命。另一个青年爬上了对岸……不知是谁射出的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把绝望的身体抛在了河岸泥土上，倒了下来。”
10月10日，从邱亮庄开始急行***。在一个小村子里，“村民都颤颤抖抖地蜷缩在各家的角落里。据说师团长要把女人、孩子全杀了……联队长大野大佐命令把村民全杀死……‘杀！’随着这一声声野蛮的吆喝，血涌如潮，临终前的和地狱般的悲吼相互交织在一起。血从他们的胸口汩汩地流出，缓缓地在地面前行，四下一片凄惨，刺刀闪如电光，被刺中的村民眼睛闪着怨毒的目光。这里完全成了一幅地狱***。在这里，生命不如尘土草芥……三十几具尸体惨不忍睹地叠在一起。杀人工业！我们是这个工业的忠实职员，死亡到处播撒着尸骨。”
12月5日。在攻打南京之前的最后五分钟，“我们立即扫荡了村子，抓来了五男一女。先将五个男人绑在树上……有的被刺死，有的被砍死，有的被击毙。”“女人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说：‘刺吧！’……‘嗨！’‘呜――’她倒下了，像保护恋人一样倒在男人的胸膛上。”
12月6日。“我们每当宿营时，都是首先扫荡村子，杀掉农民，然后睡觉。农民们之死可以保障我们睡眠的安全。”
12月9日。“南京总攻击开始了！”“南京正在变成地狱演奏场，正在变成天昏地暗、尸横遍野的巨大坟场……灭绝人性、惨不忍睹的屠杀情景就要在我们面前展现。”
12月18日。受命急行***去收容俘虏，“据说俘虏约有两万人”。去了后，看见“大约七千名俘虏解除了武装”。可是第二天早晨接到命令去马群镇警戒的时候，“我们听说俘虏们被分配给各个中队，每一中队两三百人，已自行处死。”“但是我觉得这太不人道、太残酷了。”“七千人的生命转眼之间就从地球上消失，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生命这个东西还不值一个饭团。”
12月21日，警戒城内。在中山路上的高等法院前，“有一辆破烂不堪的私人轿车翻倒在地，路对面有一个池塘。不知从哪儿拉来一个支那人，战友们像小孩玩抓来的小狗一样戏弄着他。这时，西本提出了一个残忍的提议，就是把这个支那人装入袋中，浇上那辆汽车中的汽油……那个支那人在袋中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西本像玩足球一样把袋子踢来踢去，像给蔬菜施肥一样向袋子撒尿……在袋子上系一根长绳子，在地上来回地拖着。”“西本点着了火。汽油刚一点燃，就从袋中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袋子以浑身力气跳跃着、滚动着……西本拉着口袋上的绳子说：‘喂，嫌热我就给你凉快凉快吧！’说着，在袋子上系了两颗手榴弹，随后将袋子扔进了池塘……突然，嘭！手榴弹爆炸了，掀起了水花。过了一会儿，水面静下来，游戏就这样结束了”。
1938年1月23日，所在部队调离南京。当来到扬子江码头的时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令人惨不忍睹的情景――江岩壁，牛猪般惨遭屠杀的敌***尸体――司空见惯的黑尸体，好像被充了气，膨胀得几乎快要破裂的尸体犹如一堆大肥猪在水边堆积如山。混浊的黄水无情地冲刷到肮脏的黑尸体上。有的尸体像圆木在水面上晃动，有的尸体被压在轮渡下面。士兵们穿着掌铁钉的***靴，踏着腐烂得发臭的内脏都要涌出来的浮肿的尸体，俨如踏过垫脚石一般，咚咚咚地登上了渡轮”。“水上工兵过来吃力地在小船上用长杆铁钩像钩腐臭的萝卜一样地把这些尸体钩到船上再放到江水里冲走。工兵们把钩子扎进已经浮肿的尸体，每个士兵拉一个，一条船一次可以拉五个。站在江岸上的一个战士翘着下巴说：‘每天在这里把整卡车的败兵成排地推进江里，会游泳的开***打死。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啊！’我看着他那红下巴的脸，‘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血像流水一样流过山间和土地，河水带着这些将成为肥料的尸体开始旅行。”
2月17日。记录东史郎自己因想家要杀人。“特别想家的时候，我常常会有这种冲动：想一刀挑死支那人，听他们的惨叫声，或是一***打进支那人的身体，那样心里或许会舒服些。”
3月16日。去村庄扫荡。“我们挨家挨户地扫荡……已经有一个少年被杀了……六个年长的农民被带了过来，他们跪伏在地上请求饶命……只听‘呀’的一声，士兵的刺刀刺向其中一人……一会儿，又被刺了一刀……只听见‘呀！呀’的喊叫声在空中回荡，顿时地上传来一阵声……六个人全都被杀了，他们都是老人。”“重机***瞄准那些四处逃散的农民，‘哒哒哒’地扫射着，很多农民被射倒了。我们射的都是些年迈体弱而无法逃跑的农民。”
3月23日。“现在，只要是支那人，士兵们杀起来毫不手软，没有半点踌躇。用刺刀杀人比杀一只鸡还容易。在他们看来支那人的尸体还不抵一头死猪。”“那些苦力中有一个老人，他的脸长得很丑陋，‘你的脸实在让人讨厌’，说完上去就是一刀。可能刺到老人的肺了，只见他口吐鲜血，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过了正午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支那人用棍子挑着行李，从汲县的方向走来。野口一等兵……让支那人朝山的那边走去……野口等支那人走出百米之后，把步***架在土堆上瞄准他，就像孩子用气***打麻雀一般，准备杀人取乐。两声***响，结束了一个支那人的生命。现在士兵们觉得一头猪都比一个支那人的性命值钱，因为猪还可以用来饱餐一顿。”
3月24日。“防卫工程已经完成了。工程结束之日，就是这些一直顺从劳作的十六个苦力上西天之日。”“没一会儿，十六个苦力都被处决了。”其中，“担任战车队队长的中尉砍了四个人头……在砍第五个人的头时，说要留一点皮肉……只有一点点皮肉与身体连着。”“坦克队士兵征收时带回来的四个支那人今天要被处死。当时，路过我们驻地附近的人、征收来扛行李的苦力都被我们杀了。潞王坟车站成了屠杀场。我们是死神。”“小队长下令‘就地处决！’和昨天杀的十六个人加起来正好是二十个。这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半山腰上。”
3月25日。出发第八天，“过了大缮剑我们看到一眼大泉……我们绕过清泉，在那像是遗址的小村庄里宿营。那个村里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西本伍长抓住他说：‘你准是留下来的敌人。’于是他用被子把年轻人裹起来浇上汽油，点着了火。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年轻人顷刻间就成了火人，被子里传出地狱般的嚎叫。西本边笑边说：‘热吗？你不哭叫我也知道……不用担心，一会儿就不热了。’西本在南京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他始终是个残忍的人。”
4月25日。到达临城。“有个年轻的支那人，我本想用来使唤的。可不管问他什么，都回答说不懂得不懂得，叫我来气……我把他手脚捆住扔进棚子里，明天早晨出发时要把他送进地狱。”
5月28日。商丘（归德）尚未攻陷。“我***的机***毫不间断地射击着……敌人没做任何抵抗……第一小队走上前去，把倒下的敌兵全部刺死……我们是为了杀人才到支那来的，不需要任何花言巧语，只要是个杀人的魔鬼就行了。历史就是一部杀人史。”
9月26日。“不知从哪儿来的两个留着辫发的支那人，拿着很多马粪纸一样的纸，来到了我们的村子。不知他们为何而来……我们小队决定杀死这两个支那人。支那人被绳子捆着……被才入伍不满一年的新兵刺死在草丛中。”
三、***
1938年3月11日。“早上到卫生所值班时，卫生队的一个士兵……对我说起了他们的队长（大尉）：‘我们的队长无论何时何地都少不了女人和酒，不然就会找士兵出气。即使是行***的时候，当班的都要先赶到宿营地，在队长到达之前先找好女人。在南京的时候，从难民区弄来大约三十个姑娘。我们也沾光，几乎每天都有女人陪睡。队长是这副样子，手下的士兵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他们每天都要找中国女人。’据说他们的队长甚至扬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后面的事由我来担着。’全队都是这种风气。”
4月13日，林县的一个村庄。在一家“仅有的两间空屋里，三四个士兵把那个主妇围在中间……为我们中队挑水的支那人是她的丈夫。他似乎觉得有点怪，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去，把主妇藏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当他感到奇怪时，他的媳妇已经被五个士兵过了。”
5月18日，在离砀山两里左右的一个村庄。附近人家的“一张大床上三个姑娘张开大腿坐着……她们没有穿裤子，不！是被强迫脱下了裤子……她们全都恐惧得在打颤……这是前线到处可见的场面。士兵一旦发现年轻的女子就必定会像这样弄来‘看看’，而好色的士兵最后总会奸污她们。行为恶劣的士兵害怕事情暴露便杀死被奸污的妇女。正在‘看看’的两个士兵……还说先进来的士兵已经奸污了她们。”
四、掠
1937年11月24日，进***常熟。“进入中支那以来，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到处都写着抗日宣传文字……大家议论说：中支那的抗日思想非常坚决，对他们不能手软，想杀就杀，想抢就抢！”“相机店和钟表店等一切商店已被我们抢劫一空。”
12月11日。紫金山下，“一户有钱人家房屋豪华气派。”“右边屋子的玻璃书柜里，有看来很珍贵的古籍和轴画。左边屋子的玻璃书柜里，珍藏着价值连城的支那陶器。这些陶器……上面印有‘乾隆年’、‘康熙年’、‘道光年’的字样……自称对文物有眼力的田中一等兵说：‘这些珍品在我国从未见过，它的价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番话……忘掉了这是战场而是在物色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受他古董迷的影响，把房间里的陶器洗劫一空。……带不动的大件物品统统砸烂。”
12月12日。驹泽说：“自从登陆以来，他们没给我们补给过一次粮草……”“我吐了一口烟圈说：‘不用愁，进了南京就和无锡一样，应有尽有。”“田中……依然惦记着女人的事，他说：‘女人也会有的吧。’‘另外，古董也会有的吧。’……‘我进了南京城后首先要冲进点心店！’‘岛田，你去什么店？’‘我去照相机店和钟表店。’”
五、观点
《东史郎日记》以上的记录，主要是侵略小分队或中队集体和个人行为，只有在南京大屠杀这骇世听闻的事件中，才数次更大范围地记录了自己的所闻所见。由此可推而知之，整个侵华日***给全中华民族造成了多么巨大的灾难！那么，这些滔天罪行是怎样产生的呢？我们不难从思想有所矛盾、日后向南京人民多次谢罪的东史郎所受浸染的***国主义思想中得到解释：
日本盟主观。东史郎写道：“春天！它就是大东亚共荣圈！它就是吹动春风的人！它必然是作为盟主的日本。大东亚共荣圈必须建立在破坏后的废墟之上。它严正地坚决地需要破坏。”因此，“罪恶、残忍、悲惨、暴虐、破坏，所有这些恶行居然都以正义的名义而肆意横行。”
霸者正义观。“现实中的正义是力量。世上一切都是弱肉强食，此外什么也不是。有力量者就是正义者。在这个力量即是正义面前，所有的善将不再是善。在力量的面前，人道不知为何物，恶道也可成为正义……何必怕后世之人称之为非正义呢？”“霸者的正义――高压的正义……嘿，我们日本人！……只要与日本违抗，就必须让他流血……武力上的胜利，不久就会化为外交上的胜利。而且，那里又将是明天的辉煌的出发点。”
分配土地观。《日记》引用中良哲次氏的《战争与知性》：“为了不单单保存自己，还要发展自己，这一切都必须战斗。如果不酷爱战斗，莫如自己退却。”《日记》写道：“人类发动战争就是为了争夺土地。”“人类最后会不会展开斗争，对月球的土地进行分配？”因此，“战争就是无限制地行使暴力。”“这场不宣而战的战争”，“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抚摸支那人的头，我们的手应该狠狠地敲打他们的脑袋，粉碎他们的骨头，毫不留情地……”
圣战观。《日记》写道：“我们是舍出性命，为了祖国参加圣战。”“‘要降服不服从者，让万民各得其所。’……士兵们对自己是神的信徒的觉悟还不够。”
战胜国观。《日记》多次提到，这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战争。“战争必须打赢！战胜国国民吃麦饭和栗子饭，而战败国国民只能过吃稗子和野草的生活。”对于所谓战败国的国民，他们认为可以随意屠杀。当东史郎踏上中国大陆仅仅一个月的10月16日，在北方的南和城，《日记》便写道：“我们出发找鸡去了。有一户脏兮兮的支那人家，有妻子和儿子。他们正在蒸馒头。掀开蒸锅盖一看，暄腾腾的馒头正往上冒着热气。我们立刻拿起来就吃。好吃极了。大伙儿的手都伸了上去，转眼之间全吃光了。支那人嘟嘟囔囔发着牢骚，眼睛盯住我们。战败国的国民这样做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弄不好就会被杀。”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6
养 猪
那时，物资紧缺，国家为了解决农副产品供应不足的问题，对家畜、家禽等向农业生产单位和农户分派交售任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派购”。
我的家在农村，每年都有派购任务，每年要向食品站交售一头大生猪和一些鸡蛋、鸭蛋与鸭子。
“养猪为过年，卖鸡卖鸭卖蛋兑换盐油钱。”这是那时农村生活的写照。每一年，我家会饲养两头生猪：一头为完成派购任务，一头自留宰杀。
过了春节之后，父亲便会从饲养母猪的农家或者仔猪行，购回一两头仔猪，多数情况付不清仔猪钱，分期付清，或年末杀了猪还清，有时按事先的约定，杀猪时以猪肉抵清。
父亲尽管是工人，但在购买仔猪方面却是内行。他挑选仔猪，先看后抓。看仔猪的毛水是否光亮，皮毛干净不干净，眼睛有没有精神，走动是不是活泼，身腰长不长，嘴巴短不短。大凡卷毛、皮垢、腰短、嘴长、精神萎靡的，就不在挑选之列。接下来，父亲就会抓仔猪，若仔猪动作灵活、步态矫健、四肢粗壮有力，便会与对方讨价还价。
仔猪购回之后，喂养的任务就落到了我们兄弟肩上。每逢课余或休息的日子，附近的山头地角，便会闪现街坊四邻孩子们的身影，我们一群半大的人，毫无男女界限，个个背着一个与身高极不相称的竹篓，拿着镰刀，采摘猪菜――苦菜、蒲公英、马芒单、鱼腥草、野苦妹、野生细索菜……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走遍了邻近的山山岭岭，采摘了一篓又一篓的猪菜回家。劳动虽艰辛，但我们从中得到了不少生活体验与感悟。
卖 猪
人们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对于生猪，这话千真万确。
经过半年的精心喂养，猪膘肥体壮起来。当生猪长势缓慢的时候，家人便会挑个日子，把肥猪赶往食品站。
那时，生猪分几等：131斤为低标准，151斤是中标准，181斤才算高标准。等级标准不同，重量单价不一样，收益很悬殊。
街坊四邻惯常的做法是在卖猪之前，为猪献上一顿美餐：碎米、细糠、精猪菜，可怜***竟不知死亡在向它靠近，还是摇头晃脑，张大嘴巴，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吃得尾巴摇来摆去，肚子圆滚圆滚。
我曾经与父亲一道去食品站卖过生猪。我们俩赶着猪上路，开始，这畜生倒听话。不久，胆小的猪便“忸怩”起来，死皮赖脸不肯走。我们便使出杀手锏，拿出簸箕和竹竿强赶，一直“送”到食品站。
家中饲养的出栏生猪，有的毫不会意，途中拉下一摊摊屎尿。对此，我与父亲既叹息又摇头，其感受就如同袋子的钱被人掏走了一样。更可恶的是食品站的收购人员姗姗来迟，还拿根木棒追赶生猪。从未受过如此礼遇的猪，狂奔嚎叫，再次拉下一坨又一坨猪粪。此时，我们更加失意。
食品站收购生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由有经验的收购员按按猪的脖子，肚子几下，估计出等级、重量。另一种是过磅。一次，父亲不满估计数，提议过磅。收购员脸一横，把猪赶往另一栏过磅，扣除猪潲，结果事与愿违，还少了十来斤，既降级又少量。
当然，家中卖生猪也遇过快乐之事。那是一头表现极好的生猪，一路被我们赶过去，直到食品站收购员验完收过完磅，可爱的生猪竟然没拉下半点脏东西，重量等级比预想中的还要好。猪卖掉了好几天，可我却希望它还活着，甚至于设想哪一天，它飞出那高高的水泥护栏，再次回到我的家里。
杀 猪
食品站其实就是生猪屠宰场。
当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时，食品站就忙碌开了。
那些胸前披挂一块长长的黑色皮革制件的屠夫，把一头又一头生猪赶往“刑场”。通往刑场的是一条狭窄的巷道，这巷道成了生猪的黄泉路。刑场是一个跟如今游乐园里的七巧板相像的滑梯，有水泥护栏，一边较平坦，便利赶生猪上去，另一边较陡峭，便利屠夫提走已宰杀的生猪。食品站宰杀生猪用电，生猪进入电击区，撕心裂肺叫了几声，便“一命呜呼”了。不像农村杀猪，要好几个强劳力，抓尾巴，提耳朵，提上那板凳做的断头台，用尖刀刺进时，殷红的猪血澎湃汹涌，嚎叫声惊天动地。
食品站杀猪的屠夫，个个如同“庖丁解牛”，几下就可完工，而且他们还能把猪皮整块地割下来。据说，猪皮交售给国家，用于制作皮革用品，支持国家建设。于是，生猪又有了“爱国猪”的雅称。
买 肉
食品站还是卖猪肉的地方，群众都必须到食品站购肉，而且并不是想吃就可以买到，要凭票购买。
猪肉的供应有严格的管理规定。高温、井下作业工人，每人每月供应3市斤，干部职工每人每月供应2市斤，城镇居民、家属每人每月供应1市斤――一般以这个标准作为基本定量，节日会另作安排。婚丧喜庆用肉，凭证明可购15～20市斤。若有违反，会按“投机倒把”进行处罚。
单位常可以自宰自食。而农村社员必须完成派购任务方可自宰。那时养猪户交售一头生猪，会有10市斤的猪肉返销。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7
被称作山城的重庆，有浓厚的夜雨和润泽的薄雾；冬季到重庆，腊梅的香气无处不在，如瓷似玉的黄色花骨朵有如点点火焰，渗过迷漫的雾霭，堆积出热情的馨香满室和乡土味道。每当想起，那股温柔的力量从心底卷涌，来自岁月，来自故乡。
儿时记忆里，长辈将出门逛街叫作“进城”。城是古老的重庆城，17座老城门围出一座被长江和嘉陵江包围的城镇，城里住着达官贵人，城外人自称下里巴人。其实“下里巴人”的原意是指三峡地区的巴人民歌，因巴国的消失而消失，但这四个字却由祖辈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也被用作别的意思。
下里巴人白天进城干活，晚上出城生活，久而久之就有了明显区别，城里人指住在市区的人，下里巴人说的是码头与山城滋生出的力哥――棒棒***。棒棒***其实是来自重庆周边地区的乡下人，穿着朴素，手持一根竹棒，棒头系着麻绳的苦力人。他们挑货担物走在各个角落，踩热重庆的一方热土。
重庆人就生活在龙门阵中，他们将一生的时间都扔进茶水和麻将中浸泡，许多久远的故事，是否盖棺定论已不重要，盖碗茶照喝、麻将照打，山城啤酒还是喝不醉。
龙门阵其实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意思。龙门阵的开头总离不开神秘莫测的地名，再拌衬些扑风捉影的传说，如鸭儿凼，重庆人土话中鸭儿是指男性生殖器，而此时却被用作地名；猫儿石旁边还有蚂蝗梁，这两地搭在一起，还真是动物园的一景啊；有了麻风河，谁还敢乱下河游泳啊？歪嘴子，估计史学家也会拿这个地名没办法，查无出处啊。而弹鸡路，更让人忍不住想笑啊，搞不好还真是一条专门弹鸡的路呢……这些地名每天流传于龙门阵高手的嘴间，刀光剑影中挥不去的脚下的尘土飞扬热气满天，没有沧海桑田或厚重史味，倒有立竿见影的乡土幽默和本真率性。
说起故乡，滔滔不绝。麻辣火锅的香气，毛血旺的辛辣，南山烧鸡公的甘美，光是一道菜就能牵出无数乡愁。离开重庆十年间，无数次探亲回去，吊脚楼拆了，老城门重修了，湖广会馆翻新了，洪崖洞俗气了……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8
地点：某城镇农贸市场一肉摊
人物：王小丁——男，三十余岁，
职业：杀猪匠，简称：王
张大车——男，四十余岁，
进城务工农民，简称：张
徐群——女，四十余岁，
居委会主任简称：徐
老人、老妇、一男、一女（可由两人串演）
（幕启。王小丁推着肉摊车上，边走边吆喝：“割肉啦，买肉啦！新鲜猪肉！快来买，快来割，钱足称够！”将车摊摆放好后，面对观众）
王：我王小丁下岗当了杀猪匠，卖肉五年买了房，多亏***的***策好，劳动致富奔小康。有人说我是刽子手，不错，这些年少说也杀了一千多两千个----不过是猪不是人喽。卖肉十多万斤，不是吹牛，火车皮都要拉一回，大东风都要装几十车。对猪儿来说，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内行，不管是国内的太湖猪、内***、东北猪还是金华猪、荣昌猪，也不管是进口的约克夏、长白猪，那样猪我没有杀过哟。要说那猪身上的哪点我不清楚啊，头蹄尾巴、心肝肚肺，背柳宝肋，猪鞭腰子，我这里是样样齐全，哎！来哟，大家快来割肉啊！
（群众演员陆续上，来到肉摊前）
一男：喂，师傅，把你的脑壳称一下，我拿去卤烧腊。
王：（一楞）啥子？称我的脑壳？
一男：我是说把你卖的猪脑壳称给我，又不是说要你的脑壳。你这个脑壳我拿来做啥子嘛！
王：我的脑壳你要我都还不得拿给你！（王把猪脑壳称了秤）12斤半，一共45块。
一男：（交付了钱）秤称足没有哈，差了要找你赔哟。
王：你放心好啦，我王小丁历来心平秤平，从不短斤少两，你拿回去约一下，要是差了一两我赔你十斤！
一男：要得嘛，你只要做到钱足秤够，我经常都会来照顾你的生意（提着猪头离去）
王：欢迎再来哟！
一女：（翻看着猪肉）听别人讲有些人往猪身上打水，你这个是不是注水肉啊！
王：大姐，你莫把我生意说坏了，
我王小丁在这里卖这么多年的肉，也没有人说我卖过注水肉。你连啥子是注水肉都认不清啊，我跟你说嘛，注了水的肉是水匝匝，泡垮垮的，一挤它一股水飚，我这个猪肉干舒舒，紧凑凑的，血水都还是新鲜的，象不象注水肉嘛！
一女：啊，原来是啷个唆，好嘛，给我割三斤！你这个师傅还讲道德，不卖注水猪肉，二回我专门到你这儿割（交付钱后离去）
王：下次再来哟！
老人：小伙子，给我割三斤肉。
王：要得，大爷，你是拿去炖起吃呢还是蒸起吃？
老人：我人老牙齿松，当然要吃粑合一点喽，拿去蒸烧白。
王：好，我给你割这儿的，三线肉，肥瘦都夹得有，保证你蒸出的烧白好吃！
老人：哎，是不是草猪肉啊。
王：大爷，看你说话好格外哟，我王小丁是城头出了名的《文明经商示范户》，看嘛，工商局发的牌牌都还在噻（指标牌）。我跟你说嘛，草猪肉的皮肤毛孔粗，脂肪的颗粒大，肉泡泡多。我这个哪点象草猪肉嘛。要我王小丁拿草猪肉来卖，去赚那种昧良心的黑钱，我还做不出来噎！你拿去要是蒸不粑跟我退回来，我假一赔十！
老人：哼，我就相信你这样做老实生意的，我以后还到你的来割肉（割好肉交付钱离去）
王：大爷，你慢慢走啊！
老妇：小师傅，我家里来了客，给我割五斤肉。
王：要得！
老妇：不要是死猪肉哟！
王：大妈，不要死猪肉？那啷个得行呐。猪是要杀死才卖噻，是卖死猪肉噻，哪有卖活猪肉的呀？未必哪个把活猪拿来一刀一刀的割起卖呀？
老妇：我是说这个肉不要是那些病死的死猪儿的肉。
王：大妈，看你说到哪儿去喽，我王小丁是不是那种坑蒙拐骗的的人嘛！我的猪肉都是国家定点宰杀，经过畜牧兽医检***检验，盖有检***合格章的，哪个去拿死猪儿肉来卖哟，哪个做那种缺德灭天良的事哟！
老妇：好，你卖的肉质量放心，态度又好，我下次又来！（割好肉交付钱离去）
王：大妈，你老走好啊！
王：（收拾好肉摊，面对观众）我今天硬是遇得到啊，这个来问是不是注水肉，草猪肉，那个来问是不是死猪儿肉，把我都问烦了。话说回来，也难怪这些年，个别不法肉贩见利忘义，贩卖那些“歪”猪肉，把人们都搞怕了。
（王收拾猪肉。张大车蹑手蹑脚地上，来到肉摊前，张望着肉，又不言语）
王：（招呼张）大哥，要割点肉吗？
张：不割肉，到肉摊来做啥呀？
王：你割好多吗？
张：哼，想割点，但是割不到好多。
王：不要紧，想割哪点，你说。
张：（犹豫了一会儿）你给我割二两瘦肉，要不要得？
王：啥子！割二两肉？你是找我开心的哟！割肉嘛都讲斤斤噻，哪有割两两的哟！二两，不割！
张：兄弟，我的钱不多，只割二两，你就做个好事，割给我嘛！
王：我做好事？你钱都没得，就不要来割肉噻。去、去、去哟！
张：（无奈地离开肉摊，到一边摸出口袋里的零钱数了数，又走回摊前）兄弟，二两不好割，那就给我割半斤嘛。
王：半斤？也不割！钱都没得，光想吃肉，硬是怪糟糟的。
张：（无可奈何地望着肉摊，慢慢地欲离去）
王：（望着张离去的背影，喊道）回来！割给你，我看你面色不对头，一定有难处。生意大小都是做，我们今天就算交一回朋友，来，割给你！
（张回到摊前，王开始割肉）
王：（割下一称）6两5，大哥，只跟你算6两，66三块六，拿钱。
（张把零票交给王提着肉就走）
王：（数了钱，朝张）哎！才三块，钱不够，你走啥子？
张：兄弟，我把钱全部都拿给你了，我只有那点钱了！
王：（走上来欲抓张）这块肉本来该收四块钱，跟你少算了五钱，只收三块六，你都不拿够就想走，那啷个得行啊！
张：兄弟，我真的只有三块钱了！要不，你就把多的那点肉割下来，我只要半斤。
王：不得行。我看你是矮子过河淹了心，存心来找我算坛子，你今天不把钱给够就不要想走路！（说着抓着张的衣领）
（张和王正抓扯着，徐群上）
徐：小丁，跟我割块座敦肉（见状大惊）噎，你们在做啥子哟，大车，你啷个也在这儿呀？你们在抓扯啥子嘛？
王：徐姐，你来得正好，你是居委会主任，来给我们评评理，他来割肉呀只割二两，这不是故意欺我的穷嘛！
张：哪的是我欺你的穷嘛，是我各人穷，没得多的钱。
王：我给他割了6两5钱肉，他只拿半斤的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我身上确实没得钱啦！
李：（对王）大车家现在很困难我晓得。他进城打工几年，和他女儿一起在我们居委租了一间房子住。他老爸早年就死了，乡下还剩一个多病的母亲。这几年他在好几个建筑工地做活路，本来是找了一些钱。可是为了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唐大爷治病，他把钱都捐了出去。现在家里老妈有病，娃儿读书，他给人家做了活路又紧到收不到钱。是有点紧啊。
王：他困难？他紧？未必就可以割肉不拿钱呐！
李：（对张）大车，你是啷个的呀？你买肉不拿钱是啷个回事呢？
张：哎！徐姐，说来话长，这都是为了我那姑娘……（说着十分难过）你晓得，我堂客在家经佑生病的老妈，娃儿在城头读高中，马上就要毕业了，我其他又没得经济来源。工地的老板半年也不发工资，一个月只给一百块钱的生活费，那点钱除了买米称盐，还要给妈治病买药，给娃儿交学费，那的开支得下来哟。租别个的房子，房租都还欠起的。说来不怕见笑，我两爷子三个月没吃过猪肉了…….
王：（听着很动情）大哥，是真的呀？
张：我都几十岁了，来麻你干啥嘛。我们大人就是几个月不吃肉也熬得下来。可是娃儿的老师说，她的成绩在学校是数一数二的，今年考个好大学没得问题。家里要把伙食跟上，才能保证身体的营养。为了给娃儿割点肉吃，补补身子，打个牙祭，我也向老板催过工钱。他不是说手头紧没得钱，就是说人家欠他的他也拿不出，反正没得钱。每次回到家里，我那姑娘都对我说，爸爸，割点肉回来吃嘛。听到娃儿的话，我的心里就象刀割一样的痛…….我这个男子汉，一个当老汉的连各人的娃儿吃点肉这个要求都达不到，真是窝囊，真是无能啊！老天爷，哪个来帮帮我嘛！（他拍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蹲下哭泣起来。）
（王、李都十分同情）
李：大车！
王：大哥！你……
张：我两顿没吃东西，省下三块豆花饭钱，想给姑娘割点肉回去，可是…
王：（十分激动地）大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你啷个不早说呢？你等到，（急忙到肉摊割了一大块肉递给张）大哥，是我刚才不礼貌，对不住你，这块肉就算我给大哥赔礼了。也算是我表示的一点心意！
张：这象啥话哟，我不能白拿你的肉。你的一片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割三块钱的肉给我，就算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徐：大车，他送的肉你就拿到嘛，小丁兄弟心肠好，我了解他，他也是一个下岗工人，与你们进城务工的农民是一根藤上的瓜。俗话说：一人有困难，大家来相帮，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人之常情噻，你不要辜负了小丁的一片心意啊！
张：徐姐，话虽这样说，可是我和小丁素不相识，怎么好白要人家的东西呢？
王：大哥，你说这话就格外了，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天下下岗工人和务工农民都是一家人噻，人生一辈子，哪个又不需要点帮助呢？我曾经下过岗，也尝过不少的酸甜苦辣。回想那时候卖服装不对路没有赚到钱，开饭馆又亏了本。后来是在一个进城务工农民的帮助下，是他教我杀猪割肉的本事，使我重新找到了岗位。才逐步振作起来。你是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民，为了帮助别人把自己的钱都捐了出去，而你却遇到了困难。现在我比你条件稍微好一些，应该帮你一把，我帮你，你帮他，他帮我，我们下岗工人和务工农民互相帮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跟你这样说，这块肉你拿回去吃，从今天起，你女儿每天吃的半斤肉我包了！一直到她考上大学。
张：好人！好人！你真是大好人啊！
（十分惶恐地要下跪）
王：（急忙把张扶起）不要啷个，不要啷个！这像啥子话哟！
张：兄弟，我不能白拿你的，你对我和女儿的一片恩情我领了，可这肉我万万不能白要！
徐：（对张）大车，小丁这个人向来就耿直豪爽，乐于助人。他是真心诚意要帮助你，你就收下吧！
张：好嘛，那我就收下吧，小丁兄弟，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喽！
王：谢啥子哟！啷个，我们一道向向那些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老板讨要工钱。
徐：对头，我们也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请***府给农民工主持个公道！哎，大车，现在***的***策这么好，国家大搞改革开放。各地旧城改造和新城建设搞得热火朝天，越来越多的人住进了新居，你不是学过电焊工吗？又有一把好手艺，听说安装和维修铝合金窗、卷帘门，防护栏，防盗网找得到钱，凭你的技术挣钱，靠本事吃饭，一定能够走出现在的困境！
张：要得，我把它搞起来！
王：好，祝你走好运，走出困境！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9
锄头
从18岁参***离家，我扛了8年的***，握了11年的笔，已经有20年没有拿锄头了，可它居然还很听我的话，任我锄挖，得心应手，一如兄弟――不需要时时相伴，但心心却是相通。
在我和锄头成为兄弟前，锄头在我的脚趾上曾留下深深的“吻痕”。我刚开始与它相交时，它就毫不留情地把我脚趾上的趾甲给挖掉了。那是一把很大的锄头，锄把已经被父亲的汗水浸得发亮，光滑得好像抹过油一样。
我非常吃力地抡起它，重重地想向泥土的内部深入，但它死活不听我的使唤，鬼使神差地落在了我的脚趾上。随着我杀猪般一声大叫，血也像小溪一样汩汩地流了出来。同在菜园中干活的父亲，慌忙跑回家，抱起一只母鸡，扯下它肚子上的细毛，敷在我的伤口上。他边敷边一脸铁青地狠狠骂说：“蠢货，挖地竟然挖到自己的脚！告诉你，不攒劲好好读书，今后就得天天舞锄头把，看你有好多的血流？”
这一挖一痛一骂，使我再在学堂上课想打瞌睡时，脑子中就冒出父亲那句雷霆之语，然后强打精神坐端正……
镰刀
进城的时候，母亲交给我一把镰刀，那是一把已经被稻谷和水草磨得很薄的镰刀。
母亲说，看着一把镰刀，比顺口念出的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更有意义。
进城前，在家里，母亲总是把镰刀挂在墙上。等从墙上取下那把生锈的镰刀时，我就知道收获的季节来了。天刚蒙蒙亮，迷迷糊糊中听到母亲在院子中磨镰刀的声音，仿佛闻到一股稻香从空气中飘来
我曾经把一把镰刀遗落在红苕地里，那是一把很好的镰刀。等我找到它时，已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它已经锈迹斑斑。母亲为这事，沉默了很久。母亲说，满崽哟，那可是一把很好的镰刀！
梨铧
记忆中，读书的时候写作文，总爱在开头写上一句：翻开岁月的犁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但那时写下这个句子时，还不能真正懂得犁铧的锋利，只知道“犁铧”是一个很好的词语，用在作文中显得文化味浓郁，老师也爱在这一句下面画上红色波浪线表示欣赏。
长大后，才发现岁月的犁铧真的不易翻开，它需要我们辛苦的经营和执著的努力。
在我的印象中，本村的舅舅刘学文是用犁铧的高手。小时候，爱在外婆家玩，总见舅舅从梁上把犁取下，轻轻地擦拭着，早早地把牛喂得饱饱的，然后卷起一支纸旱烟，肩上扛着犁铧，赶着牛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地来到自家水田边。而我，喜欢胸前挂一个鱼篓，屁颠屁颠地跟在舅舅背后捡泥鳅。
舅舅一只手扶着犁，另一只手拿着鞭，嘴里吆喝着。前面的牛便在舅舅的吆喝声中，把犁铧拉得飞快。犁前的铧锋利地切割着泥土，黑暗中一块块泥土翻开，泥土便很听话很有规律地倒在一边。新翻的泥土，在夕阳的余辉中，像一层层波浪闪烁着金黄。
天要黑了，舅舅和牛从水田里走了出来，扛起犁，顺手从田埂上扯下一把青草，把犁擦干净。特别是铧，舅舅更是用单薄的衣服精心擦拭，免得生锈。
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篇10
田老师（张虹母，退休老师）
张师傅（张虹父，退休工人）
张 虹（大学毕业待业者）
陈 静（张虹男朋友，某机关公务员）
陈局长（陈静父，退休教育局长）
刘老师（陈静母，退休老师）。
布景：贫困户家庭，三十年前的布置。八仙桌一张；桌子上方贴着画像一张，画像两旁贴着“翻身不我们***，幸福感谢”对联一幅。对联两旁贴着奖状若干张。桌子两旁各有椅子一张。左边放着绿色植物一盆，右边放着床一张，白天做沙发，晚上可睡觉。家具虽旧，但整洁清爽。
第一幕
（田老师满面春风，在打扫卫生，左看看右看看，东望望西望望。忽然大声喊道）
田老师：老张老张！你做事怎么这么磨蹭呀，现在都九点多了，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亲家他们快来了。
张师傅：（端着一盘水果）来了来了！你着什么急呀，不是说好十一点半吗？
田老师：（指着墙上的画像说）你看看咱们家，三十多年没变样了，简直成了个老古玩店，我都不好意思别人到家里来。今天是亲家他们来，我看还是把这张老毛的画像换下，贴上我去年买的那张牡丹***，花开富贵，又吉祥又漂亮。你说好不好？
张师傅：不好！亲家来了又怎么样？像贴在墙上，碍亲家什么事？
田老师：你出去看看，哪里还贴像？
张师傅：北京天安门！
田老师：这是家里，不是天安门！
张师傅：我贴在自己家里，别人管不着。
田老师：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请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张师傅：我也请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田老师：我还不顾及你的感受吗？这张像在家里贴了三十多年，那年女儿上大学没钱交学费，别人出五万块钱买，你不肯卖。我宁愿把教师村的那套新房子卖掉，也没有逼你卖掉老毛的画像啊！
张师傅：谢谢你，老婆！这是建国版的像，多少钱我都不卖！
田老师：你不肯卖，可孩子读书要钱呀！现在一家人挤在这么一间三十平米的破房子里，还是租来的，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痛哭）
张师傅：别哭了，现在孩子不是大学毕业了吗？我女儿就是聪明，小学、中学、大学，年年都是三好学生。这次考外贸局的公务员不又是第一名吗？这都靠你啊！
田老师：不靠我还能靠你吗？这十几年来，你病在床上，我忙里忙外，房租水电，柴米油盐，女儿读书，男人看病，全靠我一份工资。要是靠你那二百五十块钱的退休金，我们早就喝西北风了。
张师傅：是啊是啊！我靠你，女儿靠你，这个家全靠你！老婆，我给你磕头！求求你不要换下这张像好吗？
田老师：快起来吧，老头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家里最缺钱的时候都没有逼你卖掉老毛的画像吗？
张师傅：知道，你怕我伤心。
田老师：知道就好！我看你呀，快六十岁了，身体又不好，下岗二十年，整天可怜西西的，只有看见这张老毛的画像你才会笑，笑得像个孩子。
张师傅：是呀，过去的美好时光就像梦一样。
田老师：你呀，就是个梦中人，一直生活在过去的梦里。每天看着老毛的画像，就在想啊想，当年我老张，张师傅，在浔州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评先进，评劳模，哪一次少了我张师傅呀！带着大红花，市里开会，省里开会，就差没有见到了。
张师傅：是的，嘿嘿！
田老师：这滋味真是美呀！浔州的局长、科长见了我张师傅，哪一个不点头哈腰，套近乎？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我张师傅，哪一个不嘻嘻哈哈，张师傅长张师傅短地假亲热。当年追我的女孩子，少说也有一个连吧！
张师傅：是的，嘿嘿！
田老师：美死你呀，谁追你！还不是当年物资匮乏，买肉要肉票，每人每月半斤肉票，哪里够吃！别人跟你套近乎、假亲热，还不是想要你手上的刀，多割点肥肉，少一点骨头，足斤足两。那时候的人呀，看见你张师傅，就像馋猫看见了鱼！你这个拿杀猪刀的竟然比拿印把子的还有魅力！
张师傅：是的，嘿嘿！
田老师：看见老毛的画像你是做美梦，可是你知道我做什么梦吗？
张师傅：当时我们正在恋爱，自然是美梦呀！
田老师：还美梦呢！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浔州中学英语老师，浔州城里一枝花，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杀猪的张屠夫呢！
张师傅：你不是说我心好吗？
田老师：心好？猪肠子好！当年半斤肉票可以买一副猪肠子，足有三四斤，而且没有骨头没有皮，你说多合算。这个账谁都会算，所以买猪肠子比登天还难！有一次，我妈晚上不睡觉，凌晨一点钟就去菜市场排队买猪肠子，也只排了个第四。那天总共只有三副猪肠子，自然没有我妈的份。你看我妈很伤心，就把给你自己留的那一副猪肠子让给我妈。我妈回来就做红烧猪大肠，大火煮，小火焖，再放桂皮、茴香和料酒，那红烧猪大肠真是香啊，左邻右舍都垂涎三尺！我妈边吃边说你小张师傅好，整整夸了你三天。后来你又每个月都给我家送一副猪肠子来，把我妈、我爸和我的嘴都吃馋了，就像***上了瘾似的。于是……于是……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在了牛粪上！
张师傅：你后悔了？
田老师：我肠子都悔青了！三十多年了，看着老毛这画像，你天天做美梦，我天天做恶梦，这公平吗？
张师傅：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我不知道啊！
田老师：告诉你有什么用？世上没有后悔药，认命吧！
张师傅：我这就把像换下来……换下来……
田老师：你同意换？
张师傅：同意。
田老师：真的？
张师傅：真的。我……这就去……（痛苦，流泪）
田老师：老头子，我看还是别……别换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女儿就要回来了，亲家就要来了！我们有一个好女儿，女儿有一个好工作，还有一个好女婿，很快就会有一个好外甥！也许真的是保佑，我们苦日子到头了。高高兴兴的，莫伤心，别难过……（流泪）
张师傅：嗯！谢……谢……（流泪）
（敲门声。有人大声喊道：“亲家在家吗？”）
田老师：在家，我来开门！
（田老师、张师傅下）
第二幕
（张师傅、陈局长、刘老师、田老师上场。陈局长、刘老师四处看着，很吃惊）
陈局长：我这是到了哪儿呀，不会是在梦中吧？
刘老师：这是亲家家里，你发什么神经，做什么梦！
陈局长：张师傅呀，你这是深谙养生之道啊！你看这房子、这摆设，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多岁，又回到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呀！很有借鉴意义，很有借鉴意义呀！
田老师：陈局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也是“不差钱”呀！陈局长你比我家老张，确实要年轻三十多岁，因为你是***府官员，我们老张是下岗工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得比呀！再看亲家母刘老师，简直就是个大姑娘，哪里像是五十好几的人啊。陈局长说我家老张深谙养生之道，这不是逗我们乐吗！
张师傅：亲家头一回来我们家，能乐就好……能乐就好……喝茶……我来削水果……
刘老师：张师傅，你别忙，我们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说说话就行了，不必客气。再说，我们家老陈自从做了这教育局长，虽说是个芝麻官，可是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每次在自己的下属家里，那是“吸烟不会，喝茶自备”，说这是纪律，反腐倡廉，知道不？
田老师：亲家母，刘老师，我退休多年，陈局长嘛，现在也退休了，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吧？再说，这反腐倡廉就廉到如此地步吗？亲家母该不是担心我们家的茶有问题吧？
陈局长：田老师，你别听她瞎扯，在亲家家里喝茶有什么问题呢？来，喝茶，喝茶！哇……好茶呀！这是正宗的龙井，而且是今年的新茶，我一喝就知道。
田老师：陈局长果然是品茶行家。这茶肯定不会差，我学生李光华送的。他八五年毕业，考上浙江大学，现在是杭州茶业公司总经理。
陈局长：田老师，你是桃李满天下呀！唉，还是做老师好哇，退休了还有人给你送这么好的茶叶。不像我这个做局长的，在台上时人模狗样挺神气，退休了谁还认识你呀！
刘老师：是呀！田老师在我们浔州中学可是出了名的好老师，年年带毕业班，年年做班主任，年年高考成绩排名第一，状元都培养了好几个，学生都记得你田老师。去年我儿子陈静告诉我，你的学生凑了八十多万块钱，送给你买房子，可是你坚决不肯收，这是为什么呢？
田老师：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于心不安。我教书一辈子，做事尽心尽力，对学生尽心尽力，学校评先进从来都不会想到我，但学生都没有忘记我，我心满意足了。我哪有你局长夫人刘老师命好呀，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奖状、奖牌怕是要用个大箱子来装吧？
刘老师：都是虚的，有什么用？金杯银杯不如口碑呀！
陈局长：失误……领导工作失误，首先是我工作失误！唉，这都是过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只要身体健康就行了。张师傅，我看你呀，要加强锻炼，打打保龄球，还有高尔夫球，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田老师：我们有的是空闲，也“不差钱”，会考虑的，谢谢了。
陈局长：那……那我可以请张师傅去北京呀，张师傅不是一直想去北京吗!
张师傅：北京！你去过？
田老师：老张呀，你就别土佬帽啦！如今连校长每年都要出国考察学习好几次，何况局长呢。我想陈局长除了南极洲没去过，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大概也都考察学习得差不多了吧。
张师傅：哦，怪不得我们浔州教育发展得这么快，学校都建得好漂亮！
田老师：不劳陈局长费心。我女儿张燕早就想好了，她大学毕业工作后，第一个月工资给她爸去北京，以了她爸这一辈子的心愿。
陈局长：应该的！
刘老师：应该的！
田老师：陈局长、刘老师，我们现在是准亲家了，说句真心话，对于两个孩子的婚姻，我并不觉得很合适。首先是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两家有差距；再说，你们儿子陈静，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虚荣心太强，脾气又倔；我女儿张虹，也是我的学生，好强，脾气也倔，认死理，像她妈。我怕两个孩子性格不合。但是，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既然孩子们你情我愿，做父母的也没什么话可说，更何况我们两家大人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吧。总之，我不反对。
刘老师：田老师，我们大学是同学，在浔州中学是同事，我们这是亲上加亲呀！张虹这孩子，我看着她长大，漂亮、聪明、能干，浔州第一个高考女状元。有这样一个儿媳妇，我和老陈真高兴呀！
陈局长：孩子们的婚事我已安排好，房子买了，三居室，一百二十平米，高层，带电梯；车子也买了，丰田皇冠，二点四，自动档。孩子们成家后，我和老刘不用他们负担，他们只要给你们二老买一套房子安度晚年就行了。
田老师：多谢多谢！
张师傅：托福托福！
陈局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客气。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我去看看，顺便把今天的定亲酒席订好。你们在家稍等，我们去去就来。
（陈局长、刘老师下）
第三幕
张师傅：老田呀，这不是梦吧？女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田老师：这是我们盼了多年的梦，我们家的美梦，就要实现的美梦！十点钟了，张虹快要回来了，等了二十二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张虹：爸，妈，我回来了。（张虹上，脸色平静，若有所思）
田老师：快说，录取没有？（焦急地）
张虹：没有。（平静地）
田老师：没有？你张虹是第一名，没有录取？为什么！
张虹：面试被淘汰。
田老师：面试被淘汰？你张虹是全省中学生演讲比赛冠***，全省中学生辩论比赛最佳辩手，面试被淘汰！不行，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找他们说理去！
张虹：妈，你怎么越来越天真。你找他们说理去？他们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你，面试是公开、透明的，一切都是公平、公正的。
田老师：老头子，快扶我在床上躺下，我头发晕，受不了……
张虹：妈，不要这么要死要活的好不好？考不上公务员又不会死人。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疯了，一门心思，只想考公务员，从东考到西，从南考到北，我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吗？我认识一个师兄，他考了三年都没考上，去年在北京考，没钱回家，只好去偷，偷了四快钱，被人暴打一顿，扭送派出所。今年他又来考了，还是没考上。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孔乙己吗！
张虹：妈，你总说爸是梦中人，活在过去的梦中。我看你才是梦中人，活在未来的梦中，把一切都理想化。你说知识就是力量，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说要用心读书，考上大学才会有前途。现在我北京大学毕业又怎样？还不是加入失业大***，前途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呀？
张虹：妈，你们做老师的都太单纯太幼稚了。老师总是美化现实，千方百计地让学生相信现实是真善美的，假恶丑只是极少的、个别的、微不足道的。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现实中的假恶丑不但非常多、非常普遍、非常严重，而且还都披着真善美的漂亮外衣。学生走上社会，不碰几次壁，不栽几个跟头，是不可能在这个社会上站住脚的。
张虹：爸，你活在过去的梦中，我好羡慕啊！虽然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吃不饱，吃不好，但大家都一样呀，都一样的穷啊！哪里像现在，穷的穷得要死，富的富得要死，公平吗？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人们都有道德、有理想、有追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哪像现在，米有毒，菜有毒，鸡蛋会有假，连孩子吃的奶粉都有三聚氢胺。真是无人不刁，无商不奸，无官不贪！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时光，抬头是蓝天白云，低头是绿水青山，呼吸有新鲜空气，多美呀！可现在呢，天空是灰暗的，江河是污染的，空气是污浊的，整个中华大地还有几片净土呢！
张师傅：孩子……你不要胡思乱想……
田老师：你……你在那个时代生活过吗？还多美呢！
张虹：我没有生活在古代，我就不知道四大发明是中国的吗？我没有生活在近代，我就不知道八国联***曾经侵略中国吗？
田老师：汶川抗震救灾，神七载人航天，北京奥运会，你知道吗？
张虹：我知道呀，都是报纸上登的、广播里说的、电视里放的，但是，我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所感呀！
田老师：张虹呀，张虹！你……你让我越来越不放心！
张虹：妈，你放心好了，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过去我也是个梦中人，一直以为，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现在我明白，还有比读书更重要的东西。这就是学会生存。要生存，就要懂得中国的国情、中国的社会，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而不是从理想出发……
张虹：妈，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吗？猪八戒呀！妈，你还记得他吗？高一时我们班的朱常发，平时总抄我的作业，期中考试，数学150分，他考了8分，于是大家都叫他猪八戒，他气得退学回家了。你猜他现在怎么了？人家已经是浔州肉类总公司的董事长了。他告诉我，他们公司今年招十个员工，来报名的已超过三百人，都是大学生，其士生就有二十二个，硕士生竟有一百零八个。猪董事长说，看在当年抄我作业的情分上，可以免试录用我。
田老师：你答应他了？
张虹：答应了。我这也算是与时俱进呀，如今是金融海啸，能找个饭碗就是幸运的，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呢。再说，我还有爸做坚强后盾，在浔州，谁不知道我们张屠夫家呢！爸，你说对不对？
张师傅：对，对呀！我当年用的杀猪刀，还保存得好好的，那是祖传的，康熙年间的呀！我去拿给你看看……
田老师：你们这是要把我活活气死呀！
张虹：妈，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吗？都是为人民服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靠劳动吃饭，不偷不抢，没什么丢人的！
田老师：陈静！你考虑过陈静没有，他答应你去做杀猪婆吗？
张虹：我考虑过了，他怎么考虑那是他的事，总之，顺其自然吧！
田老师：死老头子，你还拿着杀猪刀干什么！天啊……我实在受不了!快……快扶我里屋睡去……
（张师傅和张虹扶着田老师下）
第四幕
张师傅：怎么办？你妈都气病了。
张虹：爸，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呢。我愿意做杀猪婆吗？我都气得想一头撞死算了！
张师傅：孩子！别……千万别这么想！
（幕后传来喊声：“亲家我们回来了，接你们去吃饭！”）
张师傅：怎么办？他们来了，你进里屋去，我就说你还没回来。
张虹：来了就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开门去！
刘老师：张虹呀，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怎么样，拿到通知了吗？
陈局长：人家张虹是我们浔州第一个女状元，北大才女，还能有问题吗？
陈静：送给你，玫瑰花，我今天正式向你求婚！（在张虹面前单脚跪下）
张虹：陈静，你别逗了！长话短说，我面试被淘汰了。
陈静：别开玩笑了，你笔试第一，面试是你的强项，怎么可能被淘汰呢？
张虹：我怎么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呢，真的，被淘汰了。
陈静：那怎么办？
张虹：我不知道呀。
陈局长：大意失荆州啊！外贸局的李局长是学生，提前打一声招呼，怎么会出这种事呢？我早就叫陈静叮嘱过呀，可是……现在出事了。
（田老师上）
田老师：陈局长、刘老师，还有陈静，你们对张虹的关心，我们万分感谢！
刘老师：田老师，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呢。
陈局长：是呀，现在关键是考虑怎么办的问题。
田老师：我看这样吧，两个孩子定亲的事情，暂时就不定了吧。张虹的事情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谢谢你们关心，但不用你们操心。
陈静：田老师，不管张虹怎么样，我都不会变心，我爸我妈也早就把张虹当作儿媳妇。张虹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们都来想想办法吧。我认为，张虹你不要灰心，明年再考吧。
刘老师：儿子说得对！张虹准备明年再考，我们帮忙找关系。
陈局长：关系要找，钱也要花。田老师，你放心好了，帮张虹就是帮陈静，就是帮我儿子，就是帮我们自己。两个孩子的亲事还是要定的，定亲酒都订好了，我们这就去酒店，边吃边聊好吗？
张虹：我不去，没心情去！我的事也不用你们帮什么忙，我自己会解决的。
陈局长：张虹呀，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现在不是在学校里，是在社会上。社会复杂得很呀，光靠你自己行吗？就算你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行也不行；就算你不行，领导说你行，你就是行，不行也行。不要我们帮忙？除非你不考公务员！
张虹：如果非要你们帮忙才能考上公务员，那脆不考公务员算了。
陈静：你不考公务员，那你做什么？
张虹：不考公务员就没事可做了吗？告诉你，我们老张家，张屠夫家，世世代代都是靠劳动吃饭，靠本事吃饭。我女承父业，做个杀猪婆，同样是吃饭，同样是活命。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救世主！
陈静：北大高材生，不考公务员，去做杀猪婆，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虹：我是这样想的，不是我不想考公务员，我只想干干净净地加入公务员队伍，才可能在这个队伍中保持清清白白。如果靠关系、走后门、甚至花钱买进去，还能保持清白吗？
陈静：怎么就不清白了？奇谈怪论！
张虹：清白？公务员中不清白的人还少吗!每年被逮住的贪官，也不会比逮住的小偷少多少吧！你知道吗？近十几年来，光是逃到国外的贪官就有一万六千个，卷走了一万亿人民币呀！
陈局长：张虹呀，公务员中清白的人还是大多数，我们就是清白的呀！不是吗？
张虹：贪官在逮住之前，谁都说自己是清白的；逮住之后，谁都说自己一时糊涂呀，万分后悔呀，辜负了***和人民多年的培养呀。都是骗人的鬼话！你陈局长清白不清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陈局长家有高级住宅三套，高级轿车三辆，还有多少存款，我就不知道了。
陈静：你……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爸，妈，我们走！
刘老师：走吧，老陈！我们这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再也别想我们帮忙了！
张虹：你们帮我们的忙？想当年，我考了全省文科第一名，你陈校长不就是靠我这个高考女状元当上了局长吗？学生是我妈教的，成绩是我自己考的，难道不是我们帮了你们的忙吗？
田老师：你们好走，不送了。
（一家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坐着。张师傅突然起身，跪在画像前，痛哭）
张师傅：呀，求求你保佑我女儿张虹吧！
（陈静气喘嘘嘘地跑上来）
陈静：错了，错了！张虹，你考上了！
田老师：陈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陈静：是……是……外贸局李局长，他对笔试第一名的张虹被淘汰很奇怪，就亲自核实了一下面试分数，发现张虹的分数加错了，张虹是面试第一名！张虹，你考上外贸局的公务员了！
田老师：消息可靠吗？
陈静：我刚去过外贸局，是李局长亲自告诉我的。李局长还要我转告田老师，对于他们工作失误表示道歉，对于张虹考上外贸局表示祝贺！
张虹：爸，妈，快扶我在床上躺下，我头发晕，实在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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