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尼寇是郑州动物园的“镇园之宝”,身价超过500万元。大猩猩平均寿命50岁左右,雄性大猩猩10岁性成熟。尼寇17岁时,郑州动物园开始为它“征婚”。今年,尼寇已经24岁,“猩”到中年,虽有“钻石王老五”的美称,却因家族珍稀仍未婚配。大猩猩尼寇的“征婚”,悬念丛生,充满传奇。
(一)尼寇“出身名门”
尼寇是郑州动物园的大猩猩,它的父亲叫尼奥尔,是一位来自西班牙的“皇亲”。
说是“皇亲”,是因为尼奥尔与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沾亲带故”。1978年6月,胡安・卡洛斯首次访华。当年9月,中国将一对大熊猫送给西班牙,西班牙回赠了一对大猩猩,男大猩猩叫尼奥尔,女大猩猩芳名蕾妮尔。当时,尼奥尔和蕾妮尔都被安排在北京动物园。
不久,“熊猫外交”又为北京动物园带来了来自日本的大猩猩阿寇。“美女”阿寇的到来,让尼奥尔心猿意马,它和蕾妮尔的“夫妻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妻子蕾妮尔面前,尼奥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婚外恋”,有了好吃的先让阿寇吃,自己在旁边等着,而当蕾妮尔来吃的时候,它就攻击蕾妮尔。
最终,尼奥尔和阿寇喜结良缘。1982年年底,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下一个“男婴”。大猩猩早已被列入世界极度濒危物种,而且繁育率很低,平均4年才繁殖一次,孕期长达258天,一胎一仔。大猩猩“男婴”的降生,创造了国内第一只人工养育成功大猩猩的纪录。因此,十分珍贵,北京动物园在给“男婴”取名时,颇费了一番脑筋,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在尼奥尔和阿寇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叫做“尼寇”。
尼寇一天天长大,北京动物园有喜有忧。原来,尼寇一直跟在妈妈身边,影响阿寇再生育。所以,北京动物园决定忍痛割爱,卖掉尼寇。
消息一经传出,武汉、南京、南昌等城市的动物园纷纷向北京动物园“攀亲”。当时,郑州市动物园还正在筹建,早有打算接纳一些有灵性的动物,对尼寇,更是志在必得。北京动物园看竞争者众多,叫出了10万元的价格,这在当时,是个天价。几个竞争对手犹豫了,郑州动物园慷慨解囊。于是,郑州动物园在尼寇来郑半年前,就派出饲养员到北京动物园拜师学艺,并和尼寇同室相处将近半年。
1985年9月,尼寇终于从北京启程。尼寇的待遇规格,令人咂舌,不仅乘专机飞赴郑州,而且在郑州的房舍是园长办公室改建的,房间一遍又一遍消毒。1985年10月1日,郑州市动物园正式开园,上万人拥进园内,争睹尼寇风采。饲养员带尼寇到湖心岛与游人见面,谁知,尼寇上了岛转眼就不见踪影了,饲养员正发愁间,尼寇却不慌不忙从水底冒出来。原来,它潜水和大家玩“捉迷藏”。当时的尼寇就很聪明,智力已经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从此,尼寇成了郑州市动物园的“镇园之宝”。
不久,北京动物园发现尼寇的妈妈阿寇丧失生育能力,后悔当初转让尼寇。北京动物园给郑州开出条件:如果把尼寇还给北京,他们愿给郑州动物园黑猩猩、阿拉伯狒狒、斑马、角马各一对,鸵鸟两对。当时,这些动物总价值超过20万元,但郑州动物园就是不为所动。
(二)第一次“求婚”失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1999年,尼寇17岁,还从来没有恋爱过。大猩猩平均寿命50岁左右,雄性大猩猩10岁性成熟,17岁,已经是“大龄青年”了,郑州动物园开始为尼寇的婚事着急起来。但是,国内只有5只大猩猩,尼寇的妈妈是惟一的母性。对于远离父母、正值青春的尼寇,它能不孤独吗?尼寇时常手搭凉棚,凝望远处的树林:我的伴侣在哪儿呢?郑州动物园经过努力,终于发现了一只母性大猩猩。她叫宝宝,芳龄15岁,生活在宝岛台湾,是台湾鸟上惟一的大猩猩,它和尼寇一样孤独。
宝宝也有着非凡的经历,她的故乡在非洲大陆,1987年1月,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台北动物园,当时,她的身价高达420万台币,是台湾岛仅次于大象“林旺”的第二号超级动物明星。宝宝到了台北动物园以后,更是娇生惯养,动物园为它建造了类似非洲森林式的馆舍,饲养员对她的照顾细心入微。为了让宝宝茁壮成长,饲养员为她配制了营养丰富的食物,早餐有猴米糕、猴饲料、饼干,午餐有面包、香蕉、木瓜、番石榴、番茄、花胡瓜和熟鸡蛋,饲养员每周要喂它一些维生素E、综合维生素和磷酸钙。在饲养员的精心饲养和呵护下,宝宝生活得幸福快乐。
但是,尼寇和宝宝,一个在郑州,一个在台湾,都呆呆地坐在动物园的铁笼里。以它们在动物中的高智商,能想明白为什么会处于今天的处境吗?在若干年前的非洲大陆,尼寇的祖先们可以称得上是森林之王呢。那时,重达300公斤的大猩猩,能活活把狮子撕成两半。自从带***的猎人进入热带雨林之后,大猩猩就在劫难逃了。少数几只***下逃生的大猩猩被人们怜悯地送进了动物园,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但是,它们的爱情呢?
如今,郑州动物园领导听说台湾的宝宝和尼寇年龄相仿,门当户对,高兴极了,立即写信给台北动物园,为尼寇向宝宝求婚。
但是,由于种种无法克服的原因,这桩婚事最终未成。
或许是望眼欲穿吧,姻缘未成的尼寇性格变得暴躁起来,有时狂叫咆哮,有时焦虑不安,行动比以前迟缓了,走路时老用手往前探路。一检查,尼寇患上严重的白内障,右眼几近失明。
大猩猩基因虽与人类相似,但眼睛结构同人类一样吗?况且,大猩猩眼球屈光度也无法测试。难题摆在面前,专家们前后10多次会诊,最终确定方案,为尼寇实施白内障超声***化吸出术,并植入人工晶体。为确保手术成功,专家们经过多次研究论证,决定先在一只和尼寇患有相同疾病的老猴子右眼上进行模拟手术,模拟术后,经观察较为圆满。
于是,5位专家先为尼寇麻醉,然后开始为它进行白内障超声***化人工晶体植入术。无影灯下,两位医师吸出尼寇眼中白内障晶体后,植入人工晶体,并进行精细的缝合,手术进行了3个多小时。
2001年2月,尼寇终于“重见天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成为世界上第一只人工“换眼”的大猩猩。
尼寇重见光明,征婚的事又重新提上议事日程。
(三)“1077号”国际户口
2003年10月份,大猩猩国际系登录中心通过尼寇父母所在地北京动物园,发现了生活在郑州的尼寇。他们立即通过国际传真,发来了大猩猩国际谱系登录表。接到登记表,郑州市动物园按照国际标准,进行了认真、仔细地填写,并紧急传给对方。
一年以后的2004年7月21日,大猩猩尼寇被登录为1077号“国际户口”。从此,尼寇成了我国第5只加入“大猩猩国际谱系网”中的大猩猩。
“大猩猩国际谱系网”是将大猩猩的祖先的全部信息,包括出生日期、父母、捕捉及交换地点、在笼养动物园的本地编号等其他事项,都用表格的形式记录下来。大猩猩有了这种国际通行证,无论是婚配、嫁娶、生子都必须经过“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组织”的同意。被国际大猩猩谱系保存中心登录的动物将每年接受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回访,并在疾病***、繁育后代、国际交流等方面享受特殊照顾。
因此,尼寇有了这一“国际户口”后,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也成了“红娘”,郑州市动物园也立即利用大猩猩国际谱系网,在全球范围内为尼寇开始了新一轮的“征婚”。
但是,由于目前全球大猩猩数量不足1000只,主要分布在加蓬、刚果、乌干达等中非地区,而且数量正在迅速减少中,雌性大猩猩更少,都把大猩猩视若掌上明珠,谁也不愿意远嫁。因此,这次征婚一直没有进展。不过,尼寇的名声越来越大了,许多国内动物园邀请尼寇“走穴”。
“走穴”也是对尼寇风采的展示和宣传,说不定还会碰上“月下老人”,成就一桩美满姻缘呢!
2006年五一黄金周前,尼寇又要“走穴”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杭州。由于现在尼寇的智力已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出发前的装笼过程很不顺利。每天,工作人员都用牛奶、面包、香蕉等美味佳肴引诱,或者大声吆喝,但尼寇就是软硬不吃。后来,工作人员把铁笼加长,才把它骗进了笼子。
刚到杭州时,尼寇显得很安静,还有点害羞,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不过,可能长时间颠簸后有点烦躁,有时它会突然蹿起来,朝人群呲牙咧嘴,有时伸出长长的手臂想抓人,但对饲养员递上的苹果、香蕉却没有胃口。饲养员说,尼寇要适应新家后才肯吃东西。在杭州,尼寇被临时借到杭州野生动物世界。当时,恰逢《金刚》上映,造成了轰动效应,杭州野生动物世界一周内门票收入竟达800多万元,被称为“尼寇效应”。当时,就有许多人建议,应赶快为尼寇成婚,使尼寇的血脉永远延续下去。
尼寇如今的身价已经高达500万元人民币,不续香火,实在遗憾。
2006年10月17日,尼寇从杭州回到郑州,郑州动物园立即着手准备在全球范围内为尼寇征婚。尼寇已经24岁了,“猩”到中年,“婚姻”大事不能再耽搁了。
(四)大猩猩尼寇戏“红娘”
郑州市动物园刚刚在互联网上为尼寇发出“征婚启事”,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人与社会》栏目便得到了消息。2006年11月20日,央视记者飞赴郑州,要当一次“电视红娘”,拍摄纪录片为尼寇“征婚”助阵。但是,尼寇对“红娘”的好意似乎不大领情。
拍摄开始了,尼寇一露面便打了个寒战。原来,大猩猩属于热带动物,对18摄氏度以下的温度不太适应,被赶出来受冻,尼寇一百个不情愿。它收敛起活泼的性格,两手抱肩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就是不配合拍摄。摄影师只好耐心等待。
不大一会儿,尼寇就想到了运动取暖的办法,它弓起腰,四肢撑地,快速起跑,在大笼子里来回穿梭。可不管怎样运动,就是不肯面对摄像机镜头。这可难为了摄像记者,脚下是狭窄的平台,身后是水池,没有后路可退的摄像记者只得跟随尼寇脚步,不断调整拍摄位置。
很快,老谋深算的尼寇就注意到了摄像记者的尴尬。在众目睽睽之下,尼寇自导自演的恶作剧上演了。
尼寇和央视摄像记者之间只有一网之隔,笼内靠笼边的位置积了一层水。尼寇以配合拍摄的姿态,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摄像记者。眼看着尼寇离镜头只有大概半米的距离了,它突然加速起跑,近乎滑行地从摄像记者身边蹿过。尼寇过处,水花四溅,把摄像记者的裤子弄得水迹斑斑。得手后,尼寇看似有些得意。它如法炮制,同样的恶作剧不断重复上演。
几个回合下来,屡屡得手的尼寇又变换花样儿戏弄记者“红娘”,它边滑水,边顺势撩起一捧水朝着摄像机镜头抛洒。折腾半个多小时后,尼寇回到了暖和的室内。告别了寒冷,尼寇心情好了些,还原了明星本色,对拍摄活动不再抵触了。靠近玻璃,尼寇趴在窗台上,时而托着下巴瞪着清澈的大眼睛作“清纯”状,时而搂住脑袋作思考状。花样百出的造型引得游人笑声不断。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壮,它更是双手撑着窗台,直立起来,像足了充满自信的勇士。在摄像机的镜头前,尼寇赚足了面子。
摄像队伍离去,尼寇恢复平静,以背抵墙,垂下了头,留下落寞的身影。看来,它还真的需要一个伴儿。
当天,趁央视“红娘”来拍专题片,郑州市动物园再次开会研究尼寇的婚事。大伙儿献计献策,比找儿媳妇都操心。
2006年11月22日,拍摄完毕,尼寇的片子将会被制作成20分钟的专题片,在《人与社会》栏目播出。郑州市动物园希望通过节目的播出,能够为尼寇搭建起“鹊桥”,让其喜结良缘。
就在本文发稿前,从郑州市动物园传来消息,该园动物管理科科长李亚外出考察时,了解到上海动物园要引进两对大猩猩。这让大家看到了尼寇“成家”的希望。(未经作者许可,拒绝转载、网摘、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