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篇1
关键词:古龙 风流浪子
月华如洗。或如柳叶,或重千钧,侠名如雷,人影萧萧,烂醉的刀,梦幻般的女人――江湖中人,不问结局,不问归处。
许多人并不解古龙。
武侠小说多有些快餐意味,却也不乏大家,金庸,梁羽生……自成一派,独树一帜者,在我看来,却又仅仅古龙一个。
他书中的英雄,多是浪子。他们有的潇洒,有的凝重,唯一不变的,是侠骨风情。顶级高手的对决选在一个僻静的林子里,对手双方,皆人中龙凤,各具锋芒,势不两立。可偏偏他们又有着不言而喻的惺惺相惜。对决前,郑重,礼让,一招一式都那样肃穆小心,一言一语都饱含热血深情。原来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芸芸众生,卓尔不群的能有几人,一个天下无双的对手,大概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吧。这样的精神,别入一种境界,让读故事的人油然生出敬意。
我欣赏古龙的文字。曲折离奇,险象丛生,骨骼清奇……一切光怪陆离的词,都可以作为看过他小说后的感受。他的小说,酒,是一个醒目的标志。浪子们到哪都离不开酒:伤心时独酌一杯,借酒消愁;快意时把酒言欢,举杯邀月;故人重逢,对饮一壶,聊以慰藉;仇敌相遇,昂首痛浇,大笑出手。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古龙的文字太高傲,太意气。
之所以强调酒,因为古龙本人就离不开酒,本人就是一个嗜酒的浪子。我欣赏他的文字,却并不欣赏他的人生。说得肤浅直白些,他就是一个混混。他并不把写书当作一回事,书写仅仅是他浪荡的物质基础,对于金钱,他则是能贪就贪,无视法度。为赚酒钱,他一度替人代笔,也一度求人代笔――故后世有许多他的书是别人代笔的。他的世界里只有花天酒地,游混江湖。他也多情,却又无情,妻子儿女他早已置之不理。这又算什么!只怕生死他也是置之度外的:明知患有酒精肝,却还一意孤行。他是离不开酒的,离开了酒他什么也不是,也不算有生气了。这样的他,精明投机,油嘴滑舌,没脸没皮,赚钱飞快,花钱又有如流水。我能想象他喝酒,定是豪迈的痛饮,不带一丝矫情的细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是决没有的,他要的,是放浪形骸,大开大盍。
其实文学史上浪子太多。离他时代不远的,徐志摩就是一个。但徐志摩的浪荡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纠结于儿女情长,缠绵悱恻,“相思泪”一抓一大把,似有滥情之嫌。徐志摩比古龙要细腻,从而他也做不到古龙的潇洒。真的,古龙自身浪荡本就异于常人,影射到书中,人物自然也非比寻常,也不要走寻常路。徐志摩多少有情感寄托,古龙没有,一丝都不要有,他以为,普天之下,四海为家,在哪里都是不可言说,不必在意。这样说来,竟是有哲趣的:他是一个超脱的人,万不能有拘束的。若是拘束了他,风流文字,是再不能有了。
金钱可以挥霍,浪荡的一生,又经得起几番挥霍?故古龙早亡。死之前他还嚷着要喝酒――死给他带来的遗憾,也仅有喝不了酒了吧。
古龙的才情,本应成就更高,可也误在酒上。酒,造就了他,也误了他。一个满溢酒香的匆匆文坛过客,可幸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他走了,不问结局,不问归处。
浪荡江湖篇2
偶然间读到了李白的诗,感觉只有喜欢,喜欢,喜欢……
诗是精灵,寄托人的向往;诗是梦幻,承载人的思念。诗是自由的,它会张开它的翅膀翱翔在蔚蓝的记忆天空,在风中摇曳,像空中撒下的阵阵绚丽的烟花,飘忽盘旋的樱花和和风飞扬的柳絮。它不拘束,它是自由的灵魂。
喜欢读李白的诗,自然而然地喜欢上李白。喜欢上他的清高,喜欢上他的狂傲,还有他的不羁,他的放荡,他的豪迈,他的超然,他的洒脱……总之,喜欢李白,就喜欢了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他是游侠,悄然穿梭于天地间,独来独往,浪荡不拘,一切随之自然。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的双足踏便中国的土地。一寸寸土,一条条河,都留下了游侠李白轻逸灵动的思绪,都记下了他对月长叹的悲慨身影。
负酒而歌,仗剑而行,他的一生,本就是一首虚幻飘渺的诗。浪荡江湖,行山踏水,把苍茫大地,自然造化,尽皆化进他的诗里。于是,世界也有了情感,有了灵性,有了那踏尽天涯,天马行空的超脱与洒然。于是,天下也便成了他的天下,他的心性,他的情结,便也成了万物的主宰。
月光如水,银华如练,落花纷繁中留下他“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长吟;洇烟袅袅,雾霭纷纷,银雨萧然里传出他“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高歌。遥望夜空,“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九重碧落又如何挡得住诗仙轻盈飘逸的脚步,亿万年的时空穿梭,那一轮白玉盘却依旧倚在苍穹,铭记着那个衣袂飘举的身影;垂钓碧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狂风巨浪在这浪子面前却如涓涓细流,收敛了张狂。涛涛海水千年流,流不断对那对月抒怀,举酒自慰的身影的怀念。一瞬,已千年。
李白终究是不属于人世间的,他是天上的仙人,匆匆下凡走一遭,换不了的是他谪仙的豪气与傲骨。“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他高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不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豪放;“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他霸气。他的生命履历上挥满了神奇的色彩,他喜他所喜,悲他所悲,他走自己的路,笑傲人生,笑傲江湖。力士脱靴,国舅研磨,醉态下他的傲世连千百年后的后人也为之倾倒,为之赞叹。他将人生演绎得纷繁多彩,后人更是对他钦佩莫名。而他,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完全诗化,连结束都是如此诗意,抱月沉江,醉酒登仙。李白啊,你可是倦了人间烦扰的生活,而欲回到天上再去做那来去无踪,自在逍遥的仙人了吗?可为什么,你留给世人的最后一个背影,都要让人如此萦心绕怀,追忆千年呢?世界刻录了你的身影,万年不灭,而你,在属于你的国度里,可也找到了你的快乐,万年不灭?!
“龙泉皆锦带,为尔倾千觞。”李白,你可知,古曲谨为知音谈,美酒唯对至交饮。高山流水,那是伯牙与钟子期相鸣相和,钟子期去后,伯牙毁琴,感叹天下从此更无知音。而这个世界,从我降生以来就已觅不见你的身影,年年月圆,只能一人独醉。而今月夜,引觞满酌,举杯邀月,遨游苍穹的你,可愿共饮杜康?
神交亦有幸,杯酒见我心。太白啊太白,但愿梦中,我能与你相逢,携手共笑,浪迹天涯,何其幸也!纵使风尘满面鬓如霜,追随着你的脚步,亦不悔,亦无怨!
浪荡江湖篇3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大冰的男人,从少年学习画画开始,
他的生活半径就开始逐渐扩大,从作为生活“主场”的城市,到满足一颗放逐之心的原始之地。
十几年后,他的足迹遍布西南,一半的时间都在西藏、丽江,甚至更远的远方。
他身上的每一处损害,每一个物件,都能写成一个好故事。他拒绝你使用“在路上”或者“流浪”之类的词汇来描述他的状态,他强调我们眼中的特别只是他生活的“常态”。
以下的故事节选自他的书《他们最幸福》,在那本书中,不停寻找的与今日不同的明天,是所有主人公每天的必做功课。
“浪荡天涯的孩子,忽晴忽雨的江湖,祝你有梦为马,永远随处可栖。”
――《他们最幸福》
一个女人的环球流浪
众多浪荡江湖的朋友中,我最喜欢听月月给我讲她以前的故事。
月月17岁开始独自旅行,两年走完了大半个中国。1999年,她开始浪迹欧美大陆,十几年来独自旅居过20多个国家、100多座城市,然后她回到北京,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箪食瓢饮在市井小巷。
从北回归线到南回归线,她的故事散落在大半个地球上。
她曾突发奇想地跳上最晚一班“伊丽莎白”号渡轮去维多利亚岛看郁金香,整个Buchi花园只有她和满坑满谷的郁金香,她对着花儿哼《花仙子》,没有风,面前的花儿忽然翕动了一下叶片儿,吓得她立起一身寒毛。
她跑去大温哥华北部山区专程偶遇山熊,洗出来的照片上熊眼里有像两个灯泡一样的奇异光斑。她还曾偶遇过一只有性格的鹿,那头雄鹿突然跳上公路,被她的车蹭了一下,雄鹿气愤地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骂骂咧咧。
她刚拿到北美驾照,就敢独自开车走1号公路,东西贯穿加美。她借来一辆比她爸爸年龄还大的车,她在加油站吃特价餐,住不起汽车旅馆就睡在车里,车载音响里放了一路评剧。
走过德克萨斯州看见路边出现无限速的路标后,油门几乎被踩到底,她开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碰到一个人。终于,在近黄昏的时候看到了一座飘着烟的房子,门口有巨大的猫王照片。她走进这个酒吧不到十秒,就被一众50多岁的牛仔大叔们举过头顶大喊:“Oh!Chinese girl!”这些大叔们头上都戴一顶牛仔帽,胡须粗糙整齐,眼神粗犷原始而温柔。她给大叔们唱评剧:“爱花的人,惜花护花把花养,恨花的人骂花厌花把花伤。牡丹本是花中王,花中的君子压群芳,百花相比无颜色,他偏说牡丹虽美花不香。玫瑰花开香又美,他又说玫瑰有刺扎得慌……”
大叔们举着杯子为她干杯,喊:“Good!”
她纠正人家,教一帮牛仔大叔喊北京话:“巨牛逼!”
她教老外北京话应该很有一套。有一年,她旅居新加坡,为了糊口给《联合早报》撰稿,为了挣出下一程的旅费,兼职教富有的华裔后代中文。那刁钻调皮的孩子每天被她骂哭,却在多年后专程来北京看望她,被她培训出来的北京口音一点儿也没遗忘。
月月是个善于交朋友的人。
她在LA当过侍者,掐着腰对峙过帮派小混混,后来那帮人和她成了朋友,其中有人给她送过雏菊花。
月月有个朋友是那个著名的印第安反战妇人。70多岁的老人,居住在白宫旁的帐篷中已经20年了。游行示威需要事先申请资格证,资格证于上世纪90年代末期就停发了,而那个老妇人因为从未离开,所以被视为游行未结束,并不违法。月月每次去看她,都买一杯2.5美元的咖啡送她,比自己平时喝的1.2美元的足足贵了一倍。老妇人没什么钱来回请,每次都摁着她脑袋,硬给她编一头小辫子。她晃着满头的小辫子,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区,走回自己清冷的家。一开门,两只摇头晃脑的蟑螂排着队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