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行《负暄琐话-忆朱自清》练习
在学习中,大家一定都接触过文言文吧?文言文作为一种定型化的书面语言,沿用了两三千年,从先秦诸子到明清八股,都属于文言文。为了帮助更多人学习文言文,以下是收集整理的张中行《负暄琐话-忆朱自清》练习,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张中行《负暄琐话——忆朱自清》原文】
朱自清先生的大名和成就,连年轻人也算在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差不多都念过他的散文名作:《背影》和《荷塘月色》。我念他的《背影》, 还是在中学阶段,印象是:文富于感情,这表示人纯厚,只是感伤气似乎重一些。一九二五年他到清华大学以后,学与文都由今而古,写了不少值得反复诵读的书。 一九三七年以后,半壁江山沦陷,他随着清华大学到昆明,以及一九四六年回到北京以后,在立身处世方面,许多行事都表现了正派读书人的明是非、重气节。不幸 的是天不与以寿,回北京刚刚两年,于一九四八年十月去世,仅仅活了五十岁。
我没有听过朱先生讲课,可是同他有一段因缘,因而对他的印象很深。这说起来难免很琐碎,反正是“琐话”,所以还是决定说一说。
我的印象,总的说,朱先生的特点是,有关他的,什么都协调。有些历史人物不是这样,如霍去病,看名字,应该长寿,却不到三十岁就死了;王安石,看名 字,应该稳重,可是常常失之躁急。朱先生名自清,一生自我检束,确是能够始终维持一个“清”字。他字佩弦,意思是本性偏于缓,应该用人力的“急”补救,以 求中和。但他终归是秉性难移,多情而宽厚,“厚”总是近于缓而远于急的。他早年写新诗,晚年写旧诗,古人说:“温柔敦厚,诗教也。”这由学以致用的角度 看,又是水***融。文章的风格也是这样,清秀而细致,总是真挚而富于情思。甚至可以扯得更远一些,他是北京大学一九二0年毕业生,查历年毕业生名单,他却 不是学文学的,而是学哲学的。这表面看起来像是不协调,其实不然,他的诗文多寓有沉思,也多值得读者沉思,这正是由哲学方面来的。
泛泛的谈了不少,应该转到个人的因缘了。是一九四七年,我主编一个佛学月刊名《世间解》,几乎是唱独角戏,集稿很难,不得已,只好用书札向许多饱学 的前辈求援,其中之一就是朱先生。久做报刊编辑工作的人都知道,在稿源方面有个大矛盾,不合用的总是不求而得,合用的常是求之不得。想消灭求之不得,像是 直到今天还没有好办法,于是只好碰碰试试,用北京的俗语说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希望万一会掉下一两个。我也是怀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情这样做的,万 没有想到,朱先生真就写了一篇内容很切实的文章,并很快寄来,这就是刊在第七期的《禅家的语言》。当时为了表示感激,我曾在“编辑室杂记”里写:“朱自清 教授在百忙中赐予一篇有大重量的文章,我们谨为本刊庆幸。禅是言语道断的事,朱先生却以言语之道道之,所以有意思,也所以更值得重视。”这一期出版在一九 四八年一月,更万没有想到,仅仅九个月之后,朱先生就作古了。
大概是这一年的五月前后,有一天下午,住西院的邻居霍家的人来,问我在家不在家,说他家的一位亲戚要来看我。接着来了,原来是朱先生。这使我非常感 激,用古人的话说,这是蓬户外有了长者车辙。他说,霍家老先生是他的表叔,长辈,他应该来问安。其时他显得清瘦,说是胃总是不好。谈一会闲活,他辞去。依 旧礼,我应该回拜,可是想到他太忙,不好意思打搅,终于没有去。又是万没有想到,这最初的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
死者不能复生,何况仅仅一面,但我常常想到他。朱先生学问好,古今中外,几乎样样通。而且缜密,所写都是自己确信的,深刻而稳妥。文笔尤其好,清 丽,绵密,细而不碎,柔而不弱。他代表“五四”之后散文风格的一派,由现在看,说是广陵散也不为过。可是我推重他,摆在首位的却不是学和文,而是他的行。 《论语》有“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话,这里无妨断章取义,说:与他的行相比,文可以算作余事。行的可贵,具体说是,律己严、待人厚都超过常格,这二者之 中,尤其超过常格的待人厚,更是罕见。这方面,可举的证据不少,我感到最亲切的当然是同自己的一段交往。我人海浮沉,认识人不算少,其中一些,名声渐渐增 大,地位渐渐增高,空闲渐渐减少,因而就“旧雨来,今雨不来”。这是人之常情。朱先生却相反,是照常情可以不来而来。如果说学问文章是广陵散,这行的方面 就更是广陵散了。
说来也巧,与朱先生告别,一晃过了二十年,一次在天津访一位老友,谈及他的小女儿结了婚,问男方是何如人,原来是朱先生的公子,学理科的。而不久就 看见他,个子比朱先生高一些,风神却也是谦恭而恳挚。其时我老伴也在座,事后说她的印象是:“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我说:“能够看到朱先生的流风余韵,我 很高兴。”
【练习】
(1)下列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5分)
A.作者了解、熟悉朱自清,是从求学阶段学习他的散文名作《背影》《荷塘月色》开始的,在作者看来,他的散文情感丰富,只不过失之于感伤气重了一些。
B.朱自清先生给本文作者的总体印象是,“有关他的,什么都协调”,例如人如其名,他一生自我约束,清廉温厚,堂堂正正做人,能够始终维持名字中一个“清”字。
C.文章名为“琐话”,选材琐碎但不多余。比如文中霍去病、王安石是为了反衬朱自清先生的性格,而结尾处写朱公子,则直接映衬出朱先生谦恭而恳挚的性格。
D.朱自清先生的品行、学问和文采都很出众,但作者最推崇朱自清先生的还是其“行”,和他律己严、待人厚的“行”相比,他的“学”和“文”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E.本文作者虽然与朱自清先生只谋一面,交往不多,但用质朴平实的语言写了些零星的回忆,全面表现了朱自清先生的性格,表达了对朱自清先生的敬仰之情。
(2)结合全文,分别概括朱自清先生行、学、文的主要特征。(6分).
(3)请从作者与朱先生的交往中举两例说明朱先生“待人厚超过常格”。(6分)
(4)你认为“德”与“才”之间应是怎样的关系?结合文中对朱自清先生的回忆,谈谈你对“德”与“才”关系的理解。(8分)
张中行《作文杂谈》写作知识
这一节想谈谈写作知识对学习作文究竟有多大作用的问题。这个问题相当复杂,不是点头或摇头的两极端的态度所能解决。复杂,要分析,要考虑有关的各个方面。
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写作知识。由学作文的角度看,这可以有广狭二义。狭义是指供中小学生和初学用的各种名称的、以各种形式(课本之内和课本之外,零篇和整本)出现的写作常识之类。这类写作常识,因为是面对中小学生和初学,所以一般说都比较浅显。至于广义,那就繁杂多了,因为范围可以尽量扩大,程度可以尽量提高。扩大,提高,于是它就不能不包括古今(为头绪简明,不涉及外文)的各种形式的与写作方法有关的大量著作。先说古,其中有专著,又可以分为整本和单篇:如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王国维《人间词话》之类是整本的;曹丕《典论论文》、陆机《文赋》、顾炎武《文章繁简》之类是单篇的。还有散作,形式五花八门,数量几乎多到无限。举一点点例:可以是记叙中顺便提到,如《论语宪问》:“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也可以是文章的批注,如《水浒传》写武松打虎,遇虎之前,武松“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金圣叹批:“奔过乱林,便应跳出虎来矣,却偏又生出一块青石,几乎要睡,使读者急杀了,然后放出虎来。才子可恨如此!”还可以是作者一时的感触,如杜甫诗:“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这类零零碎碎的材料,甚至片言只字,因为多是经验之谈,所以常常更能发人深省。再说今,数量虽然没有古那样多,内容却更加深厚,更切实用。这包括各种题材的有关写作的论文,以及文艺理论和文学批评的专著,直到美学著作等。这类作品自然是比较难读的,不过,学作文而能不断提高,总有一天要参看它,以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这样大量的材料,性质不一,深浅有别,为了学习作文,我们要怎样对待?一言以蔽之不好说,还是分作广狭二义考虑。先说狭义的,即供初学用的写作知识入门之类。记得昔年许多老一辈作家,多数是看不起这类著作的,甚至以为看了不如不看。其意大概是所谈都是胶柱鼓瑟,隔靴搔痒,信它,所得很少,反而会受拘束,难得向高远处发展。这看法对不对呢?也对也不对。我的意思,如果这话是就他们自己的情况说,并且是给他们自己或同他们相类的人听的,可以算对,因为他们的本领确不是从这类入门书来,而入门书中所讲,在他们看来常常失之机械,失之肤浅。但是,大量的初学究竟还没有他们那样的经历和本领,譬如上房,他们是已经站在房顶上,初学则还在地平面,如果入门书可以起或略起梯子的作用,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呢?
我们应该承认,知识,只要不是完全荒谬,总是有用的。写作的入门知识,纵使还不能登大雅之堂,既然是知识,对于初学,知道一些总会比毫无所知好一些。但这是泛泛说,至于能不能真见效用,有没有流弊,还要看我们怎样利用。在这方面,我以为应该注意以下几点:
(一)切不可喧宾夺主。主指主力,宾指辅助力量。作文,学会,提高,主力是多读多写;不多读多写,头脑里没有可写的内容,以及选择适当的语句以表现某种内容的行文习惯,拿起笔自然就莫知所措。这靠写作知识,比如怎样开头,怎样结尾,怎样组织材料等等,是补救不了的。多读多写要费时间,必须具有坚持的毅力,有不少年轻人太忙,不愿意走这条费力的路,于是想求助于写作知识,翻阅一两个小本本就豁然贯通,我想说一句扫兴的话,是此路不通。
(二)写作知识是辅助力量,助,先要受助者大致能自立,所以读它宜于在较后期。具体说,用多读多写的办法,已经读了相当数量的作品,写的方面也略有经验,就是说,感性认识已经积累了不少;这时候看看写作知识的书,它就会帮助自己,整理杂乱的,使之有条理,补充缺漏的,使之完整,思考模棱的,使之明晰,就是说,提高为理性认识。这理性认识是明确地知其所以然,对于继续读,继续写,无论是理解、评价还是别择方面,都会起有力的提高作用。如果不是在较后期而在早期,感性认识没有或很少,读写作知识就不能体会、印证,甚至更坏,使头脑更加迷乱。
漂泊岳阳遇张中行因汎舟洞庭晚宿君山联句
宋代 丁开
元气无根株,地脉有断绝。日月互吞吐,云雾自生灭。
楚妃结幽想,巴客答清吷。宁知莽苍中,不假巨鳌力。
势阅南纪浮,思随西风发。形影寄孤舟,吾道成鴃舌。
笑谈正凌傲,俯仰不偪侧。每与景物会,未省欢娱毕。
叠翠晚愔愔,堕黄秋的的。鱼龙负赑赑,独鸟去不息。
旷原眇周抱,异境超慌惚。径度万顷空,忽得一拳碧。
稍稍鸡犬近,依依钟梵夕。推门月微堕,煮茗香初歇。
衣裳识霜信,瓶钵了禅悦。事定心源清,梦回斗柄直。
周游兴欲尽,长往计未决。出门更回首,沙水荡虚白。
美哉神禹功,已矣三苗国。山川长不朽,愚智俱可惜。
神交正冥冥,指点空历历。慎勿语俗人,桃源恐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