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9月12日公布了对23年前发生在谢弗尔德的“希尔斯堡惨案”的调查结果。首相戴维·卡梅伦为当年警察的未尽责与对球迷的不公正指责表示歉意。
包括BBC在内的英国各大电视台12日全天滚动播报了这一调查结果。卡梅伦表示,球迷受到了“双重不公”的对待——警察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还指责球迷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1989年4月15日,足总杯半决赛利物浦对诺丁汉森林的比赛在第三方谢菲尔德的希尔斯堡球场举行。球场内因过于拥挤发生踩踏事件,导致96名球迷丧生。死难者家属要求追究责任,但这起事件当时被定性为“意外事故”而不了了之。多年来,死难者家属一直未放弃要求“讨还公道”的斗争。
“希尔斯堡家庭支持组织”成员特雷弗·希克斯对这一进展表示欣慰。在惨案中,他失去了两个女儿。“这是一个突破性进展,”他说。“今天我们知道了真相,明天公平正义即将得到伸张。”
此次调查中,***调查小组用18个月阅读了45万页的文献资料,了以往的一些定论。
惨案中的遇难者曾被认为在踩踏发生后的很短时间内死亡,但是认真分析法医报告后,调查小组指出,96名遇难者中的28人“血液循环没有立即受阻”;31人“心肺在踩踏后仍继续工作”;而至少41人如果被及时救治有生还可能。
卡梅伦表示,该调查组发现在希尔斯堡的球迷的安全没有得到保证,而球场一直存在安全隐患。因此,他在道歉时说:“国家没有能够保护他们(遇难者家属)的亲人,还让他们为了真相等待了这么久”。
在调查中,***调查组还发现南约克郡警方在惨案发生后篡改了164份文件。116份警察的口述资料被标注“有重大改动”,其中不利于警方的证词被删去或是修改了。
南约克郡警察局长戴维·克朗普顿向公众道歉。“我完全震惊了,”他说。“如果你把自己放在遇难者家属的位置考虑,96人没有能再次回到家里,而警察失去了控制,就在你深爱的人还躺在临时停尸房里时,到处都是关于事件的谎言。”
凯尔文·麦肯齐曾是惨案发生时英国小报《太阳报》的主编。惨案发生后,该报进行了耸人听闻的报道。在当时题为《真相》的头版报道中,记者称一些球迷偷死者的钱包,对勇敢的警察撒尿,还殴打现场求助伤者的工作人员。
在他近日道歉的声明中,麦肯齐称自己“出于善意发表了这些文章,但是很抱歉这是错误的。”对于麦肯齐的道歉,希克斯没有接受。“太晚了,”他说。
事实上,2004年《太阳报》就曾发表过整版道歉声明,但是没有得到利物浦人的原谅。
12日,在利物浦,人们默哀两分钟,悼念那96个逝去的生命,同时利物浦市***厅和教堂的钟敲响96声。
默哀于下午3:06举行,因为在23年前4月15日的这一时刻,比赛被迫中止,这些生命也戛然而止,有古稀之年的老人,也有刚满十岁的孩子。
12日傍晚,利物浦人聚集在一起,和市长乔·安德森一起进行守夜悼念,庆祝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他们点亮了灯笼,歌声在空气中弥漫。那是利物浦队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
希尔斯堡惨案回顾
1989年英格兰足总杯半决赛,利物浦和诺丁汉森林队被抽到一起,赛址在中立第三方谢菲尔德市希尔斯堡球场——与去年一模一样。
经历了1980年生的大小球场惨案,和1988年同样是利物浦与森林队的英格兰足总杯半决赛,发生的拥挤事件后,南约克郡警方依旧没能重视球迷的安全问题。无论之后有什么纠纷,警方要确保场内外球迷的人身安全,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但《保安大纲》没有列明警方具体该怎么负责,只提到遇到炸弹预警和火警时应怎样疏散人群:高级警员以带密码的暗语通过广播督导疏散。至于入场球迷过多,看台过于拥堵,或者看台上有突发事件时该怎么处理,大纲并没有交代。
根据《保安大纲》,当地的绝大部分酒吧都将配合警方,同意自午饭起直到黄昏关门歇业。即使一小撮坚持营业的,也必须确保不得让球迷人内买醉。很明显,警方从头至尾将酒精作为保安的头号威胁,没有对场外人群聚集和转门处的拥堵给予足够的警惕,没有延迟开球,打开出口,禁止中央看台继续上人,以及关闭隧道等等的应急计划。这道指令根据过去的经验签发,其用心是好的,但太过乐观。警方没有借鉴前两年的做法,只注重监控球迷的行为,却没有重视他们的福祉。
南约克郡警方新任局长杜肯菲尔德认为自己继承了一个久经考验的班子,又有行之有效的一套大纲可以照搬,没有理由再做它想,实际上他也没有经验去想别的。上任之后,杜肯菲尔德迟迟没有去希尔斯堡实地踩点,即使后来在谢周三迎战米尔沃尔时前往视察,也只是将细节工作交给下属,自己走马观花,和当地名流寒暄应酬。他还错误地认为球迷的安全是俱乐部的责任。
利物浦球迷踏进南约克郡的那一刻起,就在警察的跟踪、指导、随机抽查和搜身等一系列监控下前往球场。大小巴士和私家车不时被警察截停,警方要看看你有无喝得烂醉,然后才决定你是不是适合入场看球。被查过的车辆会带着“已验”的标签继续前进,但大部分车辆因为检查耽误了时间。当球迷迈向球场,他们的行动自由也因为途中的街道关门肃静而受到限制。
希尔斯堡距离谢菲尔德市区只有两里路,周边是居民区,交通不畅。球场建于90年前,南看台是贵宾区,下面是球员更衣室,双方球员都从南看台的下面登场。东看台是1986年翻修的,有20000多个座位,上面有顶篷;北看台坐落在民房之上,可容纳近万人,急救室和警察工作站在这个看台下面;西看台座落在列平巷的民宅之上,当时是应1966年世界杯增设的,可容纳10000多人。
列平巷这一侧有6座的铁门,走进左边的3座门,后面是一块露天希斯堡惨案的空地,通向16座转门,而其余的3座铁门通向7个转门。这23座转门主要输送西看台和北看台的观众,两大看台的总容量达到了25000人,其余看台的3万多观众通过60道转门入场。这意味着在列平巷这一侧的狭小区域里,要应付25000多人排队等候,是典型的瓶颈地带,可以想象这些人鼓噪起来会是怎样的混乱。利物浦球迷被安排在此处进入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