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清,重庆市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酉州中学英语教师。因为父亲是小学教师,受他的影响,她义无反顾地踏上讲台。然而,现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面对普通班级里“普通学生”甚至是“差生”,她有些始料不及。转变心态后,她对教师的内涵有了更清晰的理解:“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一旦你被别人称为‘老师’,就应该比别人更有责任感和奉献意识。”
2001年秋天,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我怀着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情,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中学英语教师。我一心想做一名出色的教师,然而,现实的经历,使我更加深刻地理解教师的内涵。
那时我中途接手一个基础很差的班级,学生成绩普遍很差,学习气氛不浓。我信心十足,天真地认为凭着耐心与责任心可以很快使这个班级有所好转。但由于和学生没有感情基础,他们视对我的严厉教导和苦口婆心一点也不买账。很多学生上课不认真听讲、不交作业,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甚至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还跟我对着干。
有一次,一个叫李良的学生在上课时与同学嬉闹,我严厉地批评了他,但是他却对我进行顶撞。我非常生气,罚他站到教室外面,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这件事让我有些心灰意冷!那时候我的孩子才2岁多,都是多病的婆婆在帮忙照顾,自己因为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换来的是学生的误解和反抗,觉得这样的付出是不值的。我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第一次有了动摇的念头。
我开始对工作有些心不在焉,朋友在这期间给我介绍了一家很不错的单位。于是给父亲去了电话,希望从他那里能得到答案或是些许建议。父亲并没有劝我坚持下去,而是对我说,“不管在什么岗位工作,责任第一,能力倒是其次,你如果想清楚了,你就相信自己的选择。”我沉默了,“责任”这个词对我来说,似乎忽近忽远,当生活工作一帆风顺时,我认为责任就是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最大限度地按着自己的想法走,做好本职的工作。当遇到困难时,责任就似乎沉甸甸的,我不想往自己身上扛,想到逃避。
在思想挣扎中,我想到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曾说过:“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我想生命的负担就是责任。教师如果卸下了责任,不但生命变得“轻浮”,而且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调整好心态后,我把李良叫到了办公室,对罚站一事表示道歉,然后很坦诚地问他,是不是老师哪里做得不好。李良说,很多老师都是看他们成绩差,不愿管他们或者挖苦嘲笑他们,他也知道我是为同学们好才这么做,只是接受不了我对他们的态度。我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对我这样反抗,是因为他们内心的自卑与自我保护,他们认为自己就是老师眼中的坏小孩,因此,像小刺猬一样立着尖尖的小刺,随时反击抵抗老师的批评。我很后悔自己当初鲁莽地想法,所谓的付出、牺牲、努力都是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没有真正想过学生需要什么,应该怎样去关注、理解学生的心理。
从那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转变自己对学生的态度,对这些“普通学生”尤其是“差生”给予了更多宽容,经常用提醒、鼓励和表扬的手段来督促他们的学习,并通过各种方式与他们交心。慢慢地学生们都理解了我的苦心并从内心接纳了我,对学习的态度也开始转变,班风逐渐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学生们的成绩也一天天好起来。我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接手这个班的第二年,学生们的英语成绩有了根本的逆转,在毕业升学考试中他们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至今那个班的学生还跟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学生们说,“Miss zuo从来不会瞧不起我们差生”,“没有Miss zuo就没有我的今天”。听到同学们如此评价自己,我觉得,即使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2011年,我被任命为学校中层干部。本来,可以适当减少教学任务,但我喜欢那种与学生们学习交流的感觉,所以继续当一个班的班主任,任2两个班的英语教学。虽然工作辛苦,但我内心满足和快乐。
(作者单位:重庆市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酉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