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3日,在湖南省长沙市芙蓉区举办的“我爱我家”暨“我的婚姻与祖国同岁”的活动中,“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和老伴邓哲的家庭被授予“和谐示范家庭”称号。站在领奖台上,邓哲深情地说:“嫁给袁隆平是我的运气和福气,和这个‘乐天派’、‘老顽童’生活在一起,我感到十分幸福!”
当年的甜蜜闪婚
1953年8月,在西南农学院主修遗传育种学的袁隆平毕业了,他被分配到湖南安江农校。大学期间,因为衣着随意,生活随便,同学戏称他的“爱好”是自由,“特长”是散漫。到安江农校教书后,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板书时找不到黑板刷,竟用衣角擦黑板;在他房间里,床上一边高一边低地挂着一顶蚊帐,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臭袜子和脏衣服……同事们送给他一个非常不雅的绰号――油渣鬼。
几年过去,大家见这个快乐的单身汉仍旧孑然一身,纷纷给他张罗对象。可介绍一个吹一个,姑娘们对不修边幅的袁隆平敬而远之。就在袁隆平心无旁骛地将杂交水稻作为自己的科研课题时,爱情竟不期而至。1963年初冬的一天,被袁隆平称为曹胖公的同事曹廷科找到他说:“油渣鬼,我给你介绍一位女朋友,这次一定错不了!”
“这个人你我都认识,而且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你可千万别错失良机呀!”曹胖公神秘地一笑,拽着袁隆平就往屋外走。大约半个小时后,当他们来到学校附近的黔阳县两路口农技站时,袁隆平不禁傻眼了:曹胖公给他介绍的对象竟是自己教过的学生邓则!
见到邓则,袁隆平的心就像干枯的稻田下了一场及时雨,爱情的种子破土而出。一连几天,他眼前总是晃荡着邓则的影子,连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了。邓则端庄漂亮、知书达理,而且能歌善舞,还能打一手好篮球,倘若能得到这样一位人生伴侣,自己睡着了都会笑醒!于是,他写了一首深情而优雅的小诗向自己的学生发起爱情攻势:“茫茫苍穹,漫漫岁月,求索的路上,多想牵上,一只暖心的酥手;穿越凄风苦雨,觅尽南北东西,蓦然回首,斯人却在咫尺中。”
正月初五,在曹胖公的怂恿下,袁隆平冲进篮球场一把抓住邓则的手说:“邓则,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我们马上去镇***府把结婚证办了!”在大家的笑声中,袁隆平拉着一脸绯红的心上人向镇***府跑去。
回报贤内助
婚后,袁隆平亦庄亦谐地对邓则说:“你那个‘则’字多不好听,没准人家还听成个‘贼’呢!我看你还是叫‘邓哲’好了。‘哲’字有聪明的意思,你嫁给我就是聪明之举!”邓则扑哧一笑,欣然同意。
1982年除夕,正月初二,邓哲突患病毒性脑炎,被紧急送进怀化地区人民医院后一直昏迷不醒;紧接着,岳母又得了脑血栓,被送进黔阳县人民医院抢救;连80岁的母亲也患上了重感冒,在家卧床不起。袁隆平忙得焦头烂额:白天,要照顾两位老人;晚上,他通宵达旦地守护在一直昏迷不醒的妻子身边。为妻子擦洗身子、换衣服,一勺一勺地喂鸡汤,伏在妻子耳边轻轻地用英文哼唱《老黑奴》……袁隆平的真情挚爱终于感动了上苍,昏迷10天后,邓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袁隆平的精心照料下,一个月后,邓哲竟奇迹般痊愈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功成名就后,袁隆平每次出差无论多忙,都会买些礼物送给妻子。一次,袁隆平出国到菲律宾参加国际会议,国家给的零花钱他舍不得花,途经香港时给妻子买了一块当时挺时尚的日本“卡西欧”女表。这块小巧精致的手表,邓哲至今还保留着。一年夏天去北京开会,袁隆平见京城的女同志穿裙子挺潇洒、时髦,而邓哲却一年四季穿着长裤,既老土又呆板,于是他决定为妻子买条裙子。可到商场后,他才恍然想到不知妻子该穿什么尺寸和款式的裙子。犹豫老半天,他一口气买了6条不同尺寸和款式的裙子,心里暗想:总有一条合适的!没想到拿回家,邓哲兴冲冲地试了一条又一条,竟没有一条裙子合身,最后只得送人。
袁隆平经常到国外出席会议,有时也会顺便带上邓哲。一次去英国伦敦,因为伦敦很大,地铁站也多,他怕不会英语的妻子走丢了,就写了个牌子,上面写了旅馆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又教会她两句英文:一句是“Excuse me,sir”(不好意思,打扰了,先生),一句是“Can you hel9 me”(能否帮我一个忙)。后来,邓哲学会了说“Excuse me,sir”和“Excuse me,miss(小姐)”。一次,她求助一位年岁较大的妇女,本来应该说“Excuse me,madam(女士)”,但袁隆平没教怎么说“madam”。结果,面对那位妇女,邓哲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搞得对方一头雾水……
因为脸色黧黑,袁隆平还有一个不雅的绰号――刚果布,加上衣着朴素,袁隆平在国内经常被人当作农民,因此闹出不少笑话。
1981年8月,袁隆平要去北京开会。由于会议安排较为宽松,他决定带着从未去过京城的妻子和大儿子五一、二儿子五二同往,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从怀化上车时,没有买到卧铺票,等一家人上车后连座位也没有了,只好站在过道上。那时乘火车从怀化到北京需要30多个小时,大人站着尚可坚持,但就苦了两个孩子。于是,邓哲打趣地对袁隆平说:“你这国际驰名的大科学家就是这样犒赏妻儿进京旅游啊!
想法补两张卧铺票吧。”
正说着,列车长过来了。袁隆平马上拦住说:“列车长同志,我们要去北京,想补两张卧铺票,不知还有没有?”列车长打量了一眼这位脸膛黝黑的拦路人,不由得“连连称奇”说:“嗬,这可真是新鲜事啊!一个老农刚搞完‘双抢’,就带着老婆上北京,还有钱坐卧铺,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呃,老乡,卧铺票是还有少量几张,不过,那是留给沿途有特殊身份的高级干部进京办急事用的,可不能给你补。”“谁说不能补?我爸爸是水稻专家!”大儿子五一从袁隆平腋下钻出来不满地说。列车长笑笑说:“像你爸爸这样的‘水稻专家’到处都是。”见列车长以貌取人,袁隆平只好从上衣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说:“你硬是要逼着我搞特殊化嘛。”列车长一看,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竟是全国人大代表和***协委员,赶紧红着脸给袁隆平补了票。
袁隆平的幸福观
1998年6月,湖南省四达资产评估事务所通过评估,认定“袁隆平”这个品牌的无形资产价值为1008.9亿元。采访中,他告诉记者:“我对钱是这样看的,钱是要有的,没有钱是不能生存的。但绝不能把钱看得太重,成为金钱的奴隶。而且钱的来路要正,不能贪污不能受贿,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另外,有钱是要用的,有钱不用等于没有钱。但该用的用,不挥霍不浪费,不小气不吝啬。”
这时邓哲插话说:“老袁每月的收入有4000多元,但他现在穿的衬衣才10多元一件。有一次逛商场,看到货柜里有10元一件打折的衬衫,他一口气买了10多件,还仿佛捡了便宜似的乐滋滋地对我说:‘这样的衬衣好啊,下田的时候穿起来方便,不用担心弄脏了。”’
“但2004年老袁终于‘奢侈’了一回,”邓哲指着客厅里的婚纱照,一脸幸福地对记者说,“结婚40周年那天,他不仅拉着我去拍了婚纱照,还悄悄用3000元稿费买了一条铂金项链送给我。”
2008年7月,一则题为《袁隆平陪老伴逛车展称酷爱汽车已有六七辆》的配***新闻热爆网络。事实上,袁隆平只有一辆价值十几万元的车子,其他的车是儿子和媳妇的。与往常网络中充满仇富的讨伐声不同,网民一边倒地力挺袁隆平买车:“袁老的财富来得光明正大,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像袁老这样为中国和全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就是有七八架私人小飞机也配!”
采访中,当记者问起怎样看待金钱与幸福的关系时,袁老微微一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有些人认为有权有钱有名就是幸福。但我不这样认为。相比之下,我更羡慕老百姓的生活,因为他们能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在一起,很自由。我认为这就是幸福。”如今,已届80高龄的袁隆平为了多一些时间和妻子相伴,几乎谢绝了一切在外的用餐应酬;平时再忙,都抽出时间陪妻子去田间散步;一到周末,他就携老伴轻轻松松地进城逛街、逛商场;横过马路时,他总是紧紧地牵着老伴的手,生怕有些许闪失……
袁老还告诉记者:“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是,就在别人都不肯下嫁我的时候,邓哲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求婚;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她始终和我在一起。幸福的婚姻对于人生来说十分重要:家庭生活美满,人生就很美满;家庭不幸,人生也很不幸。”一听这话,邓哲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能遇上他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家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最清楚。孩子们爱吃的糖果,我穿的衣服鞋袜、演奏用的电子琴和曲谱,都是他买回来的。这些年,他爱这个家甚于我……”
袁老呵呵一笑,补充道:“曾有人问我这一生希望有多少资产,我答:一个棚子,下面一头小猪,足矣。对方不明就里,我就用手比划着说:这是个‘家’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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