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汉代质朴雄健凝重的精神气质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是汉代文化旅游的亮点。
关键词:汉代气质;质朴雄健凝重;汉代文化旅游
人们一般用汉强唐盛来概括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两个时代。两个朝代均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塑造了我们这个民族生存的方式,以致我们把自己这个民族称为汉族,海外华人也把所在华人区称为唐人街。其实论疆域辽阔这两个朝代比不过元朝,论经济发达文化昌盛比不过宋朝,但为何能声威远播,只是因为这两个时代是中国人最不忍辱负重最不窝囊最扬眉吐气的时代。不过细究起来,汉唐两朝的精神气质有着本质的不同。汉强,唐盛;汉质胜于文,唐文质彬彬。汉雄浑凝重,唐辉煌壮丽。汉如质朴刚健的壮夫,唐如雍容华丽的贵妇(《唐朝跟汉朝在气质上的巨大差异》)。总之汉代的精神气质是质朴雄健凝重,生活在汉代的人们率直不含蓄,不像后世的中国人那样含蓄内敛;开通不压抑,粗朴欠圆滑变通,勇敢而鄙视怯懦。汉帝国拓疆开土,凿空异域,以及社会秩序的形成,都与这些精神风貌息息相关。以今人的视角看,汉人的时代和精神气质比唐代更打动旅游者的内心,大家可以看《大汉天子》在国内高收视率,也说明汉代文化旅游大有作为。
一个时代,它的思想特征往往就决定了这个时代的精神气质。汉朝是楚人发起造反成功的,所谓楚三户,亡秦必楚也。楚文化的民族性格和文化基因及思想特征极大影响了汉人:楚人的反抗压迫的斗争精神和气魄,忠君爱国的狂直(如伍子胥的复仇,申包胥的复国,屈原对昏君的怨憎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艰苦奋斗励精***治的硬气,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豪情,饮马黄河止戈为武的霸气无一不被汉人承袭下来,铸就了汉代的质朴雄健凝重精神气质。反观唐代***权由含有胡人血统的李氏家族建立,自然少不了兼容并包夷夏一体的气概。下面我们具体来阐述汉代的精神气质。
首先汉代的精神气质是雄健尚武的。钱穆先生说汉代文人性格质朴,拿起笔可撰文,放下笔可耕田,文人的气质何尝不是那个时代气质的代表。班超的选择说明了时代的倾向,大丈夫当战死沙场,岂能如刀笔吏般浪费生命,毅然投笔从戎,立功西域。是啊,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是那个时代文人的不二选择。我们一提起文人,脑海中的印象便是脸谱化的白面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弱不禁风也,其实汉代文人则是另类,这既是尚武精神的结果,也是时代的重要标志。究其原因在于两汉时期,离全民皆兵的战国相隔不远,承袭了战国时代的总体战争遗风,兵民不分,有事则人尽可兵,事毕则兵尽还民;外加建立汉朝的楚人本身就有尚武的传统,所以弥漫全国的是浓烈的尚武之风。伏波将***马援有言:“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老当益壮”的马援尚且思考着要“马革裹尸”为国捐躯,穷困潦倒的贫民也是人手一把利剑,“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出自汉乐府无名氏《东门行》)”平民拥有兵器是如此广泛,以至于“洒削”(磨剑、修剑削)也能成巨富。那时的人们,有一种听之见之则征服之的气概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力。所以才会有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情壮志和破敌十万封狼居胥的盖世武功,有李广的传奇和张骞的凿空西域建功立业的绝响,有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的陈汤发出“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最强音。汉使立功绝域的故事史不绝书,如班超:孤悬万里之外,身处敌国之中,依然能够以单车轻骑,斩名王,定属国,布国威于四方。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汉朝的女子也屡建奇功:刘细君是西汉朝廷第一位割舍的皇室骨肉,也是第一位成功和亲的金枝玉叶。细君以及随后的解忧两位公主远嫁乌孙,联乌孙,遏匈奴,其功绩不亚于“凿通西域”的张骞,为将西域正式纳入祖国版***产生了重要的奠基作用,而刘细君则病死乌孙,为国捐躯。终两汉之世四百余年,汉帝国的都城从来没有被异族攻陷过,这种情况在中国统一王朝的历史上,除了短命的秦隋以外是绝无仅有的,哪怕唐朝中后期都有“京师三陷,天子四迁”之苦。所以崇武尚武是汉代世风中颇有特色的内容。各地汉代画像砖石上各种比武场面中最为惊心动魄的是徒手制服野猪和一人同时与猛虎和悍牛性命相搏,参与者是社会上层贵族和文人们。上行下效,整个社会才被浓烈的尚武之风弥漫。也正是这种尚武的时代气质,尤其在我们这个人人都争当忍者神龟还以唾面自干为荣的年代显得尤其珍贵。所以游客才会纷至沓来到陕西参观汉茂陵,欣赏大汉天子的雄才大略,柏杨在《中国人史纲》里这样评价汉武帝:汉武帝是第一个奠定中国辽阔疆域的皇帝,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站在旁边的霍去病墓前,无敌战神封狼居胥的魅力和大汉风骨以及纵死犹闻侠骨香的气概扑面而来。面对霍去病陵前石刻16件尤其马踏匈奴的雕像,不少游客发出‘石刻胜于帝王土’的感慨,这些石刻高度体现了汉初沉雄、博大的时代精神和艺术风格,浑厚传神,堪称珍品。
其次汉人还是开拓进取的。汉人把楚人的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艰苦奋斗励精***治的硬气全盘继承。面对未知的、广阔的、无限的世界,面对艰苦的战斗和艰难的人生,后世的中国人要么退缩当缩头乌龟,要么怨天尤人去纠结于客观条件,要么犹豫考量而逡巡不前,或以远观为时髦美其名曰归隐,或麻木不仁把阿Q精神用足,或醉生梦死沉溺于奢靡之中。汉人则不同,他们马上就会行动起来,不怨天,不尤人。如蒯通所言:“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必至也。”(《史记,淮阴侯列传》)。很有佛家所言——见了便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的决断。听说遥远的西边有宝马、财富、其他的文明,汉朝的使节、***队和商人就源源不断地奔赴无边无际的沙漠和群山,于是有了博望侯张骞的凿空西域。史载张骞“为人强力,宽大信人(《汉书张骞传》)”,即具有坚韧不拔、心胸开阔,并能以信义待人的优良品质。这正是张骞之所以能战胜各种难以想像的危难,获取事业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同时张骞“不辱君命”、“持汉节不失(《汉书张骞传》)”,即始终没有忘记汉武帝所交给自己的神圣使命,没有动摇为汉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决心。张骞和他那支小小的队伍,在既无经验,又无补给,强敌拦路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向那茫茫不可测的大漠挺进。他被匈奴扣留了十一年,被迫娶了匈奴妻子,却果断地离开妻儿(史载他在妻儿的哭嚎追赶中毅然决然离开,这是多麽艰难的抉择),带领其随从,逃出了匈奴王庭。他们没有打退堂鼓,而是继续向西,一直往阿姆河流域去寻找大月氏国。但在留居匈奴期间,西域的形势已发生了变化。月氏被敌国乌孙攻击,又从聚居地被赶走,继续西迁,进入咸海附近的妫水地区,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园。张骞不气馁,于是继续前行寻找,折西南,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过库车、疏勒等地,翻越葱岭,过大宛。史载这次行***极为艰苦:大戈壁滩上,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屋脊,冰雪皑皑,寒风刺骨;沿途人烟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资准备又不足;张骞一行,风餐露宿,备尝艰辛。干粮吃尽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杀禽兽聊以充饥。不少随从或因饥渴倒在途中,或葬身黄沙、冰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等到了月氏国,月氏国已安居乐业,再不愿蹚浑水去复仇。在汉代,象张骞这样的人,绝不是少数。张骞出塞百余人,惟二人得还,可谓九死一生,但是史书记载:“自骞开外国道以尊贵,其吏士争上书言外国奇怪利害,求使。”那个时候,汉人把所有已知的世界上天入地求之遍。听说从四川有路通往身毒(今印度)和西域,汉人就冒着热带瘴气翻山峻岭,一路挺进,灭且兰,降滇国,定七郡,拓地千里。听说强国大秦在西边,甘英就一路跋涉到波斯湾。王昭君出塞作为细君和亲的余响,功效难以达到刘细君的高度,但她毅然决然远嫁落后蛮荒的匈奴,也不愿老死在宫中,等待皇帝或他人的恩赐。我们知道四大美女享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这些人美则美矣,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却只有王昭君,比如杨贵妃就是典型胸大无脑之人,独独昭君自立自强自信自尊,颇有新时代女性的风貌,那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的新时代女性是不是对王昭君会产生“于我心戚戚然”的相见恨晚之感,所谓我的命运我做主,这也是今天湖北兴山昭君香溪景点和内蒙古呼和浩特昭君墓的旅游魅力所在。
再有汉人还是敢于抗争有血性有气节的——这既有苏武牧羊的坚持汉节,还有东汉末年士大夫的清议抗争:“桓、灵之间,主荒***谬,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后汉书***锢传》)”,这些士人不像后世文人的隐逸山野的明哲保身之士,以一种隐居远祸害的自全的方式冷眼旁观***权的更迭衰微,而是敢于担当和抗争,承担起拯救苍生,兴复大道的重任。游客可以从无锡东林书院东林***人的身上感受他们对东林***人的影响。
最后汉代还是质朴凝重的,这从服饰和隶书可以体现。汉代的服饰以凝重为主,色泽上暗黑色为主,异于唐的鲜艳光亮;款式上也不同于唐的坦胸漏臂,而是束腰、严实,身体深藏不露,雍容典雅;比如时称三重衣的曲裾深衣,我们可以在出土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马王堆汉墓的丝绸服饰和木踊及帛画上一睹风采。汉隶则典型体现了汉人的质朴风格。三孔的曲阜孔庙,有号称隶书极则的《乙瑛碑》,明赵崡评价道:其叙事简古,隶法遒劲,令人想见汉人风采。现存西安碑林的《曹全碑》泰山岱庙《张迁碑》也为汉末名碑。碑中字体大量渗入篆体结构,字型方正,用笔棱角分明,具有齐、直、方、平的特点,一如汉代人的性格。
所以汉代雄健质朴凝重的精神气质是汉文化旅游得重点和魅力所在。因为一个发达成熟的民族和文明,要有开拓进取兼容并包的大气概,这是这个民族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
参考文献:
1.金立扬.一个时代的剪影——汉[Z].
2.祁灵***.从世说新语德行首篇看东汉末年士风变化[Z].
(作者单位:武汉信息传播职业技术学院旅游系)
转载请注明出处学文网 » 浅析汉代的精神气质与汉代文化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