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读过《日光流年》,感叹不已,一出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剧,作品结构安排巧妙,三条线索清晰可鉴,语言特色鲜明,人物形象塑造丰满,是能够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好作品。
【关键词】怵目惊心;《日光流年》;悲剧;感叹
整日忙于没完没了的琐碎工作事务,很少有时间或者说很少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去读一本书。即使睡觉前消遣性地翻翻也经常是些期刊杂志什么的。那天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去***书馆借书时就拿了几本小说,回来翻看的第一本就是阎连科的《日光流年》,一看而不可收拾,连续3个晚上都看到很晚终于读完了,然后长叹一口气!!!很久没有这种即使白天睡眼惺松却依然为一本小说牵肠挂肚疲惫一天还要继续挑灯夜读以及读完了一本书之后马上再想回看第二遍的感觉了。而且,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一直在强烈地敦促自己必须为这部小说写点什么,即使仅仅是自己的一点不太成熟读后感受也要写下这些文字。
这是一部令人怵目惊心的作品!
在河南耙耧山脉的一个小褶皱里,一个三县交界之处,悄然存在着一个小村落--三姓村,百余年来村民们寿命渐减终于到了大都由于喉堵症而无人活过40岁的境地。为了活过40岁,不屈不挠的三姓村人与大自然展开了斗争。他们在失败与死亡中艰难摸索着持续生存的方法。然而,“人定胜天”的成语在这里无法验证,这是一部最终依然失败的悲剧!同时也是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
尽管是悲剧,整部作品的结构却安排得非常巧妙。小说通篇采用了倒叙的方法,尽管这在文学作品中经常遇见,我却从未见过如此别致的倒叙,完完整整地由末至始地铺排文字,让人越来越觉得清晰,越来越觉得精彩。主人公司马蓝由死到生的过程,肯定煞费了作者一番苦心,其中之深长意味就是--这虽然是悲剧,但依然能使读者透过文字看到希望。死亡与绝望是故事的结局,作者将其放在了第一卷,之后则是逐渐敦厚的力量、逐渐旺盛的生命、逐渐纯真的爱情直至两小无猜的儿戏,直至婴儿初生的啼哭……这在读者眼前展开的,是越来越多的希望!
这部小说,从头到尾贯穿了三条线索,相辅相成、清晰可鉴。其一是连续四任村长杜拐子——司马笑笑——蓝百岁——司马蓝为实现活过40岁的梦想,带领村民按自己摸索出的方法不断奋争的过程。多生孩子——种油菜——翻田换土——修渠引水,他们在摸索中试验,在失败中进步,每一位村长都尽职尽责,都没有也不敢停下挣扎的脚步,一直到死。他们付出的代价可谓惨不忍睹,给人的叹息却是越来越重。第二条线索是司马蓝和蓝四十、杜竹翠之间的情感纠葛。司马蓝与蓝四十相恋了一生,杜竹翠嫁了并爱了司马蓝一生,三个人却都痛苦了一生!最后是司马蓝带着报复的性攻击给了竹翠一生唯一的激情,竹翠则用自己生命里唯一一次最温柔的宽容为丈夫和另一个女人——蓝四十的爱情放生来回报司马蓝,真正的有情人终可结成眷属的时候,却到了只能相依相偎着告别生命的时候。第三,司马蓝要当村长而且要当好村长的梦想贯穿全文,司马蓝四十岁的生命为之奋斗不息,从这个层面来看,他是成功的,从小到大,他的领导欲望和领导才能得到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最后他怀着修渠引水成功的满足感离开了人世,这是整部悲剧中唯一令人欣慰的。
作品的语言特点同样十分鲜明。大量通感手法的运用将作品渲染得酣畅淋漓,颜色也好,气味也罢,描述的效果是让每一个读这本书的人都会感到无比压抑而真实。“坟地里新土的气息深红艳艳的……”一个“深红艳艳”先刺痛了读者的眼睛,这绝不仅仅是泥土的颜色而是让你闻出死亡的血腥;“这时候阳光爽朗厚实,在坟地无垠的寂静里有如碎银落地的声响……”一个“碎银落地”又惊醒了读者的耳朵;这也绝不仅仅是突出坟地的寂静而是让你去看死亡环境里温暖的惊吓;还有“孩娃们看着从自己父亲嘴里吐出的一条一条紫块斑斑的哭”“凡有油菜的地方就有一声声热粘稠稠的叫”“挖墓的撂土声湿淋淋地越响越近”等等都是极富特色的描述。另外,作品中大段的生动细致的场景描写,更加浓郁了悲剧色彩。尤其是惊天动地的蝗灾之后,为了不让全村人饿死,村长司马笑笑将27个残疾孩娃扔进沟谷任其冻饿甚至最后被乌鸦叼啄而死,司马蓝去寻找哥哥看到的那一大段场景描写,真是惨绝人寰,几乎让人发疯。还有就是对几代三姓村人都最为熟悉也最为依赖的快速换钱的方法——到教火院卖皮子的描写了,每个去卖皮子的人无论第一次还是第二、第三次无论心里是恐慌是镇静都盼望自己多卖一寸,多换点钱,他们哭、他们喊、他们哀求、他们遗憾……那种绝望生活的逼迫和那种卖皮后凄凉的自豪支撑着三姓村的男人们乐此不疲。我觉得这是小说中最为精华的场景,不是因为言辞的美丽而是由于这是最让人无法呼吸的部分。
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说的中心任务,这里的人物就被刻画得血肉丰满性格鲜明。司马蓝的聪明才智,可从他为谋取村长职位所进行的活动中窥见一斑,司马蓝的领袖风范,可从他帮蓝百岁把卢主任和全公社的劳力引到三姓村翻田换土和最后带领村民修渠引水的举动中端详清楚;司马蓝的功利,表现在为当村长对初恋情人的背判以及为当好村长实现修渠引水的梦想而对初恋情人施加的屈辱;司马蓝的多情,表现在对饱受伤害的蓝四十深爱一生但不敢侵犯和以与蓝四十相拥而逝去兑现今生无缘实现的爱情承诺……这就是小说的第一主人公。至于蓝四十,她是美丽的,她对爱情是最为忠贞的,可她为村人为村长付出的却是最遭人唾弃的,因为她出卖肉体因为她下贱,她一生命运多桀。杜竹翠,极富城府颇具心计且尖酸刻薄嚣张泼皮,然而她对爱情追求不止,甘心奉献,坚强守卫自己的婚姻,也是个很有性格的女人,她“象驴一样”侍候了丈夫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最后只得到了一次欢娱就满足了,多么可怜的人物啊!还有蓝百岁、司马笑笑、杜拐子……诸多人物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各具特色。
当然,作品中流露的宿命观念过于消极了。
掩卷难忘,扼腕长叹,是我最深的感受。
【参考文献】
[1]阎连科.日光流年[M].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