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安安四岁了,不漂亮,亲戚朋友夸她的时候,都说这姑娘真是可爱啊。我说可爱一词新解释为可怜得没人爱。她把小眼睛一翻,得意地说,别是嫉妒我吧?我说,总是有人喜欢臭美。她拿老安的话说,臭美也是美啊!
其实,安安是机灵得要死的丫头,我的意思是她的机灵能把人给活活气死。有时候问的问题简直无聊、古怪极了。但面对她那双盛了水一样的眼睛,你仍然发不了火,还必须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不然,她仍会坚持不懈地问下去,她摇着你的胳膊,不停地问,为什么呀,到底为什么呀?妈妈,是不是你也不懂啊?然后,扯着我的腔调说:老人家,这小儿科的问题都不懂啊?哼,偶从骨子里鄙视你!
要知道,这话可是我的原版创意,专门用来诋毁她爸爸老安用的,没想到,她拷贝的居然是个完全版。看来,这丫头在的时候,不能随便发表另类言论。老安因此得意了,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女儿就跟他的护身符似的。
安安酷爱音乐和舞蹈,这大概与我孕育她的时候,一直在音乐学院里上班有着紧密的关系吧。她走到哪里扭到哪里。只要有音乐,她就没停止过,我一直怀疑此女是不是有儿童多动症,神经兮兮地带她去看医生。那医生是与我年龄相仿的一个先生,根本不理我的询问,居然和安安甜言蜜语了一番,最后,拍了安安的头说,回去吧,叔叔会想你的。安安也冲我眨巴着眼睛说,叔叔是医生,他说没事就没事。你别老担心我,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安安最近看央视5套早上的健身房栏目,居然钟爱起拉丁舞,摆了不少的“普斯”。等她爸爸老安起床,她不无遗憾地说:老爸,教舞蹈的叔叔,跟没骨头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实用。老安说怎么不实用了。安安拍拍老安硕大无比的肚子说,爸爸这里可以做沙发用,叔叔的嘛,加点水,兴许可以洗脚!这鬼丫头,想像蛮丰富的。
我对这样的一个女儿,是爱到极致,又烦到极致,真是一个问题篓子,常常让我在人前很没面子,因为她的问题我果真是难以回答啊。可是我偏偏又是做老师的,业余时间还写点文章,在她小小的心灵世界里,我应该是无所不知的。
自从她知道问为什么开始,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来买的《十万个为什么》是给她看的,现在倒好,我自己先给研究上了,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接受她的挑衅。
天知道她是怎么爬到我的床上,又是怎么打开我的床头柜,再又怎么摸到了盒子里的安全套的,对此事的经过她闭口不谈,只用三个字回答了我的愤怒:我好奇!
我小心翼翼地说,把它们还给妈妈。她闪烁着她招牌似的美丽眼睛,摇摇头。我刚刚要夺过来,她居然迅速地把它们藏到身后,说,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她的语气完全像是一位警察在审问犯人。
安全套。我只能这样老实回答。但她得寸进尺,丝毫没有饶了我的意思。安全套是干什么用的?见我迟疑着不回答。她说,别告诉我等我长大就知道了,我想现在就知道。我说,可是……
没有可是。她说,从实招来,敢作敢当才是好孩子!天,又是我教训她的那一套。
这个问题真的好难为情的,我即使解释了她也根本就明白不了,我想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该知道的。可是她仍不罢休,那架势要比爱迪生发明电灯时还执著。
你知道的宝贝,我和你爸爸只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简单地说,没有这个东西,我们可能会有很多孩子,他们会抢你的零食,抢你的玩具,抢你的书包,甚至为了一件东西和你打架,就这样。
可是。她眨了眨眼睛说,它怎么和气球那么像呢?天!她居然把它们当气球吹了?二十年前,我就干过此等勾当。
妈妈小时候是把它当气球吹过,但它真的不是气球,它根本没有气球漂亮,如果你想吹气球,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买,但是,请把这个还给妈妈。我想我当时的表现一定是楚楚可怜,恰当地说,应该是哀求。大概安安动了恻隐之心,她迟疑着把拆了包装袋的安全套放到我手上,说,你说的带我买气球的。这个就还给你,以后再别让我看见,不然全部没收。
我只好带她去5站远的市场买了一束气球给她。她举着五颜六色的气球高兴地说,是比那个安全套漂亮多了。
安安此话一出,便引起周围人群的侧目,而她依然毫无“羞耻”之心地接受人们诧异甚至耻笑的目光,而我在安安骄傲的神情里,几乎晕掉。
安安不开心的时候很少,每天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身边只要有此女在,你根本找不到郁闷的理由。老安说,女儿是他的开心果,安安说,不行,她不做开心果,开心果是要被吃掉的,她要做爸爸妈妈的开心娃娃,这样就可以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听得我阳光灿烂,百花盛开,老安则把她高高举过头顶,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安安直叫,妈妈,你老人家管不管了,老安的胡子跟钢针似的。她的两条小腿蹬来蹬去,见我没理她,不高兴地说,看这样就得把安全套都当气球给吹了,生多多的宝宝,我才可以不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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