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块法兰西国旗覆盖的土地上,伊夫・凯尔盖朗・特雷马克两个多世纪前领教过的狂风依旧终日呼啸,继续显示着小岛桀骜不驯、不肯向人类臣服的本性。”
我这个人有时记忆力很好的。常常会很“龌龊”地记得一些经典的人生百态画面。忘记了一个人,却会一直记得他的某个嘴脸。
比如,关于某类炫耀的嘴脸。
从前在一个公司,新来了一个市场总监,女人。身材高挑,扮相摩登,姿态高傲。一日大驾光临到公司食堂午饭,自然是不屑于理会我等小兵小卒的,可无人交谈又未免显得寂寥。正好备受尊重的首席摄影师过来,遂立刻动问,“HAIER,你何时再去法国?”,继而大谈自己在欧洲旅游之事宜。存心炫耀之态,令人也不觉可厌,只觉可笑。
都这个年头了,欧洲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你竟然说出你去过KERGUELEN ISLAND(凯尔盖朗群岛),“这才是新鲜!”如果说真的有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KERGUELEN ISLAND会比南北极更应该当选此名号。无疑它是真正的世界边缘。学者李方说:“提起凯尔盖朗群岛来,我敢肯定,100个人里有99个没听说过。这正是我想要的,如果还有一些地方是大多数人从没听说过的话…那里是广阔的南印度洋,距离所有值得一提的陆地都有数千公里之遥……”
南纬50度左右的位置,著名“魔鬼西风带”(南纬40度到50度的海区,因终年吹拂猛烈的西风而闻名)的气候,离它最近的南极圈、南非、澳大利亚事实上都无比遥远,而且缺乏意义,开普敦到弗里曼特尔、墨尔本的远洋航线,都在南纬45度以北,远离它而行。KERGUELEN ISLAND能在人类历史上留名,完全仰仗于18世纪时那些勇敢的冒险者。
“1771年,路易十五任命伊夫・凯尔盖朗-特雷马克去南大洋搜索传说中的南方大陆。第二年,凯尔盖朗的船队抵达一块地***上从未记载过的陆地。当时海面上恶浪滔天,两个***官冒着生命危险登陆,宣布了对这块陆地的占有。回到国王身边,凯尔盖朗汇报说:他发现了一块天堂一样的陆地,他把它称做‘南半球的法兰西’...事实上,它一年中倒有300天的时间被狂风涤荡。岛上风速之大,连苍蝇和蝴蝶都被迫在进化中放弃了翅膀。下雨时,海岛上雨脚横掠过地面,浪花冲天而起。这里根本不适于居住,更不适于开发。如果不是库克船长的厚道,凯尔盖朗的名字恐怕早已被时间所淹没。这位英国航海家在1776年驶入小岛的‘圣诞港’进行考察,他写道:‘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岛,土地贫瘠。为了恢复凯尔盖朗先生的荣誉,我用他的名字命名这个小岛。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肯定采用‘荒野之岛’这个形象的叫法……”
在强烈西风的吹拂下,即使在20、21世纪人类的“魔爪”几乎已经侵害到这个星球的每个角落,KERGUELEN ISLAND几乎还一如既往地能够得以维护自己的“贞洁”。
1874年,英国人一些兔子送上岛。结果兔子在这里表现出极强的适应性,繁殖速度之快使岛上原本稀疏的植被几近灭绝;1956年,两只猫被送上凯尔盖朗,如今,岛上猫的数量达到几千之多……很明显,它讨厌的是人类。李方曾客气地想象,在那里会生活着几千个人,但事实上岛上只有一百多个科学工作者,“每年,补给船给岛上带来十多位换班的科学家、技术人员,还有极少的旅游者。凯尔盖朗的补给全都通过海运,岛上的生活条件与半个世纪前建站时几乎没有区别。前往凯尔盖朗工作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志愿者,他们必须有很强的心理调节能力、极强的能动性,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和工作。”“这里虽时有旅游者驻足,却因为简陋的接待设施,每年只接待不到60个观光客。和每年遭受7万游客践踏的加拉帕戈斯群岛相比,凯尔盖朗岛已经相当幸运。在这块法兰西国旗覆盖的土地上,伊夫・凯尔盖朗・特雷马克两个多世纪前领教过的狂风依旧终日呼啸,继续显示着小岛桀骜不驯、不肯向人类臣服的本性。”
在最近的一次专访中,以描述都市生活“发家”的畅销书作家安妮宝贝曾说到,她现在偏向阅读自然史方面的书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这样的需求理解为“反城市”的行为。的确,在超过一千万人的大城市中生活了超过三年之后,在厌倦了极度娱乐化、噪音化、污染化的一幕幕所谓人类文明景象之后,不觉间就会想:我宁愿把心思放在无比遥远的凯尔盖朗群岛,那里的天空,也许永远都是阴霾的,寒冷的西风永无休止。一个连水手都不愿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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