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都是家里的独生子,任性固执是我们的通病。可是恋爱时激情四溢,一“爱”障目。结婚后才发现,他脾气暴躁,我刁蛮任性,不相容的性格使我们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在无数次的大争小吵之后,我们终于筋疲力尽,进入冷战期。同在一个屋檐下进进出出,却视对方如同空气。难道婚姻真的成了爱情的葬身之地?
那天,老公从超市购物回来,冷战多日的他忽然兴冲冲拿着一个储蓄罐对我说:“来,我们做个游戏。”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储蓄罐是只造型可爱的小狗,通体漆黑,鼻头雪白,脖颈系着红色的领结,头上还戴着一顶滑稽的小红帽,憨态可掬。老公说:“从今天起,这只储蓄罐开始储蓄爱情。我们随时可以把对对方的感觉写在纸上,存进去。”他又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强调道:“两个月后,我们一起用这把钥匙打开储蓄罐,如果那时候,我们看到的仍然是对彼此的不满和抱怨,那就证明我们的婚姻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凝重,我的心兀自竟是一疼。多日不曾正眼看他,他的脸色憔悴,胡子拉茬。谁曾想到,当初的两情相悦,如今竟成了彼此的折磨。可是,如果没有爱,他又如何肯为我动这样的脑筋?
禁不住心中柔情顿生,拉他去洗了脸,让他躺在摇椅上,开始细心地帮他刮胡子。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揽我入怀。他说,长这么大,这是最让他心醉的一次享受。虽然我笨手笨脚,还用刀片刮破了他的脸。
那天,我在纸条上写道:“被他拥在怀里,心止不住地狂跳,仿佛回到了热恋的时光。从他疼惜的眼睛里,我知道我们依然相爱,只是暂时走进了误区。他的储蓄罐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的糖果罐,想尝到甜蜜的滋味,只有先把甜美的糖果放进去。这个爱情的储蓄罐岂不也是这样?”写完后,悄悄塞进储蓄罐。晚上睡觉时,我看见他也在摆弄那个储蓄罐。
那以后,我们开始隔三差五地向爱情储蓄罐里投进自己的纸条,或长或短,这个爱情储蓄罐成了我们之间亲密的纽带。
结婚纪念日,我准备好了饭菜,他却久等不归。我原本是攒了满肚的火气,想和他大吵一场的,可是看见那个储蓄罐,我便写了纸条放进去。纸条写好,我满心的怒气已差不多全消了。
出差两天,回来后看到他带着朋友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我原是想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家出走的。可是看到那个储蓄罐,我系上围裙,洗衣服拖地板擦窗户,家里很快便恢复了窗明几净的模样。他回来看到我和干净的家,满脸都是欢喜。
我在电脑前赶稿子忘了时间,他下班回来家里还是冰锅冷灶。他不声不响,自己在厨房里捣鼓一阵,竟端出了我爱吃的小鸡炖蘑菇。虽然那小鸡几乎炖化了,蘑菇又咸得发苦,我还是大口大口,吃得无比幸福。
……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我们相偎着坐在床上,他拿出那把钥匙,小狗的领结中间轻轻一扭,储蓄罐打开了,一张张大小不一五彩斑斓的字条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他挑出一张粉红色的纸条,轻声读道:“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本来准备了烛光晚餐想浪漫一下的,结果他很晚才回来,而且喝醉了。送他回来的朋友说,是他请的客,因为我的文章上了一本一直上不去的杂志。安顿他在床上躺好,他还抓着我的手不放,口齿不清地说:‘宝宝,你是我的骄傲’……”
他看着我,目光闪烁。我抽出一张天蓝色的纸条,展开,是他洒脱不羁的笔迹:“她拿着我给的生日红包跑出去,欢天喜地抱回来两套保暖内衣,原来下个星期是老爸的生日,她说天冷了,老人耐不得冻,她要做公婆的贴身小棉袄。红包里的500块钱,原是我让她去买她心仪已久那双小皮靴的。”
我们默默地一张一张看下去,点点滴滴,都是些细碎的生活琐事,却一点点地见证了我们的温馨和甜蜜。在那些小小的纸片上,我看到了我们在婚姻里成长的痕迹,一点点地学会了理解、包容、体谅以及相爱。
婚姻多像这只储蓄罐,你必须往里面放进爱,才能取回你要的爱。很多人结婚时,对婚姻有许多期盼,期盼可以从中得到慰藉,快乐,安宁,欢爱。婚姻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只空空的储蓄罐,相爱的两个人,要不断地去给予、去爱,把自己的关怀、疼爱、忠贞、理解、宽容、忍耐、牺牲、思念等等许多东西,一点点地装进去,这个储蓄罐才会丰富、厚重、甜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