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12月30日,她出生于浙江宁波。刚出生的她,只要闻到清悠悠的蒿香味,就会咧开小嘴灿然而笑,这让做教师又懂中医的父亲想到了《诗经・小雅・鹿鸣》中的一句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蒿”,于是给女儿取名“屠呦呦”。
尽管屠呦呦是家里5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在当时重男轻女之风十分盛行且战乱频仍的情况下,父母还是节衣缩食将她送到学校念书。
在宁波效实中学念书时,大方中不乏沉稳、聪慧中尽显质朴的屠呦呦,吸引着众多男同学钦慕的目光,但屠呦呦却喜欢独自欣欣然陶醉于野蒿花丛中。有一位男同学,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他叫李廷钊,与屠呦呦同班,和她同龄。
“谁共春光管日华,朱朱粉粉野蒿花”。李廷钊认定,这位喜欢“朱朱粉粉野蒿花”的女子,就是将来一辈子与自己“共春光”的人。高中毕业,李廷钊考上清华大学,屠呦呦考上北大。他们的爱就像青蒿的花儿一样,细细悠悠的暖香扑鼻而来,拂动着他们愿结为百年之好的心。
那天,从苏联留学回国的李廷钊见到屠呦呦,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都老大不小了,该成一个家了!”屠呦呦含笑默许。1963年,他们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两人都已33岁。
结婚时,屠呦呦从北大药学系毕业分配到卫生部中药研究所工作已8年。凭借对植物化学、本草学和植物分类学的极大兴趣与多年学习、研究的深厚基础,她参加了中国卫生部中药炮制研究工作,并主导编著了《中药炮炙经验集成》一书。1967年5月23日,中国召开“全国疟疾防治研究协作会议”。“523”成了研究防治疟疾新药的代号,屠呦呦被任命为“523任务”中“中草药抗疟”科技组组长。
在丈夫的支持下,屠呦呦克服一切困难,义无反顾地去了中药草生长丰茂的海南。在冶金行业工作的李廷钊身在云南,4岁的大女儿只好住在亲戚家,小女儿出生后则被送回宁波老家。
屠呦呦在研究用乙醚提取青蒿素时,不顾同事的劝阻,亲自服药做实验,结果出现了中毒现象,发烧昏迷。李廷钊赶到海南,悉心照料,但屠呦呦还是落下了中毒性肝炎的病根。1971年10月4日,屠呦呦终于从中药成品青蒿的成株叶子中性部分,获得了她想要的提取物――青蒿素,并且获取率高达98%以上。
他们的爱情生活就像一握蒿,她是叶和花,他则是茎与干。一心寄情于中草药研究的屠呦呦,是个不太会打理生活的人。刚结婚时,一次屠呦呦要到外地考察,临出门发现证件找不到了。李廷钊打开她的箱子,发现里面的东西放得一团糟。他想,看来家庭生活只有靠自己来打理了,他默默承担起了整理家务、买菜、做饭、拖地、洗衣,购物等所有后勤工作。
屠呦呦去外地开会后乘坐火车回家,在中途停靠的站点,看到好大一片青蒿,于是禁不住下了车。她忘情地观察着、研究着,当响亮而悠长的汽笛声将她拉回到现实中时,火车已“哐当哐当”开走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一步步相携步入了老年。“谁怜草玄处,独对一床书”。退休后,屠呦呦很少外出,宅在家里读书和写作。李廷钊常常“软硬兼施”,让她多出门走走。一次,两人很少见地一前一后出了门,邻居问他们去哪儿,李廷钊笑着说:“带老伴去旅游。”邻居觉得好奇:“去哪儿旅游啊?”李廷钊一本正经说出的地方,却是他们居住小区的名字。屠呦呦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别人还以为我有生活秘书,其实他就是我的秘书。”对丈夫几十年如一日细心周到的照顾,屠呦呦说起来总是满脸的幸福。年轻时没有好好顾及身体,屠呦呦落得一身病。李廷钊不仅是老伴的秘书,还成了她的“专业护理员”。
2015年10月,因为发现青蒿素***疟疾的新疗法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屠呦呦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科学奖项的中国本土科学家、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华人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