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说:我情愿写10000个音符,也不愿写一个字母。
而我,情愿用10000个字,去换贝多芬的一个音符。但我知道,他根本不稀罕。
有什么办法?在伟大的艺术与它谦卑的粉丝之间,就存在着这种不平等。
但我依旧虔诚地朝拜着,并且相信:每写下10000个字,就与音乐圣殿的距离又近了一个音符……
我是这样归纳美人的:最美的微笑,来自蒙娜丽莎;最美的歌声,来自海妖塞壬;而最美的仪态,来自Ipanema女郎――“每当她走过/总是引起男人们的赞叹/仿佛踩着桑巴的舞步/轻摆身躯/冷冷地走着/柔柔地摇摆着……”
曾有人嚷嚷:“Ipanema女郎,你可要好好走路哇!”为什么呢?汉书里记载: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而Ipanema女郎,就在一摇一摆间,倾国倾城。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位中年大叔坐在巴西Ipanema海滩附近的Veloso酒吧,饮酒聊天,好不惬意,但有酒无菜怎能尽欢?两位大叔自有办法,他们用目光“夹”起海滩上往来姑娘们的窈窕身影作下酒菜,这一顿豪饮啊!突然间,他们怔住了,呆呆地注视前方,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原来一位青春活泼,全身古铜色皮肤的女孩,正摇曳生姿地走来,并如一阵清风般从他们面前轻摆而过,消失在海滩的人群之中,浑然不觉自己的倩影已深深印刻在两位大叔为之惊艳的眼眸之中……
因为Ipanema女郎不好好走路而被煞到的这两位大叔,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他们都是巴西爵士乐界响当当的人物:卡洛斯・乔宾与Vinicius de Moraes,前者是著名作曲家,“巴西的格什温”,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流行的巴西新派爵士乐Bossa Nova的领袖人物,被称为Bossa Nova之父,后者是著名的词作者。当两位大师级的音乐家被Ipanema女郎点燃灵感,那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于是红遍全南美及至全世界的《The girl from Ipanema》便随之诞生了。
据说后来的爵士迷们和女生搭讪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来自Ipanema的女孩吗?”可见《The girl from Ipanema》有多受欢迎,它一度被视为是Bossa Nova的国歌,几乎所有叫得上名的爵士乐手都翻唱过它,但有一座高峰后人难以企及,它就是原唱艾斯特・吉芭托的演绎。
1963年,著名冷爵士乐手Stan Getz邀请卡洛斯・乔宾和“Bossa Nova皇帝”乔・吉芭托一起到美国录制《Getz Gilberto》。为了让专辑里的音乐更容易被美国听众接受,他们想在主打歌《The girl from Ipanema》里加入一些英文歌词,而乔不会英语,Stan Getz便提议让乔的妻子艾斯特・吉芭托来演唱。于是在这偶然的机会下,原本菜鸟一只的艾斯特在这张经典的爵士唱片中亮出她独特的嗓音,让这首歌疯狂畅销:打进Billboard排行榜前五名达12周之久,并且在排行榜盘旋96周,近40年来,这个专辑持续销售数百万张。
虽然有乐评人认为艾斯特的唱功平平,但她的嗓音却独具一种未经雕饰的美,那纤细而又坚实明亮的歌喉略带沙哑,呈现出一种天鹅绒般的质感以及一种南美的风情。《The girl from Ipanema》成了艾斯特的水晶鞋,让她从那个隐匿于丈夫耀眼光芒后的小贤妻,一跃成为Bossa Nova女王。
可以说《The girl from Ipanema》是后来Bassa Nova风靡全球的引爆点,有那么多声音曾传递过它:弗兰克・辛纳特拉,20世纪最伟大的金嗓子,当他唱起情歌,连“好莱坞最美丽的动物”艾娃・加德纳都说:“该死的,你怎能抵抗得了他!”听他演唱的《The girl from Ipanema》,我想起《波诺谈波诺》一书中波诺对记者所说的:“弗兰克是重新演绎歌曲的天才”,“他把这首歌唱得像一个道歉”,好像在为他已经老了但你还年轻而道歉;而“爵士乐第一夫人”艾拉・菲茨杰拉德的翻唱,是诸多翻唱版本中最让人心潮激荡的那一个,演艺事业横跨多个时代的艾拉,在演绎中几乎将一生的绝活倾囊献上,尤其是拟声的大量运用,更让清柔的原作,散发出别样的魔力来,这首歌可以看做是艾拉微型的自传。
有一千位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千位歌手,也就吟唱出一千种风情的Ipanema女郎;Charlie Byrd、路劳尔斯、小野丽莎、Gabriela Anders、胡琳、日本偶像歌手coco dor……他们都用自己的歌声复述过Ipanema女郎的故事。这其中我最喜欢“情歌圣手”迈克尔・波顿的演唱,他那沙哑中包裹着馥郁浓情的嗓音,最能唱出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的炙热感觉。
“时代有Ipanema女郎,Ipanema女郎无时代”。因为1963年的那场海滩邂逅太过美丽,以至于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忍不住想象,他在1982年的海滩,又遇到Ipanema女郎:“……她还继续走着,她被晒黑的修长的身上,紧紧贴着原色的比基尼。”20年后的村上主动邀请Ipanema女郎一起喝一罐啤酒,并问她:“你一直在海边走,脚底热不热?”女郎居然抬起脚板,让他摸一下:“摸到她的脚底时,传来一阵轻微的海浪声……”
在这篇名为《1963/1982的伊帕内玛姑娘》小说的结尾处,村上春树写道:“伊帕内玛姑娘,如今依然继续走在灼热的沙滩上,直到最后一张唱片磨平为止,她会永远继续不停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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