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西班牙,一座石破天惊的建筑杰作在其中等城市毕尔巴鄂横空出世,该建筑以奇美的造型、特异的结构和崭新的材料立刻博得举世瞩目,被报界惊呼为“一个奇迹”,称它是“世界上最有意义、最美丽的博物馆”它就是西班牙古根海姆艺术博物馆。
该博物馆选址于城市门户之地―旧城区边缘、内维隆河南岸的艺术区域,一条进入毕市的主要高架通道穿越基地一角,是从北部进入城市的必经之路。
它的全部面积占地24000平方米,陈列的空间则有11000平方米,分成十九个展示厅,其中一间还是全世界最大的艺廊之一,面积为130米乘以30米见方。
历史机缘促成伟大建筑
1983年8月26日,适逢当地的传统节日,许多人在街道上庆祝狂欢。一开始河水漫过堤坝的时候,人们还在看热闹,很快洪水便淹没了低洼的老城区。古老的“七条街”,曾是最有味道、历史保留最完整的区域,但洪水一夜之间席卷了这里的一切。当时的毕尔巴鄂人,几乎被持续的经济衰退与洪水的双重危机击溃,甚至对生活的前景也失去了信心。此时,城市的管理者开始调整经济结构,试***从重工业转向服务业、通讯业和旅游产业。在完成了初步的改造之后,怎样吸引游客成了最大的难题。
用一位市***官员的话说,毕尔巴鄂当时已经穿戴整齐了,却没想好要去哪里。
为城市复兴大计,毕市***府决议发展旅游业,但该市历史不长、名头不响、风俗不奇、景色不佳,兼乏名人旧迹,各种可能的旅游资源一一欠奉,如何吸引外埠人士前来观光成为头号难题。多方投石问路之后,终于决定兴建一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寄希望于欧洲众多艺术爱好者的“文化苦旅”。
直至上世纪90年代,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与位于纽约的古根海姆博物馆达成协议,要在毕尔巴鄂建立一座分馆,以此吸引欧洲众多的艺术爱好者,并且要将新的博物馆营造成当代的艺术奇迹。于是,博物馆成为工业城毕尔巴鄂整个都市更新计划中的一环,并斥资一亿美金动工兴建。这座古根海姆博物馆被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建筑之一,与悉尼歌剧院一样,它们都属于未来的建筑提前降临人世,属于不是用凡间语言写就的城市诗篇。
盖里大胆解答,超离习惯的建筑
1991年,西班牙北部城市毕尔巴鄂市***府与古根海姆基金会共同做出了一项对城市未来发展影响极为深远的决定:邀请美国建筑大师弗兰克•盖里为该市即将兴建的古根海姆博物馆进行建筑设计。
面对如此重要而富于挑战性的地段,盖里给出了一个迄今为止建筑史上最大胆的解答:整个建筑由一群外覆钛合金板的不规则双曲面体量组合而成,其形式与人类建筑的既往实践均无关涉,超离任何习惯的建筑经验之外。在盖里魔术般的指挥下,建筑这一章已凝固了数千年的音乐又重新流动起来,奏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声响。
盖里的建筑向来以前卫、大胆著称,其反叛性的设计风格不仅颠覆了几乎全部经典建筑美学原则,也横扫了现代建筑,尤其是“国际式”建筑的教条法则。
1989年,整整60岁的弗兰克•盖里荣获了国际建筑界的顶级大奖―普利茨克建筑奖,这时,他已从一个叛逆的青年变成了一位苍苍长者,尽管已功成名就,声誉倾盖一时,但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向新的建筑可能性的追问,没有停止过向自由深处抵进的步伐。
1991年开始设计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成为盖里“晚年变法”,跃升到更高创作境界的重要契机。
深受洛杉矶城市文化特质及当地激进艺术家的影响,盖里早期的建筑锐意探讨铁丝网、波形板、加工粗糙的金属板等廉价材料在建筑上的运用,并采取拼贴、混杂、并置、错位、模糊边界、去中心化、非等级化、无向度性等各种手段,挑战人们既定的建筑价值观和被捆缚的想象力。他的作品在建筑界不断引发轩然***,爱之者誉之为天才,恨之者毁之为垃圾,盖里则一如既往,创造力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终于,越来越多的人容忍了盖里,理解了盖里,并日益认识到盖里的创作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
盖里的设计释放出建筑魔幻般的声响
古根海姆博物馆位于毕尔巴鄂市内由贝拉艺术博物馆、大学和老市***厅构成的文化三角的中心位置,可由该市商业区及老城区直接前往参观。博物馆主入口的巨大中庭设有一系列曲线形天桥、玻璃电梯和楼梯塔,将集中于三个楼层上的展廊连接到一起。
博物馆的主要外墙材料为西班牙石灰石和钛金属板。其中较为方正的建筑造型采用了石灰石、玻璃、钢而比较自由的塑性造型则采用了钛金属板贴面。博物馆大片的幕墙构成了城市中一道壮观的河畔美景,与该市长久以来的造船业传统遥相呼应。
整个博物馆结构体是由建筑师借助一套为空气动力学使用的电脑软件(从法国***用飞机制造商达索公司引进,名叫CATIA)逐步设计而成。
在邻水的北侧,盖里以较长横向波动的三层展厅来呼应河水的水平流动感及较大的尺度关系。因为北向逆光的原因,建筑的主立面终日处于阴影中,盖里聪明地将建筑表皮处理成向各个方向弯曲的双曲面,这样,随着日光入射角的变化,建筑的各个表面都会产生不断变动的光影效果,避免了大尺度建筑在北向的沉闷感。
在南侧主入口处,由于与19世纪的旧区建筑只有一街之隔,故采取打碎建筑体量过渡尺度的方法与之协调。更妙的是,盖里为解决高架桥与其下的博物馆建筑冲突问题,将建筑穿越高架路下部,并在桥的另一端设计了一座高塔,使建筑对高架桥形成抱揽、涵纳之势,进而与城市融为一体。以高架路为纽带,盖里将这栋建筑的旺盛生命活力辐射入城市的深处。
博物馆的室内设计极为精彩,一个雕塑性的屋顶从中庭升起,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的光线倾泻到整个中庭内。该中庭具有前所未有的巨大尺度,高于河面达50米以上,吸引着人们前来参观这个独特的纪念性场所。中庭设计被盖里称为“将帽子扔向空中的一声欢呼”,它创造出以往任何高直空间都不具备的、打破简单几何秩序性的强悍冲击力,曲面层叠起伏、奔涌向上,光影倾泻而下,直透人心,使人目不暇接。在此中庭下,人们被调动起全部参与艺术狂欢的心理准备,踏上与庸常经验告别的渡口。有鉴于赖特在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设计中对艺术展品不够尊重的教训,盖里的展厅设计简洁静素,为艺术品创造了一个安逸的栖所。
是“幻想船”还是“史前野兽”?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的设计受到了所在城市尺度与肌理的影响,让人联想到弗廊特河畔那些历史建筑,从而体现出建筑师对当地历史、经济及文化传统的关注和回应。
据说即便只是匆匆一瞥,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那水纹式的钛合金墙也会让你终生难忘。对于这座建筑大师弗兰克•盖里的代表作,评论家和游客有着不同的描述:有的称它是一艘“幻想船”,有的形容它是在水中翻腾的鱼,还有的称它是“史前野兽”。古根海姆博物馆不仅倾倒了全球游客,更推动了毕尔巴鄂的发展,成就了著名的“古根海姆效应”。
一位去过毕尔巴鄂游玩的中国艺术家曾这样描述“古根海姆效应”:刺耳的刹车声从钛合金外墙上反弹回来,一辆旅游巴士停在了一座高13米、由新鲜紫罗兰和盆栽修剪而成的大狗雕塑旁。鱼贯而出的游客们手中紧攥着相机,当太阳从云层背后微微探出脑袋的那一刹那,整个建筑,整个河畔,甚至整个城市都活了起来,柔和的阳光从博物馆苍白墙面的每一个角度折射出来,人群开始惊呼,激动与兴奋使他们合不拢嘴,仿佛唯有此起彼伏的照相机快门声才能表达他们想要记录下一切的欲望。此刻,没有人关心这个金属容器里究竟在做什么展览……
统计数据显示,古根海姆博物馆落成后第一年就吸引了136万人来到这座人口仅35万的小城浏览、参观,其中84%的人都是冲着这座博物馆而来的。据不完全统计,由参观该博物馆所带来的相关收入占市财***收入的20%以上。
欧洲流传着一个关于毕尔巴鄂人的笑话。一个孩子胳膊摔断了,父亲带他上医院。医生说:“哎呀,这要打个石膏。”这位父亲很不高兴地说:“我们是毕尔巴鄂人,怎么能打石膏呢?至少得上个大理石的夹板。”这是在调侃毕尔巴鄂人“朴实的骄傲和完美主义”。
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形象已深深被世人所铭记。渐渐的,人们开始将毕尔巴鄂的城市形象与这个建筑联系到一起,甚至以此代替了过去作为一个后工业城市衰败的形象。然而回过头来看,这座建筑最终成了那一代毕尔巴鄂人精神上的支柱。
的确,这个作品中盈溢的那种暗合于西班牙文化的、既激扬又沉静的诗意,不仅倾倒了全世界的万千民众,也折服了无数对盖里满怀偏见的建筑师。当然,最幸福的应属毕尔巴鄂市的居民,当天起凉风,日影飞去,整个博物馆因光阴的流转而幻化出奇异的迷彩,河面粼波浩荡,光影上下相逐,整座城市随一栋熠熠闪烁的建筑舞蹈起来的时候,他们是否已淡忘了城市痛苦的过去,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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