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将蒙古族的那达慕源流作为窥看点来透视内蒙古草原文化之精神内涵:从那达慕的源流及主要活动内容看,草原文化中包涵着浓厚的尚勇、尚力的英雄精神和草原文化中不分等级尊卑贵贱、自由平等的精神。
[关键词]那达慕 蒙古族 草原文化
一、那达慕概况
在古代,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先哲们很少以美为话题谈及一个事物美还是不美[1]。那么,只有体现了人类进步的理想和愿望、符合历史发展趋势、显示客观规律和必然性的社会生活才是美的[2]。蒙古族那达慕起源于13世纪,是人们为了感谢今年雨水丰沛、草场肥美、牛羊健硕而举办的大型盛会;也是因为蒙古族自古就是游牧民族,牧民以放牧为生,家家户户相距较远,那达慕就成为了亲朋好友相聚、商量重大事宜的喜庆节日。届时,人们会出售畜牧产品如牛、羊、骆驼、马还有自家制作的奶食品等,也会从一些专门赶来的商贩手里购入一些米、面、茶叶等生活必需品,同时会举办各式各样的竞技活动,如最原始的男儿三技包括摔跤、骑马、射箭,当然对于这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来说音乐舞蹈表演也是不可或缺的。艺术是社会生活的反映[3],我国少数民族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4],我国蒙古族艺术历史悠久,独具特色。
二、源流
首先,我们先了解一下那达慕与草原聚会的关系。蒙古族聚会其实被称为“耐亦日”,“那达慕”是“耐亦日”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那达慕”在《蒙古语词典》中解释为:“人们欢喜的玩耍娱乐;体育竞技等集体表演、集会;玩具、戏耍;。”。“耐亦日”在《简明蒙古语词典》中解释为:“建立和平关系;礼物;宴会;娱乐;游戏之意。”由此可以看来,那达慕是耐亦日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也可以这么说,祭祀敖包被称为“敖包耐亦日”;马驹节被称为“珠拉格耐亦日”,以聚会娱乐为目的的那达慕就是“那达慕耐亦日”了。许多少数民族中都存在着***腾崇拜,并世代相传[5]。祭敖包,马驹等活动想必也与蒙古族的独特的***腾崇拜息息相关。那达慕作为一种草原上的聚会活动,在古代,人们借那达慕之际,商讨***治、***事等重大问题,例如,草场的分配问题、官员的任免问题、更是推选可汗的重要会议;对于老百姓来说,人们可以互相交换、挑选优良的马中、牛种等,也可以进行一些商业活动;对于青年男女来说,可以在那达慕大会上挑选心意的配偶。所以,那达慕大会不仅满足了游牧民族***治文化生活的需要,也提供了对匮乏的精神生活的满足。由此可见,自古以来那达慕大会是草原上的聚会,是蒙古族的重大节日。
其次,了解那达慕的起源不得不谈谈那达慕与敖包祭祀的关系。敖包又称“鄂博”、“脑包”,是用石头堆成圆形尖顶的巨大石堆,现在人们在堆敖包时有的还会在旁边树几根柱子,柱子上会系上哈达或者纹饰美丽的布块儿,他们造型优美,种类繁多,风格独特,纹饰华丽[6]。如今的一些蒙古族饰品已然作为一艺术作品登上了艺术的舞台,艺术贵在创造性,这种创造更多地指以有形的物化形态揭示更丰富的精神内涵[7],那达慕也是能直接的表现蒙古族人们的生活状态的一种艺术。比如在赛马的时候,人们用的马鞍、射箭的时候的弓箭等,都是蒙古族祖先发明使用的生活生产基本工具,在现来说在都可以当做工精美的蒙古族手工艺品,所以从工艺品的审美历程来看,凡是产生年代久远的物品往往带有某种实用性[8]。艺术能启迪智慧,拓宽思维,增长才干[9]。这种艺术使我们深思,使我们无不感叹伟大的蒙古族人民的智慧。这些艺术作品包含有审美功能和非审美功能[10]。在历史上,敖包祭祀是萨满教的一种祭祀仪式,是从祭祀神山演变而来的具有信仰特质的习俗,祭敖包时常伴随着一些竞技比赛如骑马、射箭、歌舞、娱乐等活动,所以那达慕又是作为敖包祭祀的一个附属活动存在着,而在现代那达慕大会上祭敖包也是重要的项目之一,所以祭敖包和那达慕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祭敖包是蒙古族精神的寄托,通过对神灵的崇拜祈求分调雨顺、草肥马壮甚至是家人子女平安多福,祭敖包直观的反映了萨满教的思想哲学。
敖包祭祀有以下几点主要功能:第一,是娱神、媚神,蒙古族人民认为江、河、山川、湖泊、火、雨水等都是由神灵掌管的,要尊重这些就规定了许多的禁忌,比如蒙古人不能把脏水污秽倒入湖泊、河流当中等,在祭敖包时要通过舞蹈、比赛来感谢神灵赋予的这一切,蒙古族就是通过这些来娱乐神灵寻求神灵庇护部族;第二,自我增强的心理暗示行为,人们在祭敖包时通过射箭、骑马摔跤等竞技展现自己强壮和勇敢,比如,在摔跤动作中就有模仿雄鹰展翅和猛兽奔跑的姿势,这是蒙古族勇士期望自己同猛兽雄鹰一般勇猛、睿智;第三,祭敖包也有娱乐的作用,在祭敖包时人们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带来家里最好的马奶酒、酸奶、奶食品、肉等食物除了撒在敖包上,也会和朋友们一起分享,一起饮酒,一起唱歌跳舞。
三、草原文化精神
民族精神和文化内涵又是这个民族不断发展的内在动力和精神支撑,民族精神与文化内涵又可以从这个民族的生活习惯、思想、思维方式、信仰等各个方面反映出来。蒙古族那达慕基本可以反映蒙古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娱乐方式和等多个方面,所以那达慕反映了蒙古族的文化和精神内涵,是了解草原文化的展示台。那么从那达慕谈谈草原文化的精神内涵:
(一)、蒙古族的
蒙古族起先的信仰是萨满教又有后来自上而下推行的藏传佛教,还有蒙古族对自然地信仰,比如对山、水、火的信仰。
1、萨满教
历史上的萨满教仪式敖包祭祀与今天的那达慕活动是分不开的,敖包祭祀与那达慕通常相伴举行。萨满不仅主持祭祀还会主持一些部落里的重大事件,是氏族部落的保护者,萨满法师最初也要掌握蒙古族基本的骑马、射箭、摔跤,在祭祀活动时,通过骑射、摔跤等技艺的比试和跳神等活动来娱乐神灵以表达对神灵的感谢之意,这也是为后来那达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萨满教信仰“万物皆有灵”,所以蒙古族对自然是崇拜的,对数字、颜色是崇拜的,对英雄祖先也是崇拜的。蒙古族自古就有“不要玷污了水火,污了就要有祸灾”的谚语,蒙古族在日常生活中最喜欢的数字是“九”,比如在射箭比赛中,采用的就是三轮九射的比赛方法,在奖品上也设为“九九八十一”项奖品,蒙古人在历史上就有崇拜“九”的说法,他们认为数字始于一,而终于九,然后位数递进循环趋于无限,故九最大。在颜色方面,蒙古族最喜欢的是白色、蓝色、红色即白云、蓝天、火焰的颜色,这又呼应了蒙古族对自然的崇拜,白色代表着纯洁、圣洁像蒙古族的奶酒奶食一样,白色的哈达往往代表祝贺之意,蓝色是天空的颜色,具有永恒之意,红色是火焰的颜色有喜庆吉祥之意。
2、藏传佛教
在蒙元时代初期,***府不限制基督教、佛教、***教在国内传播,因为藏传佛教因其所主张的“因果”、“轮回”等十分赢得上层统治者的青睐,也因藏传佛教在医学上主张行医而不是萨满教封建的跳神祛病,并且佛教“好生截杀”谴责了萨满教的殉葬制度,赢得了老百姓广泛的支持,并逐渐在蒙古族地区传播开来。所以在这一时期开始,萨满教的地位受到了动摇,就连祭敖包的主持也由萨满改为喇嘛,所以直至今日敖包祭祀活动中一直保存着喇嘛念经的内容。藏传佛教直至今日对蒙古族的信仰甚至世界观、人生观都有重大影响。现如今,许多蒙古族老人家中都供瞻着佛龛,摆着酥油灯、奶茶、奶食、哈达等表达对神灵的敬仰为子女祈求平安。
(二)、尚勇、尚力的英雄精神。
过去,骑手骑马,不备马鞍,不穿马靴,对骑手的技艺和勇气考察非常严格,除赛马之外,有的还要比赛套马、跳马等。跟据《蒙古风俗鉴》的记载,想要将马驯服首先需要套马,就是把马套住以后,抓住马给它套上笼头,然后用绳子将马的上唇绑起来,再给马披上马鞍,当骑手骑上马背让马跑时即拉绳子,这样马在跑的时候如果不听话就会感到疼痛,经过反复这样的训练一匹桀骜不驯的马驹才能被驯服。套马、驯马、不配马鞍的骑马,无不体现蒙古男子的勇敢和力量。蒙古式摔跤即有力量的较量又有耐力技巧的比试。摔跤手站法要稳健、握法要灵活,在摔跤比赛时,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这也与蒙古族人民的生活方式有很大关系,蒙古族对时间观念比较模糊,自古就有“草青为一岁“的谚语,所以在摔跤比赛中不设时间同时这就要求摔跤手有足够的耐力和坚持不懈的精神才能赢得比赛的最终胜利。由此可见,崇尚勇敢和力量,与蒙古族特有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生产生活方式活密切相关。在这种生活习惯中,铸就了蒙古族男人的勇猛剽悍、豪迈爽朗的性格特征和草原人民热爱、崇尚骑马摔跤、射箭运动的传统。
(三)、自由、平等精神
那达慕大会的各种比赛项目中,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尊卑贵贱发挥自强坚毅的自由、平等精神来参加比赛。在那达慕大会的主要活动中,射箭这一项目即不分男女老幼又不分尊卑贵贱,大家自由参加,赛马、摔跤比赛参赛者也可以不分贵贱、尊卑自由参加, 据记载,元代时期就有女子参加摔跤比赛的事例。这反映出在蒙古草原上有与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统治地位不同的自由、平等精神。在历史上,蒙古族人民也和其他民族一样,受森严的等级制度制约。汗和那颜作为蒙古族中的游牧贵族,是蒙古族上层社会的统治者,他们拥有广阔肥美的牧场、健壮的牲畜,并且有权力向牧民们征收税务还有权利让牧民为其服役。而广大的牧民却是社会的下层,处于被统治和被被剥削的地位。由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与当时社会相一致的就是森严的等级制度和夫妇有别、男尊女卑的思想观念。直到元帝国建立后,蒙古草原以家庭为单位的阿寅勒游牧方式开始盛行起来。在这种小规模的家庭经济生产生活活动中,妇女的家庭地位逐渐显现出来,妇女既要从事放牧、挤奶、打奶食等体力劳动还要教育、抚养子女,所以在这种生活环境下,保证了草原文化中男女平等的思想观念。
四、结语
蒙古族向来就是草原文化的代表,说到草原人们也第一时间会联想到蒙古族,草原环境孕育了蒙古族宽广、豪迈的情怀,蒙古族遵从人和自然的和谐统一的规律,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对自然的征服与崇拜建立了独一无二的包括那达慕在内的草原文化。
参考文献:
[1]秋浦.萨满教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2]苏和平.艺术人类学与艺术教育刍议.北京:民族教育研究,2008,第2期,P41-44;
[3]苏和平.艺术学原理.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年,P77;
[4]苏和平.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发展史.贵州民族出版社,2007年,P55;
[5]罗布桑却丹.蒙古风俗鉴(汉译本)[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1988。
作者简介:
刘文慧(1990-),女,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少数民族艺术,中央民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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