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满,1933年12月生于河北,5岁丧父,故乡的盐碱地几乎寸草不生,家中兄弟6人靠母亲要饭维持生活。但靠吃高粱皮拌野菜长大的他有着异乎寻常的力量。10岁时他就能挑两桶水从村东走到村西,这与生俱来的力气和强健的体魄成为他日后征服一座座高峰的天赋条件。
1951年,刘连满到了哈尔滨电机厂任警卫员。聪明好学的他很快被领导发现了,领导多次安排他参加文化知识和职业技能学习班。这更给了他施展体育才能的天地,他参加运动会的几乎所有项目,并代表厂里参加市及机械行业全国运动会,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1955年底,全国总工会要组建中国第一支登山队,刘连满成为最后被确定的12名队员之一,到苏联参加登山学习,从此命运将他与山连在了一起。1957年,中苏联合登山队来到四川最高峰贡噶山面前。贡噶山虽然高不过八千米,但山势极其险峻,气候十分恶劣。这里是人迹不至,鸟儿也难以飞跃的,冷风呼啸,皑皑白雪泛着不可侵犯的寒光,但是刘连满来了,他要将梦想的旗帜插在峰顶,这个要饭长大的穷孩子要以钢铁的意志和大山较量。在这次攀登中,他11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终于成功了,他也最终明白,不是他征服了大山,而是大山接纳了他,接纳了他的勇气、他的顽强、他超人的毅力以及他忘我的精神。贡噶山复归平静,再没有人掀开过她神秘的面纱。回到北京后,在庆功会上,刘连满被授予“运动健将”称号,是黑龙江获此荣誉的第一人,还接过元帅亲手颁发的奖杯。
下一个目标终于锁定在了珠穆朗玛峰,中苏联合登山队决定1959年联合攀登。大概是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缘故,天地养育了他,众人养育了他,刘连满的心里没有自我的概念,他是那么无私,那么淳朴。在登山队里,他一直是领导最信任的人,再加上他身体好,力气大,技术高,这一次,他又被赋予了重任――做修路队长。为了建营地、往山上运物资、送给养,他必须先开辟一条上山之路。在悬崖峭壁处架梯子,在陡的地方拉绳子,刘连满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切准备就绪,中国第一支登山队5名突击队员,1960年5月24日,终于来到8500米处的突击营地。此时队长许敬体力已经不行了,只好留下,刘连满、王富洲、屈银华、贡布四人继续向顶峰冲击。到8700米处即第二台阶时,寒冷、饥饿、极度的体力消耗,使他们筋疲力尽,更何况他们已经将近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但向上的欲望战胜了不可忍耐的痛苦,生与死成了无暇顾及的渺小问题,只要身体还能动,就要攀登。第二台阶处有一个六米多高的峭壁,仿佛一把斜插的尖刀,他们摔了很多次,但总是上不去。刘连满心生一计――搭人梯,他站在最下面,冰镐插在岩石裂缝处,屈银华踩着他的肩,再踩住冰镐向上爬,就绕过了向内倾斜的陡坡,攀了上去。贡布也踩着刘连满上去了,刘连满上去后,再回身用绳子拉王富洲。这6米高的峭壁用了他们6个小时的时间。又向上爬了约100米,刘连满实在坚持不住了,全身的体力已经耗尽,饥饿的肠胃仿佛要把他的精神抽空,他躺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三个队友在暮色中艰难移动的身影,刘连满在心里同他们默默告别。他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将长眠在这巍巍高山中,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他把自己的氧气瓶解下,写下一封短信:
“王富洲同志:
我没有完成***和祖国交给我的艰巨任务。任务交给你们三个人去完成吧!我这氧气筒里还有点氧,留给你们三个人胜利回来时用吧!”
然而,生命最终没有弃他而去,第二天中午,王富洲他们下来的时候见他奇迹般地还活着。也许是休息了一夜的缘故,也许是看见队友们回来异常激动,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大家都哭了。王富洲、屈银华和贡布是5月25日早上4点20分左右登上珠穆朗玛峰峰顶的,并在峰顶埋下了国旗和像。
刘连满因在这次成功登顶中做出了巨大贡献,受到了***和***的高度赞扬和多次接见,亲自发出请柬,邀请他作为登山队的唯一代表参加建国十四周年的国庆观礼。
刘连满于1993年退休。如今的刘连满身体还非常硬朗,走起路来还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