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馆,泡杯茶,摆起龙门阵,展两句言子,简直安逸惨了!”都说云南十八怪,其实重庆言子才逗人爱。重庆也有十八怪,顺口溜来摆一摆――
房如积木顺山盖,爬坡上坎当小菜。棒棒满街找买卖,说话着急像比赛。坐车没得走路陕,龟儿老子随口带。摊开麻将把客待,麻辣烫好热天卖。不吃小面不自在,街边打望好愉快。崽儿打赌显豪迈,矮小伙高姑娘爱。女人肚脐露衣外,男人染发装老外。人名没得地名怪,丧事吹打办招待。言子(儿)多来又古怪,宝器处处都存在。
七十岁的老妇人,也喊“女娃儿”不为怪,八十岁老爷爷喊“崽儿”很自在。女士喜欢露膝盖,空调蒲扇同日寸卖。你说“言子儿”是啥子?就是重庆方言噻,俗话,民间谚语,歇后语等的总称,乡土味特别浓厚,语言幽默。
旧时有句显得偏激的玩笑话:“外国出机器,中国出宝器。”“宝器”二字发源于重庆,是重庆人的口头禅,所以话应当这样说:重庆出机器,同样出宝器。不信,你留心观察,各行各业单位,每年每月都在开张评选宝器的工作,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喳喳喳的,无记名投票,评选出本年度本月的几位知名宝器。条件是:出洋相,冒皮皮,土包子,穷操派,等等。有几个单位评选了这样一名男宝器:赶电车。人挤人,手脚都没搁处,而这位老兄拿出个大哥大喂喂喂的:
“喂,厨房厨房,我是胡总,我马上就到家了……”。另有个单位评出个女宝器,大冷天显身材,露肩露背露肚挤眼,寒风嗖嗖,吹一身鸡皮疙瘩,还说,没得啥子,巴黎香水是这种效果……凡事得因地制宜,单位和地区不同,评选宝器的标准不同,不能照搬。切记。
下课XiaKe
下课是这两年兴起的俚语,由学校走入社会,普及巴山蜀水,情调上多少带着点儿淡淡的忧愁与悲壮。是由发生在1871年,普法战争结束,哈墨尔先生讲的最后一堂课。他在黑板上写:
“法兰西万岁!”写完就招手表示:“课都上完了……去吧。”下课了。这是都德的著名短篇《最后一课》。下课的滋味不好受。这不像小学堂里的“小呀嘛小儿郎”,下了课可以跳绳踢毽“挤油渣儿”,快活得像小狗小猫小鸟儿。倒是有些像高考失意生,
“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抑或,如“夕贬潮阳”的韩愈,叹一声“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下课”此语精妙得体。学生跟不上班,下课;老师教学无方,下课;厂长吃喝玩乐,下课;经理如饭袋酒囊,下课;官员无***绩,或是“屁股山上有屎”,下课……滚滚长江,腐败者不想下课人民也得要你下课。
Y话Y说
说Y,得须Y说,Y话Y说。Y是洋文,而洋文常被说成“豆芽脚脚”“又歪又恶吃豆芽不掐脚脚”。意思是说没教养,粗鲁,干燥。究其原因,盖因为豆芽吃得太少不识洋文之缘故。但这已是过去的事了。现今的重庆人多会讲外国话,什么拜拜呀,OK呀,Y货呀,Y人呀,张口就来,比起当初只记得“AKQJ”几个扑克牌上的字母来,大大的前进了一步。“豆芽脚脚”不好惹。豆芽的形状是这样的:上头两个瓣儿,下面一根杆儿,Y。汉语读丫。丫头的丫;英语读Y,Y如豆芽,一碰瓣儿就掉,杆儿就断,簸箩货,Y货之得名盖源于此。八百元一双皮鞋,一穿底就断,Y货。医生开刀,剪刀缝在病员肚里,Y医生,Y人。注意Y与人字形巧极,脚朝天读Y,向地则为人。Y者,颠倒了的人也!这些年Y字大普及,洋文演化为方言,成了句洋言子儿,最典型的豆芽脚脚。前面说了不掐豆芽脚脚会又歪又恶的;反之,若掐了,便温文尔雅了。因此之故,遍城火锅店老有人喊:
“老板,再来盘豆芽!”
张二娃探亲
张二娃从***回来探亲,十多年没回来过了,那天,他到他大哥屋头去耍,嘿嘿,进门一看,只有大嫂一个人在屋头,呕粗粗的样子,张二娃就在说:“哟,大嫂,你好嘛!”“好,好啥子哦,一般拉洒。”张二娃一听,觉得有点扯也,
“一般就一般嘛,拉洒是个啥意思耶?”接倒又在问:“嘿嘿,大哥好噻?”“你那个大哥,牙刷(儿)得很!白天呢,在外头灯(儿)晃,晚上呢,又去打死人子板板,打又打得个崴,一打一个栽,遭别个几扳手(儿)就整下了课,带的那点(儿)‘子弹’呢,全部都遭洗白。嘿,回来我睿(儿)他几句,他还扭到我费也,费沙了皮舍,我只有和他两个拉爆的个!”张二娃一听,全部搞不懂,慢慢(儿)慢慢(儿)咬,慢慢(儿)慢慢(儿)猜,“大哥,牙刷(儿)得很,是不是特别讲究,一天到黑都在用牙刷(儿)漱口;白天在外头灯(儿)晃,哪个白天点啥子灯(儿)呢;晚上打死人子板板,耶。莫非大哥调到火葬场工作去了哇;一打一个栽,嗯……,可能是把死人子翻过去翻过来消毒,其他的人呢?就拿扳手(儿)来敲(Kao)死人子的关节;耶耶耶。但是大哥上班啷个还带得有‘子弹’呢。
‘子弹’还要拿来洗白,回来又说大嫂又把啥子东西拿来拉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