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今年1月1日,辽宁地区的电视观众突然发现,原来辽宁电视台体育频道已经被“宜家购物”取代。之前该频道中屡屡出现的“CSPN”标志不见踪影。这让之前的传闻得到了证实:辽宁电视台已经低调退出CSPN――中国电视体育联播平台。
这是第二家从CSPN退出的地方频道,这之前,江苏电视台体育频道已于2009年初退出。知情人士披露,去年下半年,负责运营CSPN的神州天地体育传媒(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神州天地)完成了新一轮融资,香港某财团以一亿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为大股东,股权易手。2月5日,神州天地致函本刊对此予以否认:“香港财团以一亿元成为大股东一事完全是没有根据的臆想,事实上至今股权也未易手。”
在此之前,记者就此事致电神州天地总裁陶伟时,手机始终无人接听,短信也无人回复。
辽宁台退出
CSPN作为国内首个体育节目联合播出平台,于2007年10月1日试播,2008年1月1日正式播出,开播之初集合了5家非常有影响力的省级电视台。其中,辽宁电视台是创始台之一,余下的4家为江苏电视台、山东电视台、湖北电视台、***电视台。随后内蒙古体育、江西体育接连加盟。这张7家地方台的体育频道组成的网络,让CSPN的全国体育电视网初具规模。成立之初的目的是:神州天地以“国际战略合作伙伴”――欧洲一知名综合传媒集团的体育节目资源,利用奥运契机,整合各地方体育频道的播出和人才资源,共同采购和制作节目,既解决地方各体育频道的生存窘境,同时激活各地面频道资源,创立“统一制作,多播”的“全新广告运营模式。”
CSPN甫一成立,被看作是改变既有电视体育节目竞争格局,为国内市场提供更多体育节目资源的竞争主体,也是作为传媒业改革的一项探索和实验被 行业瞩目。尤其是在新媒体视频网站纷纷加磅体育赛事的情形下,CSPN的实验实际是在为电视荧屏加分。
然而时隔一年后,2009年初,江苏体育突然撤出该联盟,再一年之后,辽宁体育也步江苏后尘而去。是什么原因让这两家成员台相继撤出?
“主要还是广告经营上的原因。”辽宁广播电视台总编室主任曾绍武对记者表示,“经过两年的尝试,体育频道的收视和经营与台里的目标有距离,台里对于专业体育频道在辽宁地区的发展前景并不看好。”1月1日,辽宁电视台进行了新一轮调整。原辽宁电视台、辽宁人民广播电台和辽宁教育电视台合并为辽宁广播电视台。整合之后,原有的体育频道被购物频道替代,原体育频道制作人员都从北京CSPN的制作中心撤回沈阳,组建体育节目中心。曾绍武表示,做出这一决定是台里在经营上的“整体考虑”。
神州天地公司分管节目制作的副总裁韩瑞峰解释说:“江苏地处经济发达地区,对频道赢利期望过高,他们单频道经济考核压力非常大,在磨合中发展的CSPN目前还满足不了他们对频道的广告预期。”
比辽宁早一年撤出的江苏体育频道总监张进伟表示,当时江苏退出确实主要是出于经营上的考虑。“当电视台对频道的发展要求合作方不能实现时,合作肯定会终止。”
伴随着辽宁体育频道的撤出,与之相关的一部分员工退回成员台所在地。另外,还有部分社会制作团队被终止合作。
此前有消息称,黄健翔加盟CSPN后组建的足球转播和节目制播团队已经集体撤出CSPN,身为神州天地副总裁的黄健翔可能彻底告别CSPN。1月18日,记者在播出的由黄健翔团队制作的《绿茵集结号》节目中看到,节目总制片人已由之前的黄健翔变成了刘红;2月6日,黄健翔在接受《综艺》采访时证实其已离开CSPN。
但所有这一切似乎并未影响CSPN扩张的打算,2009年12月,CSPN总运营商神州天地的总裁陶伟对外表示,在2010年,CSPN打算新增3-5个成员台。神州天地一位高层也对《综艺》表示:“目前正在和几家台洽谈,已经很深入了,而且随着联盟***十套体育健康频道扩大覆盖范围,CSPN的市场占有率还会有提高。”
争议
CSPN的核心模式是:由神州天地出资购买节目和赛事版权,然后由公司出面与各地方台商谈加盟条件。谈妥后,各加盟台派出制作人员赴北京共同制作节目,再将节目发回各台统一播出,即所谓的“统一制作,多播”。同时各加盟台将一定时段交给神州天地下属的神创天地广告公司,在获得固定分成的基础上每年根据各加盟台所在省份的GDP、人均购买力、节目覆盖面等指标进行核算,确定各加盟台的浮动分成;各地方台还可以对公司提出经营方面增长的具体要求。
“这种模式看起来不错,但实际运营当中,存在不少问题。首先,CSPN广告体系并不严密。”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尽管与CSPN有合同在先,但有些电视台却在出让CSPN的时段里,廉价出售广告,这样一来CSPN苦心建立的广告价格体系就被随意瓦解了,这让运营方神州天地头痛不已。
同时,部分省会城市节目不能落地也影响了广告的收入。比如,湖北台的信号无法在武汉落地,***、内蒙、江西等地的收视数据也不理想,这让CSPN的广告收入无法满足所有加盟台的要求。同时在合作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也让一些地方台对CSPN的“中央厨房”商业模式发生质疑。
所谓“中央厨房”模式,即各家加盟台的体育节目制作团队在北京共同组成新的团队来制作节目,然后将节目发回各台统一播出。为此,神州天地还斥巨资在北京大兴“星光影视园”内建造了一个占地4000平米的制作基地。但是,具体到运作,各加盟台各有其主,“七个台有七个领导,这样一来,节目团队统一管理就成了大问题!”
事实上,很多员工异地办公就提高了CSPN的运营商神州天地的运营成本。一位地方台频道总监向记者坦言:“不夸张地说,加入CSPN的第一年,往返北京的飞机我都坐了200多趟。”根据双方之前达成的合作协议,这些地方台驻京制作团队所有的吃住行费用均由神州天地负担。“如何把多个传统国有电视台人员进行协调统合,真正形成具有统一节目制作标准,有效率和共同企业文化的CSPN的核心制作团队是CSPN下一步必须解决的问题。”
据一位对CSPN有着深入了解的人士向记者透露,经过多方争执讨论后,CSPN曾形成了一个过渡式的管理方式,就是从周一到周日,7家体育频道的总监轮流值班,每天当班的总监负责这个两百多人团队当日的运营管理事务。据说目前已经磨合到每3个月一个总监轮值的阶段。“可实际上,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一是不同台的频道总监对其他台员工缺少约束力,其次轮值使节目制作水准参差,妨碍了全国性节目制作的刚性制作水准。“当然,现在要比过去有很多改进,建立一个节目制作体系还需要一个过程。”同时,各个加盟台对节目的不同需求也让内部矛盾升级,例如中超比赛转播的场次问题,辽宁和山东就争执不休。对此,神州天地的***回复称:“CSPN自成立起从未出现七个台的领导轮流值班,更不可能在日程运营管理中一天换一个台的领导,这显然已经严重脱离和违背电视频道正常运作的基本条件,如果是这样,CSPN不可能会走到今天。”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了解了CSPN的人都比较认可目前的商业模式,认为在中国有发展前景;也对CSPN的使命感相当认可,但都一致认为,作为制播分离的一项改革实验,CSPN目前最致命的缺陷是缺少频道规划和定位,以及对CCTV5、北上广之间的差异化竞争策略,这让团队事倍功半。但今年或许是个机会,“世界杯或许能为CSPN带来生机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