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球界,非常规退役一般分为两种,一是严重的伤病,如“荷兰天鹅”范巴斯滕,二是抑郁症,如德国昔日天才代斯勒……而本文的主人公选择了第三种方式,为了更丰富的精神世界,在他心目中,信仰高于足球。
天才伤仲永
圣玛尔塔是哥伦比亚加勒比海岸的第三大城市。1986年,出生在这座海滨城市的“金毛狮王”巴尔德拉马带领哥伦比亚人开启了这个国度足球的黄金十年;这一年2月的前十天里有两位婴儿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2月1日,冯兰唐降生;2月10日,法尔考降生。现在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原本,他们都可能成为哥伦比亚足球的希望:而在26岁这一年,法尔考做到了这一点,成为了这个星球上第三优秀的球员(另外两人暂且可以称为“外星人”);同样26岁的冯兰唐已经将球靴彻底挂起,2012年5月30日,他宣布退役,他给出的解释是:“受到了信仰的严格控制。”
拉达梅尔用典型的巴西名字法尔考受洗,哥伦比亚人在河床、波尔***以及马竞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而冯兰唐的名字是约翰·罗德里格斯,这绝不是向巴萨教父克鲁伊夫致敬,用他生父弥尔顿的话说,“这个名字的由来是霍安·马内·塞拉特(西班牙著名歌手)。”12岁的时候,冯兰唐和母亲正式迁居瑞士。弥尔顿记忆里的冯兰唐非常脆弱:“他6岁的时候会从瑞士哭着给我打电话,他后来和母亲一起去了那个国家,他担心在那里无法在足球上取得成功。”
母亲在瑞士改嫁,他的继父名叫罗杰·冯兰唐,这也是冯兰唐如今姓氏的由来。到了瑞士之后,冯兰唐展示了除足球之外的另一天分:语言学习。2008年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说七门语言了:西班牙语、法语、德语、葡萄牙语、荷兰语、英语和意大利语。他曾经对《马卡报》说:“我喜欢那些语言。每次去一个新国家,我都对学习当地语言和文化很感兴趣。我有很多空闲时间,当我一人在家的时候,就干这个。”在接受采访时,他刚刚开始学习阿拉伯语。
瑞士对冯兰唐毕竟有着特殊的意义,在那里,他圆了成为职业球员的梦想。2001年,15岁的冯兰唐离开青训营升入伯尔尼年轻人的一线队,2003年,他加盟了荷甲劲旅埃因霍温。
2004年欧洲杯小组赛末轮,虽然瑞士1∶3不敌法国,但冯兰唐面对站位靠前的巴特斯打进一球,以18岁零140天成为了这项赛事最年轻的破门者。2004年夏天,法尔考甚至还没有穿上河床球衣征战阿甲。
抚今追昔,冯兰唐的回答很干脆:“那时候我18岁,这一切很美好。当教练告诉我将去和齐达内、亨利以及特雷泽盖同场竞技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在比赛中,我在前接球,看到巴特斯站位靠前,就把球打进了。我看着天。”
当时,冯兰唐看着天空,不过是为了进球带来的满足感而呐喊,仅此而已。而现在,如果你问他为什么看着天空,他肯定会告诉你,“因为上帝。”曾经,冯兰唐的偶像是罗纳尔多;现在,他的偶像是上帝,用他的话说,“上帝对于其他偶像是很妒忌的。在足球世界里用严格的方式跟随上帝是很艰难的,有很多欲望。”
周六不踢球
退役时,冯兰唐公开坦白原因,“上帝完全控制了我。现在,我处于精神世界中,我很快乐。”这样的话语已经明显表明,冯兰唐彻底对足球失去了兴趣以及信心。瑞士记者普遍表示,联系冯兰唐是一件困难的事,他经常不接电话或者不对情况作出解释。2011年,他回到了哥伦比亚,在伊塔古伊队踢了六场比赛后宣布退役,他在联赛中没有取得进球,在和俱乐部商谈之后,双方友好解约。冯兰唐解释说:“我已经失去了在球场上将自己掏空的欲望。我对于自己在足球上取得的成绩感到满意,我抵达了自己能够抵达的地方。”
他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职业生涯最后一球的回忆,在西班牙记者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是在为苏黎世效力时(2009-2010赛季被萨尔茨堡红牛租借到那里)对贝林索纳一役的进球。其实,冯兰唐的足球生涯从2006年开始已经基本结束了,那时他不过才20岁:2006年,在埃因霍温效力三年之后,他选择转投萨尔茨堡红牛,伤病和精神世界的日渐丰富逐渐改变了他的足球生涯。2011年,他离开萨尔茨堡红牛回到哥伦比亚:他告诉俱乐部,自己不能在周六这个“上帝被圣化”的日子踢比赛,俱乐部遂与其解约。
他的离去对有些人来说就像一个谜,“我不喜欢特定的解释,就像三位一体说。我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对这方面进行反思。我不是一个狭隘意义上的基督再临派。”坦白地说,一个普通的哥伦比亚宗教主义者都不一定能理解冯兰唐的话,他是不是在欧洲受到了维特根斯坦和伯恩哈德们的影响呢?天知道。至少对他来说,迪厅、名车和美女,在《圣经》面前一文不值。在足球世界里,没有强大的心理支撑是走不远的,在冯兰唐看来,“我的心理不够强大,但在宗教的帮助下,我改变了。我学会控制自己,不要太剧烈。有一整晚,我都在听演说,这是我得知桑坦德竞技希望签下我,但最终传真没有传到足协。对此我接受,因为这是天意。”
客观地说,越发教条主义的宗教让冯兰唐对足球的热爱递减为零。他的生父弥尔顿认为这是其岳父的过错。弥尔顿也曾是球员,早年在哥伦比亚乙级联赛踢球,但因伤早早退役,看到儿子的现状,他颇为感慨:“作为父亲和前球员,现在的状况让我失望和悲伤,考虑到目前家庭的经济状况更是如此。”
不过,冯兰唐并不打算让自己的生活被生父影响,他和妻子住在哥伦比亚,育有一个孩子,他现在的愿望是帮助那些底层的人,“这些人对我献出的一个微笑胜过我拿一次世界杯。”而谈到法尔考的时候,冯兰唐说,“我认识他家人,但没有和他说过话。我们是截然不同的:足球是他的所有,我送上最好的祝福。同时,他也在成长,我希望他获得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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