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人体写生课,当薇娜看到台上那个的男人时,连人带画架一股脑扑到在地。
有些人生下来便是有故事的,好像是从上辈子带过来一样。薇娜便是这样。
画漫画的薇娜
刚认识薇娜的时候,是在一次小型的动漫展上,她让我叫她Vera,她身边的那个留着长长卷发的男朋友冷冷地注视着一切靠近薇娜的人。我没有英文名字,好端端一个中国人,干吗整个洋名字?于是,对薇娜并没有太好的印象。
直到我看到她的连环漫画,突然对薇娜产生了一种把握不定的错觉。她画里的童真、纯净,可爱的粉红色笑脸,怎么都不能跟眼前这个高大却长相平常的女人联系起来。
那时候,薇娜在漫画界已经小有名气了,漫画杂志上经常有她的连载,有着很铁杆的一群“粉丝”。薇娜很谦虚地把她的名片递给我,那张小小的淡黄色纸片上,有一个字迹娟秀的手写签名――张薇娜。多好听的名字,连同她的漫画,毫无悬念地记住了。
薇娜的画有一种很安静的力量,总能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点儿触动。每次谈起她的画,薇娜的眼睛里就会闪动着很明亮的东西,特别有神采。薇娜喜欢画小孩子,那些孩子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说画如其人,薇娜的世界正如她的画一样,安静、干净,充满新奇的味道。
可爱的薇娜
薇娜是山东人,打小生活在部队,为人处事爽快干脆。她的胃口很好,能独自消灭一只9寸的Pizza或者一个KFC全家桶。她很能喝酒。有一次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吃饭,席间一个挺能喝的朋友想试试薇娜的酒量。薇娜喝了红酒喝啤酒,喝了啤酒换白酒,几轮下去,桌上横七竖八全是瓶子。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中,薇娜端着一杯白酒,面不改色地对那人说,来来,再干了这杯!结果,那朋友一个趔趄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
美术系学生最让其他院系艳羡的就是能上人体写生课。第一次上人体写生课,请的是专业模特。一班学生鱼贯进入教室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当薇娜看到台子上摆好了姿势的青年男体时,只听得“轰隆”一声,薇娜连人带画架一股脑扑倒在地,掐了半天人中,才把她弄醒――她竟然因为过于紧张而致脑部缺氧。薇娜说,因为这次事件,她们班所有的人体模特全换成了干瘪的老年人。同学们异常痛恨她。
除了室内的静物,她们还经常到野外写生,有的时候去得还挺远,湘西,丽江,甚至还有内蒙古。有一次去内蒙古写生,大家在蒙古包前面照相。薇娜穿着蒙服正在摆着pose,不知从哪突然窜出一堆游客来,抢着要和薇娜合影。让薇娜摸不着头脑的是,哪跑出这么一票人马,非要拉着自己合影啊?正给她拍照的同学突然明白过来,哄然大笑。原来是薇娜的身材和长相,再穿上蒙服,整个就是土生土长的蒙古人。这件事成了流传于同学间的笑谈,毕业后都经久不衰,以至于传到我这儿,变成了文字。
可能是因为学艺术的原因,薇娜对于新奇的服饰很有尝试的勇气。那天,我正在广场的人堆里逛着,猛然看见远处人山人海中,一只巨大的插着羽毛的牛仔帽在晃动,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个究竟。可能是那帽子太过招摇了,感觉路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往一个方向看。人头攒动中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悠然自得的神态,让我不假思索就喊出了她的名字:薇娜……正当我们的视线重合的时候,她惊恐地愣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她迅速压住帽子,抱头鼠窜。
依然薇娜
薇娜快要结婚了,和她的留着长长卷发的男朋友,一个弹贝司的摇滚青年。他们的相恋也是一个传奇,听起来像电影一样的故事。薇娜夜归的时候遭遇抢劫,刚巧被摇滚青年遇到,救下了她。没得逞的歹徒穷追不舍,把他们逼到一堵很高的土墙上,慌乱中他们骑在墙上双双掉下去。这一掉,便结下了一段姻缘。
现在,薇娜经营着一家小工作室,做设计之类的东西。做自己的工作室,很多事情都要一个人去承担去处理,遇到耍赖的顾客,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她有办法。
那阵子,她给一个小老板做了一批产品设计,设计费拖了一月又一月,硬是不给。把薇娜逼得火大,跑到西点屋买了一大堆面包、一大瓶水,跑那小老板家蹲点去了。
那家人开饭,她吃面包。用薇娜的话说就是“深入敌人内部,扰乱敌人阵脚”。这一折腾转眼过了5天,薇娜跟街坊邻里都混得老熟了,有大婶还搬个小板凳坐她边上跟她拉家常。从薇娜进驻之日起,那小老板家两口子就没消停过,三天两头斗嘴吵架,鸡犬不宁。终于在第五天傍晚,把钱如数给了薇娜,嘟哝着说:“快走吧,真是怕了你了!”其实,对薇娜来说,这样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这可不是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愿意去做的事情。薇娜说,对付无赖,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只能用无奈的办法了。
薇娜的工作室运转得很不错。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工作室,但里头凝聚了薇娜的心血,每取得一些小小成绩,就能得到大大的快乐。当然了,她最喜爱的漫画仍然在不断地吸引越来越多的“粉丝”。她想成为一个为更多人喜爱的漫画家的愿望在一步步实现,她的生活按照她自己设计的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有时候我想,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女人,喜欢拿着薯片优惠装里赠送的望远镜,偷看朋友QQ聊天的小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