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个字眼,对一个女人来说是种什么样的意义?对于小桑来说,是一种解脱。
和罗认识是和公司的同事一起玩,业务部的男生们向来很擅长安排活动,说要去擎天岗烤肉,小桑到了集合地点,才惊讶的发现,平常那些开车到处跑的业务们,今天竟全都骑机车。
说什么上扬明山就是要吹风?小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来联谊的高中女生,心里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推说不舒服时,突然一个高头大马的男生走到她面前,带着孩子般的笑容对她说:我载你,上车吧!让她突然觉得,这个烤肉主意或许也不是那么坏。
骑着车兜风上山,速度并不快,罗跟小桑说着以前高中时常和同学骑车上来玩的事,小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享受着清风和淡淡的阳光。这一天她过得很愉快,罗很健谈,虽然小桑不多话,他却很能逗小桑开心,在烤肉时,他也忙着帮小桑烤食物倒饮料。下山回家时他送小桑到了家,她家巷道是一片较老的公寓,小桑下了车,把安全帽还给罗,向他道了谢,他却不走。
你家这里比较暗,等你上楼我再走。被罗盯着自己站在楼下大门前掏钥匙,小桑没来由的脸红起来,她打开门,很快对罗挥挥手,就闪身到门后把门关上。她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走上四楼打开门,从阳台上往下一看,他还在哪!小桑带着惊讶又对他挥挥手,他才擦器催起油门而去。
初识好感酝酿
罗给她的印象很好。若在公司遇到,她想自己会邀请他去吃饭,但是一个多月过了,她从没在公司遇过罗。小桑满腔疑惑的努力回想,才想起来那天她根本没问他是不是公司同事。或许是因为她跟大家的热络,让小桑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一边骂自己呆,一边走过吸烟室的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不就是罗吗!
咦?小桑的脚步顿了一下,两个男人也一起转过来看着她。
罗放假了。站在旁边的亨利说。
是喔?小桑逼出个微笑走过去,但是脑袋是一片空白,本来想知道的有关罗的问题,现在又全不见了。
突然一个灵光乍现,今天星期三耶,怎么会放假?小桑问到。
我在当兵啊!罗一边笑着一边用手爬了爬头发,又接着说:原来你不知道啊?哈哈,我当兵前就在这里打工,所以跟大家都很熟,再半年我就退伍咯!退伍以后我也打算再回来,这里的工作环境和同事我都很喜欢。
说着他看向小桑,小桑心猛跳一下,急忙说:“我要去便利商店买东西了。”头也不敢回的就往便利商店冲。
甜蜜,却有担忧
后来罗回公司看大家变得更勤快,几个月之中小桑再跟业务部出去玩过两次,也是坐罗的车。他们开车上山去玩,吃热炒洗温泉,罗很自然的让小桑坐在他车的前座,送他回家也还是等他上了楼,看到她身影出现在阳台,才肯离去。交换了电话,罗开始会丢简讯给小桑,问候她,或是简述说自己在部队情况,偶尔,也会带玩笑的问小桑想不想他。小桑心里是有些甜意的,但她没有正面的回答。
等罗退伍了,回到公司上班,更是早上给小桑带早餐,中午陪她吃饭,下班了送她回家……或者是任何她要去的地方,天天如此决不缺席。虽然他们没有口头上说过爱或不爱,但这一切好像都如此顺理成章。
说来小桑年纪比罗大上了三、四岁,家里又传统了些,虽然还没过三十,但是小桑爸妈已经再烦心她的婚姻大事,积极的给她安排相亲。小桑被爸妈赶鸭子上架相了几次亲,回来跟罗聊到,罗都是嬉皮笑脸的问对方长得帅不帅、小桑喜不喜欢等等的,好像也不当一回事。小桑心里倒有点酸楚,罗对她究竟是怎样?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当自家姐姐照顾?
直到一次相亲,双方爸妈竟然看对了眼,后来对方还说,他们家也很喜欢小桑,希望这门亲事赶快定下来,好让两方家人都了桩心愿。这时小桑心慌了,虽然她对罗有着喜欢,虽然她不知道罗喜不喜欢她,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要嫁给那个初次谋面的人。
于是一个周末,她把罗约来家中吃饭,不明究里就答应邀约的罗。一进门就和小桑家人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是一阵惊讶。小桑家人原本以为她是约个许久不见的女同学来家中,结果却变成了非正式男友第一次见了小桑的爸妈。
在饭桌上罗还是不改平日的调调,东说西谈的讲笑话,小桑的弟弟跟罗年纪相近,两人聊得颇为愉快,小桑爸妈却不高兴她交了这样一个像小孩子的男友。
要嫁就要嫁年纪比你大的,这样才可靠,他才刚退伍,事业也没个底,你和他交往没什么好处的。小桑的妈妈很坚持,她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浮躁没定性的男孩子。可是小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相亲的婚约,说得母女两人几乎要吵起来,直到她妈妈对下一句,人家可是准备了三十万的聘金!不然你叫他拿出三十万来呀!他拿得出来,我就让你嫁给他!
可是我不知道他要不要娶我呀……这句话闷在小桑心里没说出口,可是如果能有任何让她不要嫁给那个陌生人的方法,都好。
幸福的假象
罗看小桑一直闷着,问她怎么了,她却不肯说,哄了半天,小桑终于耐不住这几天的委屈,突然哭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哭泣的小桑,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股脑儿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小桑哭着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出来,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说这种卖女儿的话。乖……没事的。罗抱着她,轻轻重复着这句话,没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的周末,家里突然有客人来,小桑一应门,诧异的看见罗和一位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小桑满腹疑惑的招待他们在客厅坐下,中年妇人才开口说到,他们是来提亲的。小桑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这怎么会是真的,但他们确实是来提亲的没错,并且罗的母亲从包包中拿出厚厚的大信封,是如小桑的母亲所要求的,三十万的聘金。
事情至此,快速得和做梦一样,他们很快的公证了,然后小桑搬进了罗家,罗的卧房就当作是新房。房间不小,但除了床和摆电脑的书桌外,全堆满了漫画、小说、电玩杂志,床旁还插了四把不同的吉他。原来罗就是这样子吗?小桑突然发现,她对罗认识的是这么少。婚后的生活和她的想象并不太一样,小桑在罗桌旁的空间挤出一块小小的地方来放她的笔记电脑,两人下班回到家后,就各自对着自己的电脑,罗在玩游戏,小桑就和朋友聊天。谁累了,就睡,两人间的亲热,似乎也不像热恋的感觉。然而小桑对罗的情感却又是这么实在,她对他有所依赖,感到和家人一样的亲近。
直到罗开始和另一个同事玲走得很近,近得让小桑吃味。他的话语中开始常常提到,玲说这个……玲说那个……和小桑交情比较好的同事,也问过她,罗是不是有外遇了。罗变得常常载玲到处走,玲有什么事情,罗一定要去帮她的忙,小桑的心里不舒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经过几番思量,她终于问了:你……和小玲在交往吗?罗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很生气的开口:什么交往?难道结了婚,我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利?虽是这样说,但这对事实却是欲盖弥彰。小桑想,不过六个月的婚姻,变化至此,她真的该坚持下去吗?这念头在她心里犹疑了一个多有月,罗却突然的说要离婚。
我以前喜欢你,不过现在我喜欢小玲。他转开头,不带感情的这样说。这样也好!趁着两人间没有房子物产,也没有孩子的问题,或许放手会更好!虽然她心里还有他,但是看着这个或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也无法挽回的男人,她还是签下了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