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这个杀手不太冷》电影主要围绕男主人公杀手里昂和女主人公复仇的小女孩玛蒂尔达展开,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走到了一起,并且产生了微妙的情感关系,本文从两个人物进行分析,从而解读电影中所传达出来的微妙情感。
关键词:本我;自我;超我;存在主义;爱情;人性
中***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06-0132-02
《这个杀手不太冷》是吕克・贝松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该影片以其独特的叙事和微妙的“忘年恋”为观众所熟知,下面就从两个人物角色的情感发展演变中分析影片的主题――人性与爱。
一、从弗洛伊德本我、自我、超我的人格分析看里昂的情感变化
里昂的一出场,并不像其他电影中的杀手一样,充满了高科技设备和精致的装扮,而是带有些许神秘色彩。一连串的熟练的手法,将保镖们纷纷撂倒,而在这一切进行中,观众们并没有看到里昂的身影,当被杀的人在极度恐惧下疯狂地开***扫射,嘴里咒骂时,本以为男主人公应该华丽的现身,而这时,主人公里昂却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显露出一张脸,并用刀抵住了被杀人的脖子上,这一动静的结合,为里昂的出场铺垫了一种神秘的色彩。观众真正看到里昂的身影,是他在完成杀人任务后走进超市的一连串动作。他戴着黑色的瓜皮帽,圆圆的墨镜,穿着不太合身的大衣,拎着破旧的木箱,没有职业杀手的潇洒,反倒多了几份邋遢。里昂径直去保鲜柜里取了牛奶,然后回家,观众们此时也许还在畅想职业杀手的家应该是充满了机关暗器,但当里昂打开家门的时候,又让观众失望了,家里只摆设着简单的家具,但是值得一提的是,里昂有一盆非常在乎的绿色植物,这也为影片后来剧情的发展埋下了伏笔。观众可能猜想,几分钟前出现的手法熟练的职业杀手在现实生活中却如此平淡无奇。如果里昂没有遇见玛蒂尔达,他的生活会一如既往的平淡下去,但是戏剧的冲突就在于他遇见了楼梯口的玛蒂尔达,并卷入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结构由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组成。本我即原我,是指原始的自己,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本我按快乐原则行事,它不理会社会道德、外在的行为规范,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本我的目标乃是求得个体的舒适,生存及繁殖,它是无意识的,不被个体所觉察。影片在之后里昂的回忆中向观众讲述了他走上杀手这条道路的始末,他在为自己情人报仇中杀了情人的父亲,为了躲避惩处,也为了谋生,他选择了职业杀手。可以说杀手这个职业本身就蕴含着本我的含义,职业杀手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不分原由杀人,只为获得钱财,为自己生存获得保障。里昂在杀害第一人的时候便是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后来为了生存,职业杀手训练了他杀手本能的防卫和攻击能力。在职业杀手的字典里没有法律甚至道德的约束,杀人变成了他们谋生的手段。
自我,其德文原意即是指“自己”,是自己可意识到的执行思考、感觉、判断或记忆的部分,自我的机能是寻求“本我”冲动得以满足,而同时保护整个机体不受伤害,它遵循的是“现实原则”,为本我服务。里昂在杀害情人父亲到拯救玛蒂尔达之间,基本是处于自我的状态下,他遵循着杀手行业的规矩,不惹事,谨慎地完成着杀人的工作,在杀人这桩买卖中,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他的衣着打扮,行为方式上就看得出他处事谨慎,行为低调。他要依靠职业杀手这份工作来生存,来保障本我的需求。这个从影片中的一个细节中就可以捕捉到,当里昂第一次遇见玛蒂尔达时,玛蒂尔达穿着成熟,甚至还吸着烟,里昂观察出了玛蒂尔达的不合年龄的装扮和行为,但却没有跟玛蒂尔达有过多的交流,当玛蒂尔达恳求里昂不要将自己吸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爸爸时,里昂欣然应允,因为在杀手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生意,他根本不会去理会别人的事。然而,影片中塑造的里昂这个角色的成功之处并不是他娴熟的杀人技巧也不是杀手的职业道德,是他灵魂深处渴望救赎,渴望爱,渴望生命的呼喊。里昂的职业道德里明确指出,他不杀小孩和女人,他第一次本能的杀人是为爱情复仇,他杀人无数,却细心呵护一盆绿色植物。这也正是弗洛伊德人格分析中提到的超我,是人格结构中代表理想的部分,它是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通过内化道德规范,内化社会及文化环境的价值观念而形成,其机能主要在监督、批判及管束自己的行为,超我的特点是追求完美,所以它与本我一样是非现实的,超我大部分也是无意识的,超我要求自我按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去满足本我,它所遵循的是“道德原则”。里昂身上的超我,在遇见玛蒂尔达便开始出现雏形,但是发展的并不完整,甚至是扭曲的。但是当里昂纠结于到底该不该给玛蒂尔达开门而最终选择了开门时,他便选择了从杀人到救人的灵魂救赎。看到这时,观众心里或许才真正体会“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真正含义。所谓“不太冷”即是人性向善的超我境界,是灵魂深处的自我救赎。为了玛蒂尔达,里昂放弃了原本平淡安逸的杀手生活,放弃了“不惹麻烦”的职业原则。总之,他的生活开始发生了转变,他开始从自我向超我转换。这也预示着里昂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放弃了所谓的职业原则,最后被杀的下场,但是我们不能说影片是以悲剧结尾,里昂用死捍卫了他对生命的理想,玛蒂尔达抱着他的绿色植物离开,也预示着里昂的生命以另外一种方式得以延续。在里昂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获得了灵魂的救赎,他当杀手以来第一次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影片开始阶段,里昂杀手的职业习惯,使他高度警觉,都是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睡觉)获得了一份“忘年”的恋爱。多数时候,自我向超我的转变都是在循序渐进中进行,但是作为电影艺术,需要营造必要的戏剧冲突,在这部电影中,似乎也不免俗套。在影片结尾处,里昂将玛蒂尔达和绿色植物送进通风通道时的情节,可以说是里昂人格中自我向超我转变的重要节点,他牺牲了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年轻的玛蒂尔达和象征着生命的绿色植物,完成了玛蒂尔达的复仇愿望。
主人公职业杀手里昂的生命轨迹中从本我到自我再到超我的转变,体现了影片对人性善的赞美,对生命意义的歌颂,对爱情的升华。
二、从海德格尔存在主义哲学看玛蒂尔达的情感历程
玛蒂尔达的第一次出现就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不合乎年龄的成熟装扮,脸上带着伤,坐在楼梯口吸烟。无论是哪一点,都给观众这样一种感觉,这个小女孩肯定有戏。她身上的每一处特征都仿佛在向观众传达一个信息――这个女孩背后一定有故事。导演在安排玛蒂尔达时没有安排过多的悬念,在影片的开始,玛蒂尔达就遇到了灭门的惨案,而她是这桩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她的爸爸、继母、姐姐还有年仅四岁的弟弟都惨遭杀害。在获救后,玛蒂尔达又表现出异常的平静,她对里昂说,爸爸、继母还有姐姐死不足惜,自己唯一难过的是自己年仅四岁的弟弟。这不禁让我们联想到这个女孩脸上的伤和她的经历。海德格尔存在主义哲学中说道,“人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人是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出身,正如女主人公玛蒂尔达,她出生于一个非正常的家庭,父亲是***,继母与带来的姐姐还经常给她气受,这些都是玛蒂尔达无法选择的,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玛蒂尔达的身心都无法正常的发展,电影中玛蒂尔达学校教师的一通电话就暴露出玛蒂尔达在学校时的表现已经不太正常。尽管这样的家庭环境给玛蒂尔达带不来健康的成长,但还算完整,之后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更是玛蒂尔达无法避免的。她的命运从出生起就注定如此的“与众不同”。
玛蒂尔达在认识到自己已经被抛入世界之中,已经被引渡到对它非常重要而自己却不能完全选择或控制的处境中。这时的她认识了里昂,一个愿意帮助自己并保护自己杀手。开始两人的关系仅仅是雇主与杀手之间的关系,玛蒂尔达想为四岁的弟弟报仇,想雇佣里昂杀死仇人,但在得知自己根本无力偿还时,玛蒂尔达决定跟里昂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职业杀手,自己去报仇。两人的关系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拉近。玛蒂尔达从里昂身上获得了关爱,获得了希望,回归到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份纯真。正如海德格尔在阐释“人诗意的栖居”时所强调的“筑居”与“栖居”的不同,“筑居”只不过是人为了生存于世而碌碌奔忙操劳,“栖居”是以神性的尺度规范自身,以神性的光芒映神的永恒。里昂在认识玛蒂尔达之前的生活就是“筑居”,仅仅为了生存而活着,生活乏味、单调、平淡无奇,在认识了玛蒂尔达以后,里昂的生活中多了一份童趣,他教玛蒂尔达如何用***,与玛蒂尔达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他的生活不再是为了活着,他的工作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是有了深层次的含义。而玛蒂尔达在认识了里昂以后,第一次像个小女孩般生活,她渴望关爱的心灵得到了抚慰。俩人都从“被抛入”的命运中走向“诗意的栖居”。
三、爱情――永恒的主题
《这个杀手不太冷》除了揭示了里昂这个杀手人性善的主题外,另一个就是电影中两位主人公的“忘年恋”。这也是使得这部电影受到争议的地方。
里昂对玛蒂尔达的爱情,更多的升华为一种对生命的热爱,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对年轻生命的怜惜,是里昂内心中本性的回归。本文前面提到过,里昂活在自我的人格中,他虽然是杀手,但是有职业道德,面对玛蒂尔达以后,这种道德不仅仅是不伤害妇孺,而演化成一种爱,这是爱情但不等同于。它没有欲望的成分,却有惺惺相惜,有心灵深处的碰撞,有里昂对过去爱情的追忆。所以,为了玛蒂尔达,里昂不惜以身犯险,最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当一个杀手的结局是死亡时,我们并没有多少罪有应得的感慨,而更多的是可惜,这种情结的来源大概也是出于里昂对玛蒂尔达的这份爱情。
玛蒂尔达对里昂的爱,大概是一种恋父情结,当里昂问及她什么是爱时,她回答说能感受到,里昂问她哪里感受到时,她的回答是胃,一种暖暖的感觉。正如电影里玛蒂尔达说的那样,里昂是她的初恋,或许她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只是渴望被关心被爱护,这些本应该从父母那里获取的东西,却由里昂给了她,所以说玛蒂尔达对里昂的爱情实际上是一种对亲情的渴望,是一种恋父情结引发的爱情。
无论是里昂对生命的热爱还是玛蒂尔达对亲情的渴望,电影中都以爱情的方式表现了出来,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在这部电影里被赋予了多重的意义,是从人性善的根源走来,经历了生存、对生命的热爱,亲情的渴望,诗意的栖居后,又回到了它本来的地方。
参考文献:
[1]弗洛伊德著,孙名之译.梦的解析[M].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北京:2013.
[2]海德格尔著,陈嘉映译.存在与实践[M].三联书店.上海:2012.
[3]朱志荣.西方文论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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