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秋,笔者于河北行唐县偶得几枚战国方足布,其中有一.枚出谱品。此布平肩平首方裆方足,高约46毫米,重约6克,正面有一竖线,面文分书左右,左侧为“B”,右侧为“呈”,背有三竖线,典型河北干坑土绿锈,钱文古朴,一眼开门。
对于此布的资料和古今著述,我遍翻谱录无果。为此,我曾向一些泉界前辈请教,对此布释译观点不一。有人认为布文是邳字,夏周邳邑在今山东微山县西北,春秋下邳,在今江苏邳州市境,战国时为齐邑。还有泉友认为是郢字,为春秋战国时楚国都城,在今湖北省江陵县纪南城。从方足布铸造国别和流通范围等因素看,这两种观点都难以立足。近日与一同好探讨,他认为此布应与涅字方足布有关,并释为“涅邑”。此布面文右侧涅字作省笔,左侧为邑字。为谨慎起见,我将***片传给上海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施谢捷老师求教,施先生很快回短信,认定此布面文是“郢”,并说:“应该与‘涅’为同一地名字之异写,这种写作‘郢’的方足布面文以前未见过,应是新出品种……”郢(nie)从邑,从古人以邑为名的称呼习惯看,应该读作涅邑。
方足布涅地望在今山西长治武乡北涅水村。此地位于山西省东南部,太行山西麓,古上***郡北部。战国初,赵、韩、魏三家分晋,赵与韩在上***郡北部地区涅、屯留、长子一线的国界线虽然有反复争夺,邑地归属频繁更替,但分界线的脉络基本清晰,那就是以北起潞州西北涅水,自此南行和浊漳水上游地区经潞州过长平关至高平折而西南行至沁水中游止些河流为界的。据此推断,涅战国初为韩。韩是方足布的主要流通区域,涅作为韩北方战略重邑,铸行涅字方足布顺理成章,所以郑家相、朱活、朱华、何琳仪及《大系》《先秦编》都将涅布定为韩铸。但也有学者认为涅方足布先韩后赵均有铸,这种观点可能与一次大的变故有关。公元前262年,秦昭襄王派大将白起攻打韩国,占领了野王城,切断了韩国上***郡和国都的联系。韩国想献出上***郡向秦求和,但是上***郡守冯亭不愿降秦,请赵国发兵取上***郡。此举显然激怒了秦,为争夺这一地区,赵、秦两国兵戎相见,公元前260年,秦赵发生了著名的“长平之战”,结果赵孝成王听信谗言,召回老将廉颇,重用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导致赵***一败涂地,40余万***卒尽被坑杀。方足布涅面文及国别归属问题历来争议较多,笔者据上述作以推断:此涅邑布可能为韩将此涅地交与赵接管后所铸。韩铸涅字方足布,秦行用圆钱,而赵国纪地名方足布面文多有称邑的习惯,赵接管涅3年中为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需要,在继续沿用韩铸涅方足布的同时,铸造和推行自己货币的可能性极大。“长平之战”后赵上***郡诸邑尽失,还割5城向秦求和,此涅邑布可能为韩涅归赵至秦占的3年时间内赵国试铸。此推断若成立,一些前辈认为涅方足布铸行国先韩后赵的观点正好得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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