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
哈辉的人生发生了方向性的转变,
究其原因,
她坦言:“音乐有娱乐性,单纯的舞台表演传递不了思想和其外更深的东西。
通过讲台,我用话语把思想传递给学生。
这是我转业以后走上讲台很重要的原因。
不是为了当学者添一份资历,就是简单的心愿——传授。”
今年3月,转变之后的哈辉,以中国国学形象大使的身份,出现在美国纽约时报广场的美国之鹰电子显示屏上,用她新雅乐的表演形式为世界展示了文明的“礼仪之邦”的大国风范。
5月初,我们见到了一身布衣裤、布鞋,手提布包,未施粉黛的哈辉,听她侃侃而谈。她素雅于形、从容于心、淡定于行的一面真实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年近30岁之时,哈辉完成了两个转变
当兵17年的哈辉,从空***歌舞团退役,转业至中央民族大学任副教授,成为一名大学教师。
2007年,哈辉在国家大剧院以“第五代江姐”的身份演完歌剧《江姐》后,哈辉在民歌的道路上停下来,从民歌领域转入国学雅乐领域,成为新雅乐的研创者,她说这样的工作比单纯的唱歌更重要。
完成这两个转变的哈辉,如今鲜少出现在晚会舞台上,而是将大部分时间与精力投入在教学备课和新雅乐的研创上。每天她要看大量的书籍资料,将其中的精华融入到所讲授古代音乐赏析这门课中。她要为来自民族大学十几个院系、不同专业背景、不同民族的学生讲授中国每个朝代的音乐。秦汉时期的乐府诗,西周时期的礼乐等等,不仅放段音乐,还要细究其兴衰的原因、历史背景。原始社会没有有形的资料,她就自己作曲,现场演唱,也鼓励同学们来唱:“唱错了也没关系,你们不能小看自己的创造力。”
而立之年,哈辉的人生发生了方向性的转变,究其原因,她说:“音乐具有娱乐性,单纯的舞台表演传递不了思想和其外更深的东西。通过讲台,我可以用话语把思想传递给学生,给学生们以启迪。这是我转业以后走上讲台很重要的原因。不是为了当学者添一份资历,只是做这个时间段应该做的事——传道授业解惑。”
质变之前,量变已经开始
“在舞台上,每个演员都希望达到自己能力的最高峰,超越自己。”2006年,哈辉发现自己的歌唱事业进入瓶颈。她回忆说:“那种感觉不是来自外界的压力,而是觉得超越不了我自己。”正当哈辉苦于无法突破自我时,偶然间读到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彭林教授的《礼乐人生——成就你的君子风范》一书,书中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解读及对中国各个朝代礼仪制度的诠释,激发了她对中国礼乐文化的浓厚兴趣。与此同时,音乐人林海的作品《琵琶相》以及唐代《簪花仕女***》也激发了她的灵感。加之,哈辉的家乡陕西汉中是汉王刘邦发家之地,有2 500年的历史和文化沉淀。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遍布古迹和书店,“这种文化的熏陶到一定年龄、遇到一些事的时候就会触碰你,爆发出来。”
在国学中她找到了共鸣和兴趣,潜心深入其中,慢慢找到了自己。“那是我们民族的基因和血液,当你触碰了以后,它就和你的生命融合在一起。”
责任而非挑战,挖掘而非探险
在我们看来,哈辉研创“新雅乐”,于自己,是一种挑战,挑战新的领域和能力极限;于音乐,是一次探险,这是一条未知的路,在此之前没有人做。
但是,在哈辉看来并非如此。
“过去是这样,看自己能做什么。现在不是挑战,我做新雅乐,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责任”是哈辉在采访中屡次提到的一个词。它从何而来,又去到何处?
哈辉沉浸于国学中多年,当她抬起头,走出来,她感到“当你面对高雅和低俗,当你看到你的民族,它的民族性在日渐削弱,当你看见礼仪之邦,曾经鼎立于世界之巅的民族,从文明方面现在被别的民族超越,你不能坐视不管。”
中华民族的核心是礼,自西周建立了完整的礼仪制度,而如今我们已经失礼了。物质不断发展,精神往往被物质蒙蔽,此时需要清醒的人、执著于中华文化的人去警醒世人。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民族精神,每个人都有使命将其传承下去。这对哈辉来说,“能够做到的就是用音乐去承载,传承中华民族五千年的精神。也许力量很小,但薪火相传,也能燎原。”
真正的艺术家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和个人的符号,新雅乐的特点是典雅清新,它汲取了西周礼乐之精髓,包含了“仁与和”的精神,超越了时代,力求回归到民族性的原点。“这个过程看似是探险,其实是财富的挖掘。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化财富,汲取一点点都可以创造很多,我们是踏着先贤往士的肩膀在前进。”
严谨开放的“新雅乐”
在这个“财富挖掘”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成熟理性而不失激情与活力的哈辉。
从《关雎》、《葬花》到《孔子曰》、《礼》,哈辉都会精心挑选和自己的价值体系相匹配又能被当代所接受的原著,与词曲作者一起琢磨、创作、研究其结构。
当她在书房里拿起《声律启蒙》这本书翻看时,既惊喜又遗憾。“惊喜的是,这本儿童经典读物讲对仗、讲乐律,孩子们如果从小学习,将是满腹诗书。遗憾的是我小时候父母从来没给我看过这本书。”后来,哈辉找到了中国戏曲学院的作曲家姜景洪老师,谈了自己的想法:这首作品是给小朋友唱的,按照孩子的音阶,根据古韵来写。作品受到很多老师和家长的喜欢。
《礼》这首作品的创作哈辉用了将近半年时间。这之前她去拜访了礼学专家彭林教授,看了他的书,才知道:礼文化遵从的基本原则——敬、雅、净、静,并给词作者讲解,要求歌词口语化、易传唱,和作曲家商量曲的风格特点。
“我的每一首作品都在讲述一种伦理。听《礼》这首作品,就能听到歌者所推广的价值观,《孔子曰》中歌者推广的是仁义礼智信,《游子吟》是写给母亲的,都反映了我的寄托和情感。但同时它也超越了自我,是一种大我的体现。”
“新雅乐”对哈辉来说是一个开拓,“它到现在还没有完成,还只是开始,在探索当中。”新雅乐作为一个大概念,它不仅仅是音乐,它会有自己的系统,也可能20年后发展成为一个学科。
在我看来研创“新雅乐”的路充满未知和艰难。哈辉则认为“这个难在于你能够去把握,去突破。不是挑战,是一种创造。”从最初进入古典音乐领域,到现在已有5年,在每个阶段哈辉都会总结它成熟的和不完善的部分,力求做到越来越严谨。“严谨不是辖制,在学术上越来越严谨,在创作上越来越开放。开放指音乐风格、审美特征、时代气息、诗礼乐舞的架构。新雅乐是世界性的,有着内在的张力。但是,无论有多开放,我们都必须守住其核心——礼乐的精神,不能改变。”哈辉说。
努力地把握自己,超越自我
30岁以后,哈辉从内而外,从心境到事业都散发出稳重、淡定的气息,对成功、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
20岁时把歌唱好,被人喜欢,是哈辉理想中的状态。5年前,她就不再这么想了,而是静下来做自己。“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想成名,只是努力想成为理想中的另一个自我,但不一定是真实的自我,是内心的理想化。”
20岁是允许发生一切的年纪,一切皆有可能,包括对物质的追求。曾经的哈辉也喜欢爱玛仕、香奈儿的包,会去追求。但是,过了30岁她就很少买了。她不希望自己一直停留在20岁的阶段,“如果一个人总停留在物质的追求层面,岂不很可悲?追求了一段时间,觉得那不是人生的答案,就要去超越它。”30岁以后,哈辉已经能够守住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开始了真正的人生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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