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略讲述:
明天,我就满14岁了。
一大堆同学提前对我说生日快乐,我抿嘴笑着,谁知道13岁的日子会不会阳光灿烂?长大,也意味着得面对更多的压力。
晚上熄灯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按照惯例,每个人过生日,室友们都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花样翻新地庆祝。琪琪很有想象力地提议:我们把闹铃设到12点吧,在方略13岁的第一分钟,大家把手电、应急灯齐齐射向她……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帮疯丫头,难道忘记了生活老师是多么严厉,听觉又是多么灵敏!
否决了好几个方案,大家终于被瞌睡虫打败,很快,宿舍安静了,我也充满期待地沉沉睡去。
早晨一起来,琪琪掀开蚊帐,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香吻,接受完室友们的祝福后,就听到敏在门外大喊我去上学了。一看表,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呢,不知道这丫头急什么。一打开门,一只蓝耳朵的肥兔子冲到我眼前:“生日快乐!”超可爱的流氓兔,我激动地一把抱过来,说了声谢谢。去学校的路上,敏说那个娃娃超级像我,在送我之前,惨遭她的室友的魔爪,被捏了又捏。
一路走,一路收获生日祝福。我很满足地微笑着,用敏的话形容,像个傻子。是的,披着一身祝福走进了13岁的日子,想不笑都难呢。
碰巧今天轮到我值日。老师说,今天有报社记者来拍照,要注意卫生,死角要清理干净。天啊,没想到生日这天任务是如此艰巨。也许,一个人的生命总是伴随着重大的责任。写完课表,我开始甩开膀子大干,从窗玻璃上的污迹到地上的纸屑,一一被我消灭。浑身大汗,换来老班的点头肯定。
传说中的报社记者一直没有露面,我们分析着,他是准备偷偷潜入学校杀我们个措手不及,还是压根就不来了?一节课又一节课过去了,在大家都失去耐心的最后一节课,报社记者鬼鬼祟祟出现在窗外。我们松弛的弦又立刻绷紧。
放学后,去办公室找物理老师问问题,没等我开口,老师笑眯眯地说生日快乐,问我有没有蛋糕。我正幸福地微笑,忽然一道“神光”闪过。报社记者端着相机笑吟吟站在门外,冲我们做了个“v”的手势。 “这位同学,帮我发动发动没走同学照个相吧。”无奈,我又成了王保长,四处抓壮丁,最后以板报为背景,留下了一张张僵硬的笑脸。
晚自习下课,总算完成了这一大的重重任务。收到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妈妈送来的。提着蛋糕,我冲回宿舍,准备请全班所有女生。人到齐了,蜡烛也插好了,却借不到一包火柴一个打火机。我急中生智:“就用应急灯的光充当烛光好了。”手动控制灯的工作进行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想关的时候灯却开了,想开的时候却关了,搞得大家频频“笑场”,最终只好重新来过。
我许愿。闭起眼睛,许了一二三四五个愿望――
我的13岁,就像敏说的要做快乐的追梦少年。
我的13岁,就像思说的要天天开心。
我的13岁,就像妈妈说的不能忘记赶路。
我的13岁,就像威说的不能遗忘朋友。
我的13岁,就像自己说的:谢谢陪我走的人,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敏给我打来电话:多买今天的早报,全班老大老小人手一份!拿到报纸,我那张微笑的照片赫然在目,这,算是生日最意外的礼物吧。
郑赞讲述:
吃晚饭时,妈妈忽然说:“明天你就13岁了。”
生日这天的清晨,爸爸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
在爸爸妈妈的日历上,我的生日是一年别的日子。小时候过生日意味着玩个酣畅淋漓,吃个痛痛快快,长大了,生日就意味着精美的礼物。在这之前,我已经无数次地暗示,想要一个MP4,爸爸不会听不懂吧?
放学了,我飞快地往家走。爸爸会送我什么?是不是我心仪已久的那款MP4呢?妈妈呢,是不是又准备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还有一个大大的鲜奶蛋糕?
推开门,家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屋里很乱,客厅里的沙发坐垫横七竖八地倒着,杂志、遥控器散落在上面,茶几上还有一滩茶水。厨房明显没有扫过,锅里泡着碗筷,刀铲胡乱丢在台上。而我的房间,床上的被子还是我起床后的样子,像个懒汉趴在床上,风把书桌上的纸吹了一地……我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弄傻了眼:妈妈怎么了?往常,她不都会在我上学后,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么?难道她忘记了我的生日?还有爸爸,他为什么没有准备好礼物在家等我?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转念一想,也许妈妈忙着买生日礼物去了,爸爸也_定带着礼物在回来的路上。等他们回来,我一定要血泪控诉一番。
习惯了整洁,乱糟糟的屋子竟让我坐不住了。难得干一回家务的我并始清理客厅、卧房、厨房。因为缺乏经验,我有些手忙脚乱:抹灰却碰倒了花瓶,湿漉漉盼拖布挥舞起来真费力,好不容易拖完了,却发现地板成了大花脸……分针嘀嗒走过了一圈,家里终于又恢复了整洁,而爸爸妈妈依然不见踪影。
一番运动后,肚子叽哩咕噜唱起了空城计。翻遍了厨房的几角旮旯,也没能找到一样可以直接进噗的熟食。想去小区外面的饭店,可摸摸口袋,一分钱也没有。早上妈妈给的两块钱,都贡献给交通事业了,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一把面条几个鸡蛋。对鸡蛋面我可是情有独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干脆做个煎蛋面吧。
我学着妈妈平常的做法,把煤气灶的两个火都打燃,一个灶放上汤锅加上水,一个灶放上炒锅,加上油。水还没开,油已冒烟了,我手忙脚乱地打了一个鸡蛋放进炒锅里,顿时噼里啪啦油花四溅,我站得远远的,伸长胳膊用锅铲翻动着……总算做成了一大碗鸡蛋面,当然远远不及妈妈做的好吃,又辣又咸,面条煮过了头,比面糊强为了多少,不过对―个饥不择食的人来说,依然是可口的佳肴。我狼吞虎咽吃完面条,坐在沙发上满足地打着饱嗝。
门响了,“失踪”的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两本书,一个人提着生日蛋糕。我心里不由一酸,还没等我埋怨,妈妈便笑着说:“不错,自己会做面条了,今天的生日过得不是很有意义吗?祝贺你,又长大了一岁,生活能自理了。”
原来这一切,是爸爸和妈妈给我的特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