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追求成熟和成就的都市中,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总是固执地拒绝被这个社会裹挟着长大,他们可冷那些被设置的成年人,他们不想有任何伪装或者模仿的成熟,他们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带着一颗童心上路,并且耐心等待着那颗童心成熟,成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
1994年,年轻的古清生背着一台286台式电脑,离开湖北黄石闯荡北京。那时候,他自称是文学青年,渴望到北京圆他的文学梦。彼时,“北漂”一词还没有诞生,中关村还在一片菜地中,古清生作为最早的“北漂”之一,一到北京就架起电脑,日天去报社打工,晚上回到小旅馆写作。稍微熟悉了北京,古清生就辞去报社的工作,完全靠卖文为生。
他写财经,写美食,写汽车,写《中国可以说不》。他不停地写作,每年出一本书,一气出版了20本长篇小说、散文集和报告文学,成为媒体眼中的“第一自由撰稿人”。但最近几年,他住进了湖北神农架的大山里,凭借《森林漫步》、《原始森林法则》等生态著作,成为一名生态作家。
寻找精神家园
他从山里来到北京,又从北京归隐到了完全没有城市痕迹的大山。原因何在?古清生说,在外的这些年他对世界产生了不同的看法。从前,这个文艺青年的理想是诺贝尔文学奖,但现在,他找到了另一种自我存在的解决方案。这种方案也许可以称之为“正常地活下去'’。
这是一个常识问题,正常地活下去有赖于很多常识。有些以城市文明为基石――汽车、房产、金融、***治――有些则来自于自然的世界。古清生把他的行为归类于寻找人类作为―种物种本身,可持续的、合理的诉求。
1999年,古清生开始周游全国,最远离境去了越南河内市。2000年,他行走黄河,接下来走运河,走长江,上青藏高原
终于有一天,古清生进入流传着野人传说的神农架。那一次,古清生骑着金城205摩托车从北京到达神农架,全程1500公里。他告诉我,那天北风很大,下着雪,当原始森林以林莽雪原的气派呈现于他眼前时,他被震颤得热泪盈眶。那一刻,他觉得人生所有的虚无都变得有意义,且坚定。
从中国最繁华的首都进入神农架原始森林,古清生忽然感觉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他在神农架住下来,考察金丝猴,写作出版《金丝猴部落》,第一次揭开了金丝猴神秘的面纱。接着,他开始写作《森林漫步》、《原始森林法则》等生态著作。为了帮助古清生深入研究生态,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将几块荒茶园和一个养蜂场交给他种植经营。我们去探望他的那几天,他每天带我们在山里转悠。他对山里的地质、水文、植物、动物如数家珍,令我们印象深刻。
城市生活是抽象的,我们吃的是汉堡,或者超市买来的塑料盒装的冷鲜肉。与养育我们的麦田、牧场已经看不出太多的关联。古清生说,“中国人来到神衣架,找了好几十年的野人,但却连脚下的花花草草都叫不出名字来。”
古清生亲自动手整理茶园,进原始森林收集羚羊、金丝燕、梅花鹿粪肥茶,以手工捉虫、手工除草的原生态方式培育茶叶a茶叶送到北京,分别以每斤10000元、8000元和3000元的价格销售一空。最好的茶叶’还卖到-了意大利驻华大使的手上。而原始森林中出产的纯净的蜂蜜,也售出每斤1000元的价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到他的茶叶和蜂蜜,不懂茶不懂蜜的人他一概不卖。
他的生态丛书也即将出版,同时还在全国开辟多个专栏讲述神农架生态,更在网络上开辟了一个公益性专栏一“带你认识1000种植物”。他成为一个种茶专家、养蜂专家,金丝猴研究专家,也成为了一个植物学专家。
这种生活本身是极度简朴,又是极度奢侈的。古清生用他的理想,去定制自己的生活。
锁定生态人生
“我只是提供另外一种奢侈的方式。”古清生说,“我们有一种选择,不是用城市里可笑的标准――多大的房子多贵的车,有没有朝南的窗户――去衡量成功和幸福。对北京来说,很多人出卖自己的一切想要买到的生活,就是有权在重度污染的长安街上堵在‘自己的’车里,有权在‘自己的’小区里维护倒垃圾的权利。”
古清生有13亩茶园,他两天走一圈,野草自已摘,不用农药,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害虫。“我那里只有一种灰毛虫,一种长脚蜘蛛。蜘蛛我扫一扫,毛虫弹到地上,蚂蚁就把它吃了。”他说,“我也不是拒绝工业化、商业化。我晒茶叶就是用机器的。手工晒,不容易保持味道一致。”
实际上,这是人类更贴近自然的方式。古清生认为,中国有13亿人,没有条件让每个人定制自己的生活。“但我们可以做一个标本,现在人们难以复制这种生活模式,也无力消费这样的第一产业严品。但人们应该知道,有这样一种美好的生活,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选择。”他说。
新的一年,古清生注册了“神农架林区古清生生态文化有限公司”,推出了自己的商标,打出了自己的品牌。他说,一个人一辈子干好一件事,就不枉费生命。于他来说,这一件事,就是生态考察、体验与写作。现在,古清生也回北京,但都是来去匆匆,多是联系出版、采购设备。他要拍生态纪录片,要推出自已的影展,还要将自己的茶打造成世界之最。他说。他的原始森林蜂蜜现在是全世界卖得最贵的,他还要扩大养蜂规模,因为蜜蜂授粉,有益于原始森林生态植被。
离开神农架那天,天空飘起零星小雪,古清生送我们上车,车开去很远他仍在原地对我们挥手。那身影,最温暖,也最坚定。
在这个追求成熟和成就的都市中,有这样―种人,他们总是固执地拒绝被这个社会裹挟着长大,他们同情那些被设置的成年人。他们不想有任何伪装或者模仿的成熟,他们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带着一颗童心上路,并且耐心地等待着那颗童心成熟,成为―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
古清生,他是。
就在这篇稿子写完时,古清生告诉我他今年要种南瓜了。限量100个的南瓜已经预定出去20个。他说他还要写成《南瓜记》,已经有两家出版社想要出版《南瓜记》了。他对南瓜的设想听着就让人神往:“南瓜得编号,你得给南瓜取名,刻在南瓜上随它长大,并且你得给你的南瓜写一封信,南瓜将也会回信给你,与南瓜的回信编进《南瓜记》…俺会将南瓜种成双份,为你的南瓜备份,以防南瓜夭折…俺会种一株兰花与它做伴,会放古筝音乐给你的南瓜听。南瓜的邻居至少有10种植物,俺会将它们的花拍来,上传网上,让你认识20种植物“南瓜花将做成米粉南瓜花干,有米香有南瓜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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