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1981年出生,《萌芽》新锐,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出版长篇小说《钢轨上的爱情》。
周嘉宁:生于1982年,第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现为复旦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曾出版小说集《流浪歌手的情人》、长篇小说《陶城里的武士四四》,今年夏天又出版了长篇小说《女妖的眼睛》和《夏天在倒塌》。
见到周嘉宁和苏德的时候,刚刚参加完座谈会的她们脸上显然还没有褪去疲倦。在宾馆空阔的房间里,两个稚气而漂亮的姑娘显得有些单薄。但就是她们,成为了2004年夏季***书市场的焦点。越来越多的读者和媒体把目光投到80后写作和80后的作家身上,两位疲倦的80后作家也首次向我道出了自己不愿被炒成娱乐明星的心愿。
■江有汜:很高兴能在兰州见到你们,在来兰州之前,你们曾在南京参加了一次读者见面活动。但是从这次活动后,我看到许多对你们的批评,有的读者对你们的回答感到很不满意,其中有一位姓张的读者就谈到你们华丽的文字后面有掩饰不住的精神贫血,口才不错,但底气不足,从你们身上看不到一个作家作为人类文明传承者的使命感,你们最多只是写作者而已。
周嘉宁:我们本身就是写作者,我们文字还不成熟,目前还担当不起什么使命,但是我们是成熟的对待写作的。看了南京的报道,我们也感到很惊讶,尤其是说我们对鲁迅的评价。当时有读者问我对鲁迅后期的作品怎么看,我问他具体指什么,他说例如《呐喊》。大家都知道《呐喊》是鲁迅早期的作品,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对话。被问到我喜欢的作家时,我说到是林白和陈染,不知道为什么报道上就成了“没有喜欢的作家”的狂妄了。
苏德:有关南京的报道是在断章取义,他们总是把我们的一句话单独拿出来评价,就像设好了一个圈套让我们钻。报道中说我的成功含义是“自己感觉成功就成功了”,当时是一位读者问我如果自己的书卖的不好,会怎么看,我回答说只要自己对自己的作品满意也算是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报道出来就会是这样。
■江有汜:你们都曾谈到自己创作的速度,苏德仅用九天完成了一部长篇,有人认为你们的作品是快产文化,没什么价值,你们怎么看?
苏德:对一个写作者来说,一天一万字的速度并不算快,但事实上小说的创作并不是十天一部,一年就三十多部,它有一个漫长而艰难的构思过程,那部小说是我构思了半年,怕自己再不写就写不出来了,所以制订了一个目标,要自己十天内把它写出来。
周嘉宁:有时候完成第一稿就要半年,然后全部重写的情况也有,小说的好坏与时间长短没有关系,写的时间长的也有,也不一定就是好的。
■江有汜:80后写作受商业炒作的影响很大,你们在南京遇到的情况也许就是商业炒作的结果。
苏德:我觉得小说就是用来说话的,我们不愿意被搞成娱乐业,我们也不愿成为娱乐明星,然后拿自己的一些生活隐私作为换取人们关注和提升个人魅力的资本,这对其他一些很努力的写作者是不公平的。
周嘉宁:在80后身上,市场环境是这样,我们也在尽量配合出版商,但是我们在努力做好这样的平衡,我们希望大家对我们的小说更关注一些,而不是我们个人。
■江有汜:有人说80后受70后作家的影响,有卫慧、安妮宝贝等一些小资作家的无病的影子。
苏德:70后写作和80后写作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东西,70后的作者会写到他们自身的生活方式和感受,而80后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更多,总是试***把自己隐藏在小说背后,不宣扬自己生活方式。
周嘉宁:表面上,70后写作的主题多是酒吧、金钱、性、等,而80后写一些校园和青春小说,实际上,80后的趋势要比70后好,写作风格更多样化,不能用谁的文风来代替。
■江有汜:从目前来看,你们小说的读者大多为中学生,你们在创作中有没有可以去考虑过定位你们的读者,也就是说有没有想过就是为某一部分人写的。
苏德:没有,我们没有想过,只是读者来选择我们而已。目前我们小说的读者多为学生,这也是与社会整体一致的,现在认真看小说的恐怕就只有学生和一些年轻女性了,大环境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
■江有汜:在父母的眼里,你们也仅仅还是孩子,对你们的写作,父母是什么态度?
周嘉宁:更多的时候,他们会为我的写作高兴,父亲有时也会在网上打上我的名字搜索,当看到我的消息时高兴,看有没有提到他。母亲也会在发现我的新书后说怎么又出书,为什么你以前没说过啊,但他们却很少看。
苏德:我母亲也是,她会把我的书送给她的朋友看,但自己却从来不看,也不会发表什么评价。
■江有汜:我知道作为一个小说创作者,你们会为构思一个情节或故事而经常沉默、发呆,每当这个时候,你们的父母会怎么做?
周嘉宁:我从小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所以父母也就习惯了。
苏德:我喜欢一个人住,很小的时候,我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时间长了,我就想换一个环境住,只要有一台电脑,一条网线就可以,现在我就一个人住在四明村。但时间长了,总还是想找一个人说话。父母现在也不大过问我的事。
■江有汜:苏德,在此之前,我听说你去看过心理医生,能说说为什么吗?
苏德:那是去年冬天了,当时有一部小说没有想好结局,所以心情很不好,我平时就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总是会莫名的烦别人,情绪低落。那段日子里,我常常一个人在屋子里大哭,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控制不了自己。母亲知道后,说她一个朋友去看过心理医生,效果不错,所以就带我去了,做了两个月的辅导,开了些药,那药吃得我老想吐。
■江有汜:有效果吗?
苏德:其实医生讲的我也会讲,他要我注意生活习惯,所以那段时间母亲早上还带我一起去打太极拳呢。
■江有汜:看来看心理医生也是为了遵从母亲的意思,那你们生活中与父母发生矛盾时,会不会常常迁就父母的意见。
周嘉宁:我想我绝大多数时间会听他们的,除了两件事我自己做主,一是写作,二是感情。
苏德:我已经与父母达成协议,两年内先不工作,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有汜:我看到有关的报道,说你们两人都希望以后有一个孩子,而现在许多80后的年轻人都不想要孩子,你们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设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方式。
周嘉宁:要孩子是作为女人的权利,如果有能力满足孩子的需要,我当然想要。
苏德:现在只有近两年的打算,对将来考虑的不多。我想随着经济的***和对社会的接触,我,包括还有一些身在校园的80后们会真正成熟起来,成熟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近两个小时的采访要结束了,我想,还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和我一般大小的两位姑娘,让她们有更多的时间品味衣服的花色式样,也希望读者在喜欢她们文字的同时,和我一样留给她们这样属于青春的美丽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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