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靠报道水门事件赢得荣耀以后,我对它的需求便起起伏伏。我已经付费订阅了《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以及《纽约客》,这些内容已经足够,毕竟我还要阅读床头柜上和Kindle里的书。这样一来,每月就又节省了一笔开 支。
但是,一条带着《华盛顿邮报》标识的“突发新闻”老是在我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蹦出来。我不知道《华盛顿邮报》是怎么侵入我的数字领地里的,因为我不记得自己选过相关的选项。而且要是蹦出来的突发新闻没那么有意思的话,我很可能会觉得它很烦人。
最近有一条耸人听闻的头条,题目叫《上周,特朗普在他的椭圆办公室里会面俄罗斯外交人员时,向他们透露了高度机密的信息》。当然,我点了进去。
同时我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华盛顿邮报》的付费墙,还看到了一句奉承的评论说:“您显然喜欢看很棒的新闻报道。”只要点几下,我就能在最初4周以99美分的价格继续阅读它的文章―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挡?
我再次成为了一名订阅用户,而《华盛顿邮报》也靠它的抢先报道赚到了钱。
2013年,实力雄厚的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以2.5亿美元收购了《华盛顿邮报》,自那以后,它便不太披露其财务数据了。
但从所有公开信息来看,在4年不到的时间里,《华盛顿邮报》的采水平和财务状况都实现了复兴,这让很多人感到震惊。
《华盛顿邮报》说,2016年它便已实现赢利,而且实现的手段并非削减成本。恰恰相反,在执行总编马丁・巴伦(Martin Baron)的带领下,《华盛顿邮报》的编辑部大肆招人,现在已经聘请了数百名编辑和记者,技术人员也是原来的3倍之多。
根据comScore的数据,4月里,《华盛顿邮报》有7870万***访客、8.11亿次页面访问,其表现在各大新闻机构中仅落后于CNN和《纽约时报》。
《华盛顿邮报》首席营收官杰德・哈特曼(Jed Hartman)5月表示:“现在公布的对订阅人数和广告营收的猜测都大大低估了现实情况,太好笑了。我们的数字广告营收已经到了9位数。”(也就是说超过了1亿美元。)他还说,今年“我们的数字广告营收将连续第三年实现两位数增长”。
不能否认,和其他报纸一样,《华盛顿邮报》的财务状况依然受其纸质版的影响,发行量和广告收入都在持续下降。其数字广告业务的回升带来的影响很可能也比较有限。
但从采编角度来说,《华盛顿邮报》最近抢到的几条新闻都引发了全美大讨论。今年,凭借其揭露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慈善贡献真相的系列报道,以及在总统竞选过程中曝出的最大猛料―特朗普在《通向好莱坞》(Access Hollywood)的录制过程中吹嘘自己曾骚扰女性―大卫・法伦胡德(David Fahrenthold)赢得了今年的普利策奖。(《华盛顿邮报》还进入了最佳特稿和社论的角逐。)
突发报道(以及高品质新闻报道),是《华盛顿邮报》商业模式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巴伦表示:“调查性报道绝对是我们商业模式的核心。我们的宗旨是增加价值。我们告诉人们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们努力让***府、强权人物和机构负起责 任。”
他还补充道:“没有经济上的支持,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我们就是要让公众意识到这一点,并让他们愿意站出来、用付费订阅支持我们的努力。”
调查性报道同时推动了广告的发展。哈特曼说:“调查性报道能提升我们的品牌,而且其他品牌也想让自己和一个受人信赖的品牌站在一起。” >>《华盛顿邮报》执行总编马丁・巴伦在编辑部。
资深媒体分析师克雷格・胡贝尔(Craig Huber)也表示:“报纸的未来是走高品质新闻路线,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愿意为之付费。”
他说,《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是仅有的3家成功实现转型的媒体。
他还指出,突发报道的线人也正在向由《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领衔的少数新闻媒体沉淀。这些线人(以及想“爆料”的人)会选择影响力最大的媒体,而舆论引导者和红人则会选择信息来源和抢先报道最多的媒体―这就是技术圈里趋之若鹜的“网络效应”,而贝索斯深谙此道。
在提及《华盛顿邮报》转变的原因时,巴伦表示是因为贝索斯―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财富。
在巴伦看来,贝索斯做的最根本的一件事是彻底改变了《华盛顿邮报》的策略。“过去我们只是一个专注于华盛顿地区的新闻组织,所以我们的愿景是受限 的。”
贝索斯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这样的策略。互联网让平面媒体承受了痛苦,但它也带来了不可错过的机会,“我们应该意识到这一点”。
哈特曼说:“今天的媒体必须在所有方面都做好,你的技术得好,赚钱的能力得强。我们还在证明一点,那就是如果真的做好了,优秀的新闻报道也能有利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