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马奈,推开现代艺术大门的人,被封为印象派的先师,对之后的后印象派塞尚、立体主义毕加索这样的大师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马奈在现代艺术史中的重要地位要从1863年创作的一幅《草地上的午餐》说起。本文主要从《草地上的午餐》背后的故事出发,分析这件作品以及马奈的绘画艺术性。
关键词:马奈;草地上的午餐;现代性
艺术史上最大的丑闻(落选者沙龙)
现代艺术运动是从法国开始蔓延的,那时法国毋庸置疑是世界艺术的中心,然后传统的学院派绘画依旧占据着十九世纪的艺术主流,而沙龙展正是为它服务的这样一个专门的,***的遴选机构。在1863年送选巴黎沙龙展上竟多达4,000幅作品落选,马奈的三幅作品也在其中。在“落选者沙龙”展上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得与公众见面,虽鹤立鸡群但也不出意料的遭到了唾弃、讥讽,伴随着铺天盖地嘲骂声,这幅画最终成功的引起了大众的关注。《草地上的午餐》在当时引起的社会反响也绝不亚于现今我们在网上看到的头版头条,这样一幅引发众怒的作品――在当时骇人听闻,如此奇特、幽默、肆无忌惮,但也清新,大胆,自由的表达了作者想表达的。尽管在那时候太直接,突兀让人无法接受,那么这幅画又是哪里让人难受,本身又如何的标新立异了呢?
令人不安(现代生活的画家)
《草地上的午餐》里面背景是在一片树林里,远处有湖有船,画面正中间是一位弯腰的女性,集中在近景的摩登男和身着波西米亚风的男子侃侃而谈,在他们旁边的这位赤身的女性似乎对他们的交谈也毫不感兴趣,直直的盯着前方,盯着看画的人,如此露骨毫不掩饰,画面最前端左下角凌乱摆放着一些诡异的食物。这幅画的尺幅巨大,而大尺寸通常都是表现气势恢宏的宏大主题,题材一般选用宗教,历史或用于纪念某种特殊事件,从来没有任何人用这么大的尺寸去画一个野餐的题材。马奈《草地上的午餐》灵感颉取的手法也独树一帜,题材源于拉斐尔原作,莱蒙特雕刻的版画,描述的是神话场景的右下方,一名水仙和两名河神正冷眼旁观第一美女的选拔过程。两位着衣和一位来源于另一幅十六世纪的意大利杰作,提香的《田园合奏》。马奈赋予了他们现代意义,《草地上的午餐》里的人物是如假包换的真实的人物,马奈的表弟欧仁,雕塑家斐迪南,职业模特维多利・默兰。
当时最有影响力的现代艺术批评家、也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的波德莱尔,曾指出“现代艺术”指的是发生在他的那个时代的、“新”的,和现在的生活直接发生关系的“当代”艺术,也就是说现代就是当代有价值的艺术的意思,他呼吁日常生活的题材,有街头上的男女及街头本身,推崇画家应为“现代生活的画家”。而马奈身体力行。
当观者走到这幅画前驻足观看时不仅被那么奇怪的空间,透视所迷惑,还有中间那位不知所云的弯腰女子,以及两位衣着得体的绅士,表面上一本正经的交流却被旁边犹如恶作剧一般的女子完全打破。他们三人的肢体相互交错,似乎是一段理不出头绪的关系,而女子以维纳斯女神般的状态呈现出来,拥有的却是一副再也普通不过的普通女性的身体,这似乎是有悖与学院派传统审美的。丰腴的身体略带肉感,光滑的背部、臀部半遮掩的胸部带来更多的感受,而画中女子本身毫无羞涩之态,非常自然流露的望向前方。这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放松的愉悦的场面,男女之间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气息,这些都是对当时法国流行风气的真实写照,当然也包括对性,道德等社会风气的曝露。女性呈现让当时那些包养情妇的中产阶级尤为惴惴不安。画面中的女性的眼神似乎是代替了所有包养情妇的男性的妻子发出最直接的忿忿不平的质问,“当你在看我的时候你羞愧吗?”而在那些仍穿着虚伪外套的绅士们在看到这样一幅令人不安的作品是无法接受的。当然这也得益于马奈对于光源的处理,主人公如在聚光灯下一般没有任何遮挡、阴影,尤其是绅士旁边的裸女如同一个巨大的发光体一样直戳画面中心。这也是一张难以归类的画作,它既是风景画也是人物画同样它还可以是风俗画,马奈全方位的呈现出他是一个全能画家。传统的绘画在画面上追求不留笔触,就像抛了光一般富有光泽,而在马奈的作品中,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绘画全靠笔触一点点的堆砌起来,显得杂乱又草率,对那个人人都有强迫症的年代这样的异类当然不能忍受。但正好是作品中玩味的戏剧性,不同的观察角度在这样一幅含义暧昧不明,令人匪夷所思的作品面前不得不说马奈的无意识性的创作却成为打破时代传统,开辟新世界的第一幅画。
回到事情本身(《草地上的午餐》)
《草地上的午餐》原名为《沐浴》,这也可以解释画面正中的弯腰女子的出现的逻辑性了。但由于之前参展的落选于是他改名为《草地上的午餐》,在这幅成品之前马奈还做过习作,习作更为大胆潇洒,用笔自由而粗略,所有重要的物体都很完整,非常概括的勾勒出形体轮廓,轻松而流畅。在马奈这幅《草地上的午餐》引起轩然***之后,媒体的报道、炒作着实让马奈火起来了。对于他在学术界的争议也多了起来,后世人对马奈以及马奈作品的分析多少会谈到女性主义、现代主义,他是第一个做到让画回归画本身的人,从而也影响了印象派,成为他们的精神领袖。他在艺术史上的地位是无可争议的,尽管他自己不知道。但我想说的是任何一件艺术品尤其是成功的艺术品他一定是离不开创作者个人的能力以及对艺术的敏锐度,离不开大时代的社会氛围,离不开骨子里就与生俱来的民族性的这些特性。福柯认为画面向我们展现的是不可见物,绘画的本质不再是表象可见物。绘画表现的不再简单是肉眼能看的,生活中能触摸的,传统所限定的,也可以是通过绘画,透过表现物本身感知我们能感知的直觉体验,传达出更多高于绘画本身的信息。之所以说马奈画中的女性主义,是因为,整个十九世纪,聚会中女性都是聚焦的中心。马奈作品中的女性并非是以往古典女性的样子摆姿势,也不是传统中“端庄贤淑”的样子,也不会迎合社会而献媚与大众,他笔下的女性可以随意摆任何姿势,任何瞬间,真实而贴切,女性完全***于“画”成为她们本身这也可以说是马奈前卫,现代性的体现。究其本身而言,马奈的绘画观点直接对后世产生影响,现代主义运动一点点揭开帷幕,但他并非一己之力所能的,是在历史的推动下完成的,也不是马奈:“啊”了一声现代主义就开创了,他一定是多方原因综合作用的结果才导致艺术家从体制中***出来,创作更自由。(作者单位:西南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