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地山是我国现代著名的作家、学者和社会学家,名赞遥字地山,笔名落花生,曾任教于北大、清华和香港大学,抗日战争期间,为祖国的救亡事业奔走呼号,展开各项组织和教育工作,后终因劳累过度而病逝。其文学创作的代表作《春桃》《铁鱼底鳃》等,笔力苍劲坚实,格调清新,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
许地山虽为名人,但其在婚姻家庭上,也同样经历了从漫浪到现实的碰撞,经历了“和谐――冲突――和谐”的心理调整过程,特别是他和夫人周俟松在这个心理调整过程中诞生的“爱情公约”,更是传为历史佳话,今天读来,仍有不同寻常的现实意义……
许地山还在燕京大学读书期间,就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大才子,还是文学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因为他一年四季爱穿黄对襟棉大衫,留着长发蓄着山羊胡子,又精于钟鼎文和梵文,所以,人们就送给他一个“三怪才子”的称号,燕大毕业前,就已做了周作人教授的助教。对于这样的一个能文善诗、谈笑风生的名人,当时正在北大附中上学的周俟松哪里会不知呢?所以,当她在“五四”的游行队伍中看到许地山手持标语,高喊口号时,就对这个活跃的燕大助教心生爱慕。
后来,两人真正认识是在熊佛西家。结识之后,周俟松那双清澈美丽的眸子里掩饰不住对许的敬慕之情,而许地山也被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周俟松所深深地吸引,首次见面,两人的心灵里便擦起了爱的火花,很快便坠入了爱河。
因许地山以前曾有过一次婚姻,夫人林月森病逝于上海,周家毕竟是北京的名门大户,所以,周俟松的父母极力反对这桩婚姻,但是,周俟松立誓非许不嫁,家人也只好作罢。一年后,两人在北京中山公园的“来今雨轩”举行了婚礼。
许地山和周俟松婚后的生活和情感可以说是浪漫多彩、令人羡慕的。周俟松承担起了小家庭的一切杂务,许地山则倾注精力于学术研究、文学创作和教育工作,虽不再像初恋时的卿卿我我,但也过得恩恩爱爱。周俟松爱看故事,许地山就专门为妻子翻译了孟加拉和印度的民间故事。许地山写作时很喜欢和妻子讨论,若写到深夜时分,便有种“红袖添香伴读书”的境界。
然而,随着两人零距离的接触和生活,许地山深感周俟松这位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颐指气使的霸气;而周俟松也渐渐地从当初对许地山的崇拜中走了出来,她越来越感到难以接受许地山不修边幅、随意乱丢东西等粗心男人的缺点。周俟松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养成了温文尔雅、注重仪表、讲究整洁的个性,所以,在她试***改变许地山的唠叨中,两人便发生了一次次的“战争”。许地山也想说服夫人:人活着不是做各种习惯的奴隶,而是以活得舒心为原则。可结果却是两人感到舒心的方式不同,摩擦不断,矛盾也就渐渐地升级,后来竟发展成常常为一些生活小事争吵不休……
1933年秋,许地山携夫人赴广州中山大学讲学,之后绕道台湾探亲。这期间,两人又发生冲突,互不相让,各自坚持自己的处世“原则”,虽然大吵大闹了一场,然而终没有一方妥协。一气之下,周俟松愤愤地说:“我再也没法与你生活在一起了!”说罢便负气回北京去了,许地山在气头上也没有去追夫人,而是远赴印度考察宗教去了,一对爱侣,就这样不欢而别了。
1934年4月,许地山在印度考察研究半年之后,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的婚后生活,觉得自己曾那样对待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而心中充满了愧意。他提笔给妻子写了一封长信,谈了自己对婚姻的认识,也谈了自己因脾气不好常常向她发火,从而导致了两人的情感出现了裂痕,对此向周俟松深表歉意。
最后,许地山还深有感触地说,夫妇朝夕相处,由于个性的原因,很难避免矛盾,因此,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他提出了解决两人矛盾冲突的“爱情公约”:“一、夫妇间,凡事互相忍耐;二、如有意见不合,大声谈话前,各自离开一会儿;三、各自以诚相待;四、每日工作完毕,夫妇当互给精神和肉体的愉快;五、一方不快时,他方当使之忘却;六、上床前,当互省日间未了之事及明日当作之事。”
读着丈夫的信,周俟松禁不住泪如雨下,虽然当初是负气离开许地山,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忧。实质上,经过了大半年的分离和反思,周俟松也对婚姻有了一些感悟。于是,也提笔给丈夫写了一封抒发内心情感的信,希望许地山能早日回家。
过一段时间,许地山回到家里,两人相见,一时语塞,都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周俟松首先拉住许地山的手把他领到卧屋里,许地山抬头看见墙上正高悬着周俟松亲手抄写的夫妻二人的“爱情公约”,心头一热,止不住就流下了幸福的泪水,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和分离了半年之久的夫妇,终于又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这次是两颗心的真正的拥抱……
从此以后,两人都自觉遵守公约,遇到矛盾和分歧时,互相克制,互相谦让,用各自的谅解、爱心和理智战胜自己,终于营造出了一个和谐的充满温馨和欢乐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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