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老鼠
在雨点般的脚跟间,逃窜
没有人注意,我也只是
无意瞥见,它的眼神里
有恐惧和忧伤在游动
它,面黄肌瘦
因为在城市里,找不到
大米,包谷,黄豆等粮食的名字
到处是水泥墙的冰冷面孔
仔细一看,它的牙齿
要么咬缺,要么戳钝
难怪它在街头,如此
狼狈和无助
我跟踪它,想给它
一块肥肉吃吃,可它却呆站着
向我求饶,说不要毒害它
我陷入一片迷茫
狗与广告牌上的美女
汪――汪――汪――
撕心裂肺的吠声,不断
掷向广告牌上的美女
而美女,袒胸露背的美女
仍用造作的笑容
骗取过路人的信任
狗,愤怒地跳起来
想揭开那美女虚假的
面纱,但每次都是徒劳
因为美女站得实在太高
色迷心窍的几个小伙子
盯着美女就发呆,更气的是
还拿着棍棒来追赶狗
后来,狗不知为什么
死在了广告牌底下
也没有人停下脚步来过问
那美女却比以前,笑得
更加迷人,更加得意
急救车
中午,急救车又从建设路
闪电般驶过,急促的哀鸣
把明媚的阳光撞倒
就如一阵狂风,撞倒
田野里的麦苗和母亲
我的整颗心,勒得
紧紧的,以致呼吸都很困难
城市的悲剧,比乡下的芝麻
还多产,就在昨天的人民路
已共发生五起事故,造成
三死二十四伤,但红色的
警示,为何被人一次次冲破
疑问没有答案,就比如
风吹走后没有回音一样
梦里,我看见整座城市
被抬进急救车,从身旁拉走
我高呼,但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柏油路上的马车
就像一位沧桑的老人,走在
撒满鲜花的青春路上
有像一名褴褛的乞丐,闯入
豪华而壮丽的五星级酒店
让观看的双眼失衡
让城市的乐曲走调
马蹄,在现代文明的表面
一次又一次踩滑
历史战斗书里的那威风模样
被岁月夺得一点不剩
鞭子,还是那么无情
把骨头抽得噼啪响
汽车的喇叭声很霸道,有种
赶尽杀绝的势头
马车,被世人遗弃的马车
载着千万英雄故事的马车
在柏油路上还能走多远
无言,只有红灯在冷笑
一束玫瑰
在十字路口,我看见
一束玫瑰被风踢来踢去
她,遍体鳞伤
青春的笑貌,不留
痕迹,周围的人
更是不愿多瞥一眼
一段爱情,就这样
悄无声息地衰落
本想在城市采摘爱情的我
萎缩了,发现
城市里的爱情伪装太厚
而且比时光还流逝得快
就算倾尽真情,最终遭到的
也许只是那束玫瑰一样的
伤痛结局
进城的白菜
在菜市场,一棵棵白菜
跳进我的眼球里
把乡思搅动起来
是无可阻挡的那种
白菜依然是农村里的
模样,可身上已经没有
一点泥土的斑迹
被刷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注意,还真以为是
城市里的白领小姐
我付了五元钱,换来
五棵久违的白菜
在锅里煮熟后,用筷子
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突然听到一声咯噔响
不知是心,还是牙齿
我就不敢再吃下去
怕咬碎里面母亲的影子
何永飞 男,白族,生于1982年3月,笔名呆小石,云南大理人,系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传统蒙学研究会会员,诗歌、散文、散文诗等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选刊》《北京文学》《扬子江诗刊》《岁月》《青年作家》《散文诗》《散文诗世界》《青春潮》《草地》等刊物,作品入选《2005中国年度散文诗》《2008中国打工诗歌精选》《多彩的家园》《震撼》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四叶草》(大众文艺出版社),现居昆明,担任某企业内刊杂志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