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只是一株株普普通通的草,她喜欢独自生长在幽谷里,不与别的草为伍,不与别的花争香,然而人们却非常的喜爱她,把她移植到庭院里,摆放在案头上,甚至把兰字嵌入到姓名里。文人墨客更是视兰为友,不时地吟颂,以至形成了流光溢彩的中华兰文化。
“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江苏省兰协常务理事张逸民先生吟诵着孔夫子的不朽名句,开始了与我们的访谈。
有着“兰痴”雅称的张先生对兰花情有独钟。
在他眼里,兰花简直就是圣物,以至将居处取名为“圣草居”。
他说,自孔子于幽谷之中发现香兰独茂,称“夫兰当为王者香”开始,国人视兰为高洁、幽雅、谦谦君子的象征,历代文人墨客对兰推崇备至,纷纷入诗,入画,入文,渐进形成了流光溢彩的兰文化。
――那么,兰花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品质,赢得了这么高的赞誉呢?
株形典雅,幽香四溢。张逸民说,在一般人的眼里,兰花就是一株株并不起眼的草,但外形是草的兰,一旦有了某种独特的精神内涵,在代表了中华文化主流的文人眼里却十分的典雅。
――那么这种独特的精神内涵又是什么呢?
它就是孔夫子推崇的“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了。
是的,兰花从不显摆,从不浮躁,不妖艳,它的体形是那样的轻盈而优雅,静静地在风里,在雨里,在人迹罕至的深谷里,独自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因此,它不属草了,它有灵魂了,中华文人的那种“人不知而不愠”以及“独善其身”的美德之魂附在它身上了,使得它彰显得是那么的有高洁的品性和文化的韵味。
屈原在《离骚》中写道:“余既滋兰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秋兰蘼芜,绿叶素枝,秋兰兮青青,绿叶紫茎”,“疏石兰兮为芳”……
这又是另一种寄托!
屈原的那个时代,小人谗言,奸佞当道。正直的屈子,生不逢时的屈子,满腔愤懑的屈子只有以兰自喻,独守高节。
人们非常敬佩屈原,自《离骚》“余既滋兰九畹兮”的句子传世后,人们就将“九畹”一词来借代兰花了。
在张逸民“圣草居”的墙上挂有这么一张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一盆绿叶粉花、生机盎然的兰,题字“无垢”,很得他的喜欢。这正是他心中对兰,以及做人的另一种期盼啊。
爱兰花者也有爱兰友之心。张逸民是当今兰界拥有“新云朵”数量最多的人。他花了十年时间培养,将最初引进的1苗培育成100余苗。而最初的苗,是一位兰友割爱给他的。后来当浙江的兰友希望挑走最大的3苗“新云朵”时,他也忍痛割爱了。他说,以兰会友,是圈内规矩,也是喜兰的人应有的秉性。
喜爱某种东西到极致才能冠之以“痴”。张逸民“兰痴”的称号是二十年前国家机械部部长赠予的。当时张逸民在南通柴油机厂当厂长,是部里有名的“优秀企业家”。这位部长也是位兰花喜爱者。他到南通柴油机厂视察之余,深为遇到张逸民这位兰友而高兴,便手书“兰痴” 二字赠之。从此张逸民“兰痴”之名就传开了。
张逸民爱兰如痴,什么“新云朵”、“刘梅”、“汪小尚”等名花应有尽有,他还有一种以他名字里的“逸”字命名的稀有品种“逸梅”,很得他和兰友们的喜爱。他清楚地记得,这株新蕙绿花梅瓣第一次开花是在1998年的春天。那种绿,绿的稚嫩、糯润、灵秀,再淡一点不可,再浓一点不宜。
张逸民曾担任14年南通市兰协会长,曾十多次担任省和全国兰展的评委,他培养的兰花在省和全国的兰展中曾荣获六项金奖和十一项银奖。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大多数兰花尚未开放,但在张逸民的“圣草居”里,我们似乎嗅到了春兰的幽香,蕙兰的清香,甚至还有夏兰的甜香。
宋著名理学家周敦颐独爱莲,有传世之作《爱莲说》。在“圣草居”里我们分明欣赏到了张逸民版本的“爱兰说”。
是的,听着张逸民讲兰花,品味文化,看着他满屋的株株有形的兰,那种种无形的香早已沁入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