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ently, the article The Fantastic History Rafting Trip of Young Ma on Sina microblog has aroused increasing attention, which was written by famous master Ma Boyong after his visiting Jibaozhai Folk Museum of Hebei Province. In this article, Mr. Ma complained that this trip almost ruined viewers’ values and brains and most internet users also felt surprising and incredible.
最近,新浪微博上一篇名为《少年Ma的奇幻历史漂流之旅》火了。文章是“历史功底深厚扎实”的知名作家马伯庸在参观了河北衡水冀州市冀宝斋民间博物馆之后所写,而这次奇幻历史漂流之旅不仅让马伯庸发出“足以毁掉观者的三观和大脑”的感叹,也让围观网友大跌眼镜。
马伯庸的开炮
“我一直到现在才有勇气写下我的所见所闻。”马伯庸幽默犀利的开头,奠定了这次奇幻历史漂流的基调,也在事先为观者打了一剂预防针。
之后马伯庸便开始了自己的奇幻漂流,从“鬼谷下山罐”系列,到印有白话文的“唐五彩人物叙事葵口盘”,再到形态诡异、历史错乱的十二生肖系列,在嬉笑怒骂中为我们展现了冀宝斋博物馆神奇的一面。
“仔细一看,那2.3亿的鬼谷子青花罐高27.5厘米,而这个高39厘米,比那个大多了。对嘛,这个博物馆从一开始就不断强调,我们的藏品特点是大,特别大。”不但如此,还有两个更大的“鬼谷下山罐”和一个“五彩鬼谷子下山大盘”,着实让他不得不感叹:“鬼谷子很忙!”
而十二生肖展馆中的藏品更是令人“终生难忘”:元青花釉里红描金十二生肖竟然穿着中山装,另一套元代五彩描金十二生肖则长出了人的模样,更令人感到无法接受的是周代的铜制十二生肖和商代的红绿彩十二生肖!难怪有网友评论说:逛完整个博物馆,绝对让你的血槽全部空掉。
整个博物馆不仅展品“奇葩”,安全管理也极其“寒酸”。通过《少年Ma》中的只言片语,我们可以总结九个字来概括冀宝斋的管理是多么简单:无售票、无保安、无解说。这个号称“河北最大的民间博物馆”竟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大妈把守大门,没有一个保安在巡逻。
作为最先说出“皇帝没穿衣服”的人,马伯庸用幽默风趣的语言向冀宝斋开了一炮。虽然文章个性态度极其鲜明,但仍将判断真伪的权利交给了读者。相信每一个有常识会思考的人,都会对冀宝斋藏品的真伪做出自己的评判。
冀宝斋的反击
冀宝斋的反击则来得迟缓无力。
在整个网络因为《少年Ma》欢乐了一周后,冀宝斋终于在众网友的热切期盼中发表了声讨檄文《马伯庸怀不可告人目的诽谤冀宝斋博物馆》。但全文除了对冀宝斋和冀宝斋的馆长王宗泉纪念式的夸赞、对马伯庸诽谤式的人身攻击、对文物局和媒体的威胁和打压、对冀宝斋事件背后妄想式的猜测之外,丝毫不去触及关于藏品的鉴定。檄文本想反击马伯庸,却无奈自己本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事实真相面前打出的拳头也是绵软无力。
这个被评为国家3A级旅游区、衡水市重点建设项目的冀宝斋博物馆始建于上世纪80年代,地处衡水湖南岸,占地60亩,主馆共分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主体建筑面积14000平方米,总预算达到了5060万元。馆内设12个主题展厅,展出藏品2218件,其中8个瓷器展厅,2个书画展厅,1个青铜器、金银器展厅,1个唐三彩、玉器展厅。展品的时间跨度由远古至明清,馆藏近4万件,是衡水市乃至全省规模最大的民间博物馆。
冀宝斋的馆长王宗泉自称是位农民收藏家,据他所说,馆内所有展出的藏品都是老百姓慕名送来的,都是经他鉴定的真品,“这都没花多少钱就收来了,如果真去拍卖会买,我也买不起。”就像“在集市上买大白菜”一样,王宗泉凭借一人之力,收集了近4万件藏品。
而面对赝品风波,中国管理科学研究学术委员会文物鉴定专业委员会主任宁玉新选择力挺冀宝斋:“我到冀宝斋去看过,冀宝斋的文物可以说没有假的。它只不过就是断错代了,混淆时代感、混淆窑口这倒是有。但要说是假的,纯属胡说,你得拿出证据,不能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你谁啊?!”
面对破绽百出的藏品,冀宝斋的馆长和一些文物专家仍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它们都是真的。
玩笑的背后
如果马伯庸没有站出来戳破这个玩笑,冀宝斋还是3A旅游景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接待各方游客,打着“河北省最大民间博物馆”的幌子,凭着地方发展文化事业而兴隆红火,在自我陶醉中赚得名与利。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作为“王宗泉的个人收藏馆”,冀宝斋的藏品不仅假得无边无沿,辱没了“赝品”二字,而且以假为真、以丑为美,面对质疑声,强词夺理、无视常识,摆出一副“假的在我这也是真的”的样子,就像一个什么都没穿的皇帝,却坚信自己穿着最华美的衣服。
看出有人“光着屁股”的,肯定不只马伯庸。但为何冀宝斋几十年岿然不动?冀宝斋的总顾问魏英俊无意之间一语道破:“我们的博物馆如今是‘衡水湖畔的一颗明珠’,馆长和村民等所有者已经决定不了它的命运了。”
当地***府着力打造城市文化品牌,冀宝斋自然而然成了城市的名片。即便冀宝斋的藏品非假即仿,但聊胜于无,总是一张拿得出手的***绩牌。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法,在陕西“华南虎照”中也曾上演过。而各种专家学者的帮腔,又让冀宝斋多了几分底气。
面对“皇帝的新衣”,人们心知肚明,却宁愿将错就错。借着行***与权威的力量,将文物收藏的气泡越吹越大,将一个玩笑说成了连自己都信的“真话”。
冀宝斋已经整顿了,但并不妨碍京宝斋、沪宝斋的诞生。在权利与利益交织下的文物圈,如何保持一颗童心,才是最值得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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