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溪,是武夷山自然风光中最为奇特的景观;九曲溪逍遥游,是武夷山独具魅力的旅游形式。沿途群峰竞秀,碧水丹山;高耸处悬崖壁立,古棺高悬,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由九曲溪水相连,尽在视野所及的审美解读之中。
泛舟九曲溪,被称为逍遥游。古人撑船逆流而上,今人是顺流而下,由九曲到一曲。我们乘车到上游码头,再改坐古朴而颇具情趣的竹筏随波逐流而下。竹筏由直径六七寸的十余根竹竿连接在一起,前边如同船头一样卷起,既减轻水的阻力,又突出了造型特点;竹排上固定两排六座小竹椅;落座后每个人都要穿上橘黄色的救生衣。船工二人,一前一后,前者除撑篙外,还把握着前行的方向;后者主要是撑杆。游九曲溪那天,是入冬的日子。可在武夷山,青山绿水,心绪和景观都没有换了季节的感觉。坐在竹筏的小竹椅上,感觉到另一种情趣。
竹筏顺流而下,感觉如同坐在水面上行走,坐大船是体会不出那种爽劲的;不用操心脚下的路,视野腾出来一门心思观山赏水。武夷山九曲溪泛舟,自然是最舒心的事,思绪不时地超越时空。船工首先讲给游人的是九曲溪的传说:上古时期,黄帝八代孙因功被封在彭城,子孙也就以彭为姓。殷商时天下大乱,彭祖带着儿子彭武、彭夷到今天武夷一带避乱创业。当时洪水泛滥,彭武、彭夷挖山开沟,疏导洪水。他们挖的河道,就是九曲溪。后人为感念他们的功绩,就把彭武与彭夷兄弟的名字取来用作山名。这传说,演绎的仍是中华文化大一统的格局,且赋予武夷山浓厚的文化内涵。九曲与武夷的来历有了,游九曲溪的底蕴就厚实。
九曲溪的水,是独具魅力的。它晶莹透亮,清澈得能让人视力穿透水域,水底下的大小石头包括它的颜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水的颜色是碧绿的,绿得如同翡翠。看得出船工轻车熟路,知道船该在哪里行走。河道平坦处,水面开阔,水层浅显,竹筏的底部与河底石块相撞,不时发出一种磨擦声。这时你留神,就会发现水映着石头,石头衬着水。往往此时,却是水流速度加快的时候,也是船工用神撑篙的时候,更是船上人感觉过瘾的时候。这时,船头击水,泛起白浪,划出一种哗哗的水声。如果船行到深水处,水的颜色变得碧绿,水面如同平镜一般,似乎水没有流动,船行十分平稳,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从九曲到一曲,九曲溪的水就这样变着法儿流淌,蜿蜒而行。
清山秀水,水总是与山相伴随而互相映衬的。正是武夷山的绿水与奇峰丹山相拥,才展现了它们的山水情韵。武夷山的山不仅在它的碧绿,更在它的造型:齐云峰、幛岩如出水的芙蓉,清丽可人;双狮戏球、孔雀开屏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芙蓉滩上的景观更是让人目不暇接,诸如象鼻岩、骆驼峰、青蛙石等造型神态逼真,各具神韵。天游峰,号称“武夷第一胜地”。从竹筏上眺望天游峰,白云舒卷飘逸,峰巅高耸碧绿。玉女峰,是九曲泛舟即将结束地段上的佳境。这里地形开阔,水面如湖,没有了九曲溪游船的感觉,天姿灵秀的玉女峰就高高地耸立在湖边;因了玉女峰的缘故,九曲溪汇集在这里的一泓碧水便被称为浴香潭。山水映衬,倒映着清纯玉女的身姿;山水相融,孕育了玉女与碧水的故事。有诗盛赞:“插花临水一奇峰,玉骨冰肌处女容。”
乘竹筏泛舟,以逍遥九曲过玉女峰后即进入一曲,就到了九曲的尽头,但九曲的故事并没有完。从竹筏自上游九曲启程,船工就扮演着多重身份:既要撑篙,又要导游,还要讲不少让游人前仰后俯的故事,在调侃的过程中解除疲劳,增加游兴和文化内涵。常年四季往返在九曲溪上的船工,谙熟九曲溪上的古今人事、由九曲溪两侧独特山石造型演绎而成的故事,每到一个山水相融的景点,他们都能讲出一个文化内涵十分丰富的神话故事,而且是那样的风趣,那样的幽默。游人是在观山赏水、听船工娓娓诉说各种美丽动听的故事的时空中游毕九曲溪的。
九曲溪山崖上的悬棺,自然是一大文化之谜。竹筏过九曲之中的三曲时,游人可看到数10米高的悬崖峭壁上凿空置有棺木。考古研究者经过取棺木考证:棺为古楠木所刳,棺内存有骸骨、丝、麻、棉布等遗物,距今已3 400多年。悬棺葬式,在四川、贵州等地都有发现,但它们都有一个至今未能解答的问题:古人是用什么方式将木棺放置于10米高的断崖绝壁之上的。虽有多种说法,但总不能中其要。游九曲溪,观悬棺葬,除其历史文化的疑团外,还能感觉到远古人类生存环境与丧葬习俗的余脉,或许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