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珏的迅速成功,有人说因为他是歌唱家朱明瑛的儿子;于是我们走近他,听他讲述他和妈妈的故事。
坎坷的童年让我从小坚强
我的成长经历与众不同。我6岁时,父母分居;我8岁时,父母离婚;我上小学3年级,母亲出国;小学5年级,父亲再婚。一连串的家庭变故在我身边发生,但是我却无能为力。谈到温馨的家,我的记忆基本还是3岁以前的日子。
那时虽然和父母住在东方歌舞团十几平米的宿舍里,好几家共用一个卫生间,但日子是甜蜜的,那个家100%是属于我的。
我清楚地记得童年的很多细节,有一次,妈妈让爸爸去买酱油,临走时妈妈嘱咐他给我带两瓶酸奶回来。我一听有酸奶喝,特别高兴,就藏到被窝里,等爸爸回来。但是当时年纪那么小,只顾藏好头,却把脚露在外面了,爸爸一回来就发现我了。回忆童年,3岁以前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啊。
因为父母工作繁忙,在各地演出,我3岁就开始了全托 的幼儿园生活,从此我开始了独自面对生活。家里常常没有人,幼儿园经常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回家了,我还站在楼道里等爸爸妈妈,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
印象最深的是四五岁上托儿所大二班的时候,有一天刮大风,幼儿园的班车停在东方歌舞团的宿舍门口,小朋友都下车被父母领回家了。我顶着大风独自往家走,因为风实在太大,走着走着又把弱小的我吹回去了。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但是家里却没有人,只能在门外等着,当时又冷又饿,心情特别沮丧。
小时候,跟着妈妈风里雨里跑,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妈妈的事业心特别强,一切为了工作,有时说好了星期六接我,带我去玩,结果因为单位临时有演出,就不接了。当幼儿园就剩我一个孩子时,我心里是多么难受啊。有时,妈妈实在没辙就带着我,赶到剧场后台,她就把我塞在灯光槽儿里,因为那儿热乎一点儿,让我“等着,在这儿看”!妈妈常常忙着忙着就忘了我,我就跟她一直饿到晚上演出完。有时我饿极了,随便在大街上买一口吃的,生了病,妈妈就随便给我吃点四环素,结果导致现在一口四环素牙。我从没有怨恨妈妈,但妈妈总说她有一种逃不掉的歉疚感。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我很少有安全感。父母离婚后,爸爸再婚,有了小孩,我虽然有一个家,但在我心里已经不是过去父母在一起时的那个温暖的家了。虽然我偶尔也会住妈妈家,但因为妈妈常常演出,我感受不到母爱,家中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所以我对家的感觉是:从小我的家特别多,但哪个家都不是属于我的。
童年,我最大的依靠是我奶奶。奶奶看着我长大,一直到我上初中出国以前,都是她照看我。奶奶在我心中的位置特别重。奶奶一共有3个儿子,每个儿子又有2个孩子,我是这些孩子当中最惨的那个,所以她对我特别好。我做错了事,她从不惩罚我。如果我和我妈吵架了,我知道我肯定吃不上那顿饭了;我和我爸吵到一定程度,他可能就把我轰出家了;但是我奶奶永远也不会这样做。我怎么淘气她都不会惩罚我,因此我更加尊敬她,因为我知道她对我是真好。
现在回过头来看,少年的凄凉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让我学会了自力更生。什么事都自己干,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
在我看来,我的人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幸在于,自己身边有很多幸福的家庭,但偏偏我的家庭却是破裂的,这对我的成长影响很大。万幸在于,父母对我都非常非常好。妈妈事业成功,她早年就到了美国,为我后来留学打下了基础,而且对我现在的事业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爸爸作为著名声乐教授,在我眼里他是一个逻辑思维特别强的人,做事总像在下棋,常常考虑到5步以后怎么走,他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父母的言传身教告诉我,要多学习,充实自己。父亲常说:“谁会,都不如自己会。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母亲常讲的是“艺多不压身”。
妈妈教我自力更生
初中二年级我就被父母送到了美国学习,我当年去美国读书时,母亲希望我能读金融、管理课程,就读的学校最好是哈佛或麻省理工学院,但我在美国著名的布朗中学毕业后,却选择了伯克利音乐学院,当年妈妈也曾在那所学校就读。
知道了我的选择,妈妈并没有特别阻拦,她对我说:“儿子,既然你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清楚了就去做,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我的妈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把生命看得很重,也把时间看得很重,她常常说:“我深信人只能活一回,因此要活出真正的价值。”在她红透大江南北的时候,她却拎着一只皮箱去了美国,从口袋里仅有的40美元开始,在美国挣生活费、学费,最累的时候她曾经打过4份工,每天忙到凌晨两三点钟才能睡觉。尽管如此,她一直拿全额奖学金。所以,我在大学期间,妈妈也教育我要自力更生。她只给我提供了维持基本生活的费用,而且绝不多给,让我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去获得学校的全额奖学金。
虽然我有全额奖学金和妈妈给的基本生活费,但日子还是很艰难。别人可能认为我在美国,有美国的身份,父母是知名人士,家里又很优越,就认为我具备了花花公子的条件,像花花公子一样生活,其实我完全不是这样。因为我省下很多买衣服的钱、吃饭的钱,买了音乐CD和设备。因为在我的"算计"里,衣服可能一年半年就破了旧了,不能穿了;但是设备留下来,可以变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创造出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在留学期间,我每个月除了房租就剩下300元的饭钱。我每天只能吃五袋方便面,吃六袋就超过预算了,而且还不能买油炸的,如果有两毛九的,就绝对不会买三毛四的,生活也挺清苦。但清苦的生活却换来精神上的极大丰富,我用节省的钱买了数千张原版唱片,现在它们是我的无价之宝。
小时候的遭遇,使我从小就学会自己调整自己的心态。遭遇再多不顺的事情,也能迅速把心情调整过来。所以,在美国生活虽然苦,但我每天还是乐观地面对生活。其实,人不能老觉得自己多么惨,多么不顺利,如果和周围一些生活更不如意的人比一比,我就发现其实我的生活相当优越了。生活在我眼里就是一瓶水,和满瓶水比,你会觉得它太空, 和空瓶水比,你会觉得它已经很满了,关键是你看生活的角度,所以,生活教我要学会知足。
摆脱父母的光环
我在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后回国发展,在2002 年精心打造全新专辑,整个专辑最初的创作灵感就是在妈妈留给我的位于北京东三环附近的一个普通的居民楼里完成的。
那是一个打通的两居室,去过的朋友都很惊讶,里面布置如此简单,他们没想到我住过美国的豪宅,对于北京这样简朴的生活空间也能适应。其实在我看来,居住环境和创作灵感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我甚至认为环境不是特别舒适,才离生活更近,才更加会诞生灵感的火花。
我常常说:人一辈子就睡一张床,就在一个房间里待着,就是吃饱,人的物质要求就这么简单。我现在处在事业打地基的阶段,我的目标是要实现自身价值,我每天都过得很紧张。别人问我:“这么忙碌的生活,你的幸福感受是什么?”我现在衡量幸福的标准是:每天24小时,我用20小时来工作,事业占据了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事业的成功与否最终将决定于未来生活的幸福与不幸福。
对于爱情,我充满了美好的期待。两个人能否在一起,最关键是性格。也许一个女孩长得很一般,但性格特别好,你会觉得她特别可爱,和她在一起特别高兴。这样生活一辈子,比找一个特别漂亮的但是性格不好的女孩要幸福得多。情投意合、快乐、有共同语言、互相尊重,是我追求的理想婚姻状态。
但是现在,我仍然把事业放在人生的第一位。记得我刚刚出道的时候,记者们常常都会提到我的妈妈朱明瑛,如果一天做五个专访,每个采访都会有问题落在妈妈身上,那时候的感觉就像是妈妈有事,我来代替她接受采访似的,搞不清究竟是我在唱歌还是妈妈在唱歌。不过随着我的音乐才华更多显露,现在大家更多地把注意力投向我,很少再有人问起妈妈的事情了。我希望像我的成名单曲《明天》一样,把对未来的一切期望到明天,我希望成为明天道路上的音乐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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