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这一文学样式在我们中学教材中占了相当的比例。小说教学是语文阅读教学的一个重要环节,它能让学生从广阔的阅读中获得信息,丰富知识,陶冶情操。人物形象分析又是小说教学必不可少的环节,历年来,大多数教师都从人物的肖像描写、行动描写、心理描写、语言描写、神态描写作为切入点来分析人物形象。我认为,人物形象的分析还可以从这几方面切入:
一、关注小小细节,审视人物性格
小细节可以是一饰物,也可以是一动作,还可以是一个十分简短的情节,它是小说情节发展中闪光的一点,是人物性格塑造中有力的一瞥。假如小说是一个生命,细节则是这个生命中灵动的眼睛、鼻子和眉毛。细看选入中学课本的小说,小细节俯拾即是,成为表现人物遭际命运的重要手段。请看《范进中举》中范进给丈人还银子时的情景:屠户把银子攥在手里紧紧的,把拳头舒过来,道:“这个,你且收着。我原是贺你的,怎好又拿了回去?”范进道:“眼见得我这里还有这几两银子,若用完了,再来问老爹讨来用。”屠户连忙把拳头缩了回去,往腰里揣。作者通过胡屠户拳头的一“攥”、一“舒”、一“缩”,三个动词的巧用不仅勾勒出他爱钱如命的丑恶嘴脸,而且显示出他对范中举后心理上的巨变,真是妙不可言。《变色龙》中:奥楚灭络夫脱大衣穿大衣的细节描写,就暗示人物由于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具有变色龙的特点,揭示了人物见风使舵,欺下媚上的典型性格。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临终的严监生伸出两个指头不肯瞑目,刻画了一个让人笑话的千古吝啬鬼形象。纵观那些小说,处处可见令人叫绝的细节描写,它们对于人物刻画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我们在教学中就可抓住这些小细节,来审视人物的性格特征。
二、注视身体部位,品析人物性格
人体部位往往是人物性格特征的集中点,更是性格特征展示点。比如《孔乙已》中多处写到他的“手”:“听说他写得一手好字……”可见他是个有学识的人,同时能够通过自食其力维持自己的生活的人;“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回字有四样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这“长指甲敲着柜台”表现出孔乙已的善良和热心;“ 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这里用“五指将碟子罩住”体现了孔乙己的善良的本性,他已经给小孩儿一人一颗豆了,还剩几颗要当酒菜,孩子又不散去,他哄着孩子散去,有哄逗和不舍之意 ;“ 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这里说“他用这手走来的”“用这手慢慢走去了”充分揭示了他悲惨的命运。孔乙已从“写字的手”变为了“走路的手”, 展现了一个热衷于功名,迂腐可笑,却又善良诚实的可笑可怜的悲剧人生。再如《孔乙已》中的“笑”也是贯穿全文始终的,既有掌柜的笑,也有短衣帮的笑;既有“我”的笑,也有孔乙已的笑;而且孔乙己是在笑声中出场,在笑声中离开舞台的,这样的安排既是对孔乙己性格的批判,也是对社会冷酷、群众麻木的批判,更是对罪恶的封建制度的无情鞭挞,他的悲剧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悲剧,而是那个时代,那个社会,千百万穷苦人儿的悲剧。这样抓住人物的某一部位来分析人物形象,也会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主人公的形象也会变得更加丰满。
三、活用比较手法,赏析人物性格
比较这一手法是将文本之间在内容和形式上有相同或相异的描写加以比较、分析小说人物形象的一种阅读方法。《故乡》中的少年闰土和成年闰土比较:少年闰土“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中年闰土“紫色的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很深的皱纹,眼睛周围都肿得通红”,“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缩着,那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少年闰土:巧于雪地捕鸟,敢于月夜刺猹,能说出许多“天下的新鲜事”;中年闰土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少年闰土与“我”“哥弟称呼”“只是不怕‘我’,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中年闰土恭敬地叫“老爷” 。通过对闰土外貌、动作、对“我”的态度的前后比较,由一个活泼健壮的少年变为一个迟钝麻木木偶人,揭示了劳动人民日益悲惨的命运。再比如《孔乙已》中丁举人与孔乙已的比较:丁举人,原本也是读书人,但考中了举人成了统治阶级的一员,而以读书人自居的孔乙己到他家偷东西,他逼孔乙己写伏辩,还吊着打,打折了腿,其冷酷凶残可见一斑,同是读书人,丁举人有权有势、冷酷凶暴,孔乙已懦弱无能,任人宰割,这一怵目惊心的事实深刻地揭露了腐朽的科举制度的罪恶。这种对比阅读,可以提高学生迁移思维的能力,同时能更好把握人物性格,更容易地解读人物的内心世界和那个时代的特征。因此,我们提倡学生在小说中要善于采用比较阅读的方法,将有关内容进行比较、对照和鉴赏,从中发现差别或共性,把握特点,从而活跃自己的思维,加深对文本的理解,不断提高分析能力和鉴赏能力。
总之,小说教学的方式不能一概而论,人物形象分析的切入点也不能一概而论,我们要根据具体的作品选准教学的切入点,在分析人物形象时才能得心应手,准确把握人物的形象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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