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远远望去,天山雪峰放射出一道道幽幽的寒光,既强烈地诱惑着你前进,又无情地拒绝着你走近。毕竟,天山太高了,雪峰太陡了。雪山下面塔松林立,塔松下面则是苍翠的草原。这里是莫河的上游,河边胡杨婆娑,沿河床绵延超过两公里,虬曲盘错的根枝甚至伸到公路边。在阳光的抚慰下,雪峰千峰融水,万壑争流,无数条小溪、水流纵横交错。“暖谷”库尔德宁如烟似雾,好一幅白描山水。
飞“摩”前行
上午,小舅子从莫乎尔林场那边过来,说要带我们去巩留县的库尔德宁(当地人亦叫库尔墩)自然保护区玩。从新源马场出发,我们四个人分乘两辆摩托车。去库尔德宁的路程大约有50公里,我们的摩托车开得飞快。路况不太好,大都是沙土路面,车过时尘土飞扬,车开得提心吊胆。不过好在视野很开阔,一边是杨树林,一边是草原,绕着公路的还有一条天山雪水融化而成的莫河。
一个多钟头后,我们驶出了平坦的草原和绿洲,进入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山路越来越陡,一边是悬崖峭壁,停车走上前一望,才知是百丈危崖。谷底水声潺潺,原来我们正沿着莫河大峡谷而行,峡谷的两边开满了白色的野杏花,峡谷绵延六七公里,野杏花也开满六七公里,这真是莫河上游的一道好风景,十分美丽,让人想起姑娘的白绸裙子。据说这满山满岭的野杏子成熟后,当地人并不愿采摘,到了旅游的黄金季节便成了游客的“战利”品。
我们顾不上欣赏这一望无际美丽的野杏花,只顾驾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疾驶,力***把前面的摩托车甩在后面,因为谁跑在后面,谁就将“享受”前面车辆扬起的一路烟尘。
白描山水
大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进入了库尔德宁自然保护区。
越往里走,气候越凉爽,我们穿一件毛衣也不觉得热,空气也愈发清新,甚至有花香扑鼻而来。林区里原来修好了水泥路,沿着水泥路飞驰,河边的胡杨林迅速后退。下了水泥路,峰回路转,景色更奇,但见蓝天、白云、雪山、塔松、绿草、鲜花、流水、炊烟、牛羊群……据说这里终年积雪的山峰下面埋藏着终年不化的大陆冰川。雪峰在阳光的抚慰下,千峰融水,万壑争流,无数条小溪、水流纵横交错,如天山的血脉汩汩流淌,像脱缰的野马飞奔,一路奔腾出山,在数十公里外汇聚成为滋润巩留县和新源县万顷绿洲、千亩良田的莫河水。库尔德宁的景色实在太美了!随便选个角度,相机快门一按就是一帧美景。我们不停地下车,忙不迭地抢拍这些难得一见的人间仙景。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现象,不久前我们去那拉提大草原时,那里的草才刚刚淹没马蹄,而库尔德宁的海拔明显要比那拉提高,却已经绿草如茵,鲜花似海了,而且一片一片的酥油草长得更鲜绿,更油亮,这是为什么呢?我下车问林区管理员才明白,原来库尔德宁四面环山,是呈封闭状态的阔谷,库尔德宁在哈萨克语中就是“横向的沟”,全长约十公里,最宽处仅一公里。深峡与旷谷错落,草场与森林交织,山势起伏如丘陵,或舒展如旷野。奇妙的地形,使其虽处雪山脚下却避免遭受雪山谷风的直接冲击,于是谷中终年温和,冬暖而春早,植物生长期较长,故有“暖谷”之称。难怪我们看到其他地方才吐草芽,而此处却已绿草如茵、鲜花成海了。
库尔德宁的天,蓝得晶莹,晶莹如水;蓝得透亮,透亮如镜。库尔德宁的云如飞天漫舞,长袖舒卷,又似云帕轻柔,拭去了苍穹上的纤尘。
云高天阔,绿原绵延。无边无际的花哟,无法数,也数不清。从脚边漫出去,从云端喷过来,活蹦乱跳,顾盼生辉,叽叽喳喳,说说唱唱。风儿吹来,仿佛黄的花、红的蕊、白的瓣都跳起来,舞起来。跳着自己的色彩,舞着自己的美丽。
我们也不由地手舞足蹈,感到整个身子都在发笑。倒进草丛花丛,一阵阵花香袭来,我们大口大口地吸着这天香地韵。
从花丛中爬起来,我们再往深处走去,但见由野杏树、白桦、塔松等树木构成的阔叶、针叶林,沿河水时断时续时疏时密,古树笔直参天,走进林中但见林涛阵阵,除此之外静寂无声。据已多次来过此处的小舅子介绍,这里更深处的树林仍生活着野猪、狗熊、狼等动物,晚上游人是绝对不敢在树林里过夜的。我们细看树林下的黑土地,厚厚的树叶覆盖下,果然有动物新拱的一行一行的泥土,没有很大劲是拱不出来的,那肯定是野猪,也许是听到我们开车的响声后跑掉了。
离别的惘怅
库尔德宁自然保护区里还有许多“宝贝”:巍巍雪山上有珍贵的神药“天山雪莲”;草地上野生的中药牛蒡一大片一大片无人采摘,原始森林的朽木枯枝旁,地衣、蘑菇俯拾皆是,春夏秋三季,成熟的草莓、野李、野杏等水果满山遍野,让游客流连忘返。
库尔德宁的早晨美极了,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带着露珠的牧草像碧绿的地毯覆盖在山坡上,一直伸向远方。羊群马群在草地上吃着青草,哈萨克牧民的毡房坐落在林边。山坡上洒满阳光,雪山上流下的雪水清澈透明,在太阳下闪着金光,沿着山坡淙淙流淌。不远处的草地毡房里飘起缕缕炊烟,牧人在轻轻挥动马鞭。这是多么宁静、圣洁的家园啊,也许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吧!
离开库尔德宁时,我和妻子恋恋不舍。小舅子他们由于常来,一点儿也不觉得留恋,离开山谷的时候车开得飞快,我和妻子在后面开开停停,补拍一些风景照,因为我们知道,一离开这里,下次进山的日子也许遥不可及,想一想心里就有一种离别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