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北京的胡同承载着北京的历史,每一条胡同都有一串故事。随意推开一扇大红门,就会于不经意间走进一段历史。去年,文化名人洪晃被外交部,要求腾出史家胡同51号章士钊旧居,使这座生活了章家三代名人的古老宅院,再次引起了世人的关注。
历史悠久 名人辈出的史家胡同
史家胡同东起朝阳门南小街,西至东四南大街。关于胡同的名称,据传是因为胡同内住有史姓大户而得名。中史家胡同一度改成瑞金路十八条,以示对旧事物的***,后来又恢复了原名。
史家胡同不仅历史悠久、位置特殊、建筑规整,而且名人辈出。曾在史家胡同居住过的,有、、***、于光远、仲曦东、臧克家、刘文辉等,还有许多北京人艺的著名表演艺术家。在首都北京,一条胡同里曾住过如此之多的社会名流,也是屈指可数了。
赫赫有名的51号院
从胡同的西边往里走,很快就找到了史家胡同51号,这里就是曾被称为“青眼有加之师友”的章士钊先生的旧宅,前外交部长***与章士钊之女章含之结婚后,也曾居住在这里,章含之的女儿、文化名人洪晃也是在这座宅院里出生的。
51号院是一座典型的官邸式四合院,大气、庄重。它前后应该是三个院落――前院、中院和后院,中院是主院,前院和中院之间的南北双朝向的一排房子是穿堂,历来的大官大概都用来作接待来客的前厅,后院是附院。当年不知清朝哪位大官在这里住时,东边还有一个偏院。随着时代的变迁,偏院成了一个大杂院,与主院完全脱离了,那里现在住了十几户人家。从今天的景观,不难想象当年这个四合院有多么大的气派!
晚年章士钊在此乐享天伦
章士钊(1882-1973年),是我国近现代历史上一位颇富传奇色彩,也略有争议的人物。晚年的章士钊,生活非常简单,有时几乎整日读书写文章。从1961年开始,80岁高龄的章士钊开始了《柳文指要》的写作。也就在这一年,外孙女妞妞(洪晃)出生,给他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乐趣。
据章含之在《跨过厚厚的大红门》一书中回忆,有一次,洪晃把章含之缝纫机里的东西弄丢了,章含之说:“你再把我的东西弄丢了,我就揍你”。那个时候洪晃也就是四五岁,她就一边跑,一边喊:“爷爷,妈妈要打我。”章士钊从屋子里颤颤悠悠就出来了,洪晃一下子躲在他的背后。章士钊冲着章含之说:“宝宝(章含之***名),从小我们没有打过你一下,你今天要是敢打妞妞,我就打你”,弄得章含之啼笑皆非。80多岁的老人,背后一个小孙女躲在他的大腿后面,做着鬼脸,又可气,又可笑。
几年前,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的白吉庵曾写过一篇章士钊的小传《风雨沧桑九二春――记章士钊先生》,里面是这样总结章士钊的一生的:
章士钊早年以“苏报案”震惊思想界,策划过暗杀清廷要员的活动,后又转而提倡苦读救国,拒不参加***组织。他以北洋***府段祺瑞内阁的司法总长和教育总长闻名教育界,以两万银元巨款赠与,以鼎立营救而为人们所激赏,以为被捕获的***出庭辩护而暴得大名,以上海流氓大亨杜月笙的高级顾问身份而名震上海滩。抗战期间,他坚持民族气节。在***战争后期,他积极为和谈奔走,充当和谈代表。“”期间,他积极进言,希望不要打倒***。
章士钊是很有教育主张的文人,然而他所倡导的传统文化却和当时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格格不入,并且被时代放在了前行的对立面上。当时,章士钊和鲁迅代表了***和民间两种不同的思考方式,他们之间交锋了,结果无疑是新文化一方胜利。
***后,由于鲁迅文章指责说章士钊是“三一八”惨案的刽子手,致使章一直被视为谋害学生的罪人。然而,早在“三一八”惨案发生前的三个月,章士钊就已经辞去了教育总长的职务,案发时人已经在天津。如果不是后来有亲自为章士钊翻案,人们对他的误解怕是要永远持续下去了。
1959年赠房
***后,章士钊没有离开大陆,反而与他的第二夫人奚夫人和儿子章可、养女章含之于1949年11月由上海迁居到北京。起初,章士钊在北京没有住处,他们全家住在东四八条54号好友朱启钤的家中,由于两家人口都比较多,居住甚是拥挤。
1959年,去看望章士钊,当看到拥挤不堪的书房兼客厅时,连声自责,说没有关心到,这么多年,竟让章士钊借居友人家中。章士钊说无所谓,只要有个地方看书、写字就可以了。回去后,***立即报告了,并且指示***管理局为章士钊找一处四合院住宅。后来,章夫人选中了史家胡同51号院(当时的门牌是史家胡同24号),因为在东城住了十年,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章士钊看了房子后认为房子太大了,自己一家住不了,便将第三进院分了出去。
又郑重其事地对章士钊说,他请示了,这房子是送给章士钊的,感谢他对***的帮助和合作。原来早在1920年夏,和蔡和森为湖南赴法留学生缺乏路费一事,曾向章士钊求助。章士钊十分支持,立即发动了社会各界名流捐款,最后筹集了两万银元,全部交给了。后来一部分用作赴法留学生的旅费,剩下的由携回湖南,作为开展***工作的经费。
1960年秋冬之际,史家胡同的房子重新修缮完工,特意请章士钊吃饭,并说“章老对中国***有过许多帮助,这幢房屋算我们送给你的。”章笑答:“我一生既无动产,也无不动产,要是收下这房子,我倒在***之后反成有产阶级的房产主了。”***说:“那也好,房子永远归行老和家眷居住,由你们管理。”
从此,章士钊一家离开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史家胡同51号。
见证章含之与***十年风雨相依
章含之是章士钊的养女。章含之的身世颇为传奇。她的生母***前是上海永安公司的售货员,因地位悬殊,与她的生父并未正式成婚。章含之出生后,她的生身父母对簿公堂,然而父亲却只愿支付抚养费而不愿负责任,母亲愤怒之下,欲将她送给黄包车夫抚养。最后,身为辩护律师的章士钊收养了这个女婴。
1949年,年仅14岁的章含之认识了才华横溢的北大才子洪君彦。二人经过了8年的爱情长跑,于1957年步入了婚姻的殿堂。1960年,章含之和丈夫一同随父母搬进了史家胡同这座古老的四合院。然而在那样疯狂的年代里,这对青梅竹马的夫妻,也没能躲过这场浩劫。二人感情破裂,最后于1973年办理了离婚手续。
早在1971年,还在外语学院当老师的章含之,被点名调入了外交部,也因此与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相识。22岁的年龄差距并没有阻止两人的相知相爱,在随后的艰难岁月里,谱写了一段爱情传奇。
当年,***是世界外交舞台上的明星,也是新中国外交史上的赫赫功臣。两人的相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年龄的差距,官职的悬殊,丝毫没有阻碍感情上的完全融合。1973年12月,***与章含之终成眷属。开始时,曾想尊重习俗,章含之搬到史家胡同55号外交部为***装饰一新的新宅。听说后,考虑到这样一来,就无人照料章士钊先生的故居,因此劝说***搬到了史家胡同51号。
由此,史家胡同51号也见证了两人风雨相伴的10年光阴。1983年,***去世后,章含之独自守着这座四合院,直到2008年1月26日,永远地离开。
洪晃:“腾房是刨了我的根儿”
洪晃从出生到12岁出国留学之前,一直生活在史家胡同51号院。章含之一直觉得,女儿“并不属于这个四合院历史的一部分,因为她少年时代就离开了这院子,她无法理解这四合院凝重的历史感。”
然而当外交部一纸诉状将洪晃告上法庭,要求洪晃腾出老宅时,她心里很难受,“毕竟住了五十几年。所有的记忆都在里面。”在洪晃的心中,史家胡同51号的四合院,就是她的家,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让她揪心。院里的海棠树,就是她生下来时章士钊先生种的,还有章含之在书里说到的梨树,甚至小时候摔了一跤的台阶,都会让她想起童年的时光。然而洪晃也坦言,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房产证,所以史家胡同的房子肯定是要交出去的。
如今,虽然四合院的命运尘埃未定,但40多年以来,这座四合院随着它的主人经历着历史的浮沉,目睹了发生在这院子里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也随着院中的主人经历了荣耀与屈辱,经历了车水马龙的繁华富贵和门前冷落的世态炎凉。它已经随着那段历史,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史家胡同53号 好园宾馆
好园宾馆成立于1984年,宾馆门楼上是***的题字――“好园”,寓意“女子园”。53号院原先是和内务部街甲44号的院子连在一起的一座有100多间房子的大院子,院子的门牌号是内务部街甲44号。传说清朝末年,赛金花的丈夫洪钧曾住此院。后来又有人说此院曾是清朝大太监李莲英的外宅,其实李莲英在北京根本就没什么外宅,都是后人杜撰出来的。据说爱国将领张自忠也曾在此居住。***后,此宅由全国妇联接管,帅孟奇、***、康克清等领导同志都曾在此办公。
史家胡同59号 史可法祠堂旧址 现史家小学低年级部
清雍正二年(1724年),在史可法祠堂旧址(现史家胡同59号)建起了“左翼宗学”,当时只招收八旗左翼的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子弟入学。1905年改为“左翼八旗第五初等小学堂”,1910年改为“左翼八旗中学堂”,1912年又改为“京师公立第二中学校”,1939年第二中学校迁移至史家胡同北侧的内务部街,史家胡同59号又建了史家胡同小学,后改为史家小学低年级部。
史家胡同56号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宿舍
这里原是一处很讲究的三进大四合院,主院种了许多海棠树,大家管那里叫“海棠院儿”。1980年,剧院把史家胡同56号的排练厅和后花园拆除,盖了两栋新楼。
史家胡同20号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
这里是1952年北京人艺初建时的院部办公地,曹禺、李伯钊、焦菊隐、欧阳山尊等都曾在这个大院里办公。***和等曾多次到大院排练厅观看排练,看望人艺的演员们。
史家胡同41号院原平津卫戍区纠察一大队驻地
1949年1月北平和平***,当时担负维护北平社会治安的平津卫戍区纠察一大队的驻地,就设在史家胡同41号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