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12日,防空***高炮暂编第五团奉华东***区命令,在江苏省无锡市塘头镇组建成立。部队成立后,我(何竞)被任命为第13中队***治指导员。由于形势需要,上级请来苏***顾问,部队随即进行了紧张的学习训练。
初次入朝 出师不利
1950年10月17日,高炮暂编第五团接到中央***命令:北上,保卫祖国边疆。部队奉命北上时,侵朝美***已经越过“三八线”,占领了北朝鲜的楚山,并时有炮弹落到我国的领土上。美国侵略***总司令麦克阿瑟还扬言:“鸭绿江并非中、朝的分界线”。
我们的部队到达安东(今丹东)后,战士们还以为到达了目的地,停车休息时,大家都好奇地来到鸭绿江边看。团长彭宗义、***委梁一民向上级请示回来后,对我们说:任务不在这里,还要往前走。10月26日,部队到达辽东(现辽宁省)辑安。我们这才明确部队的任务是抗美援朝。当时我任1营参谋长。因车辆不够,上级决定:以1营第1、3连和2营6连及机***连组成第一梯队,随志愿***第38***入朝,归该***指挥,保卫该***的炮兵;其余人员装备暂留辑安,保卫辑安、满浦鸭绿江桥。我们经过几天行***,从繁华的大上海来到了祖国的东北边疆,而且很快就要进入异国他乡的朝鲜,去与美国空中强盗拼杀。这事来得突然,弯子转得也太急了。我们只能利用部队突击准备的间隙,进行“三视”(即仇视、蔑视、鄙视)美帝的教育,提高广大指战员的***治觉悟。部队到辑安,大家就看到了朝鲜满浦镇的熊熊烈火,年幼的孩子伏在被炸死的母亲身上放声大哭,被炮弹炸松的土地上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道。此情此景,让部队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深刻含义,战友们纷纷写下血书,表示不打垮美帝国主义决不回乡。
部队突击准备了三天。10月29日,我团第一梯队进***朝鲜。此时,美国的空中势力活动十分猖獗。白天,敌人经常以战斗机或轻型轰炸机,顺山沟、公路“搜索”飞行,只要见到车辆、人、畜,就进行攻击,直到摧毁。即使见到可疑目标,他们也不放过;夜间,敌机常派出单机巡查,对公路险要地段进行空中封锁。还不时地沿公路投放照明弹,将成千米的路段照得亮如白昼。一见目标就疯狂地扫射。企***利用这个办法,摧毁我运输车队,破坏道路,切断我***的交通线。面对这一复杂、严峻的形势,我们这支年轻的志愿***高射炮部队感到压力不小。
辑安至平壤沿线,山高、坡陡、崖深、路窄、弯急。汽车单行都相当不易,对面来车就更难以交错。为了不被敌机发现,我汽车运输部队在夜晚行驶时都关闭车灯,摸黑行驶在陡峭的山坡上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3连和6连的车辆都发生过翻车事故,9名同志被压死和受伤。3连在古人洞隐蔽时,由于车、炮、人员伪装不好,加上敌特指示目标,我们遭到了敌机攻击,虽被迫进行反击,并击伤1架敌机,但仍被炸坏烧毁汽车2辆,炮弹500余发。事后,团长彭宗义对我说:“***后勤部长指示:现在还是战役准备时期,火炮少,不能射击,应以隐蔽保存实力为主;***首长已批准3连回国装备。1营1连和2营6连,在明文洞一山沟待避时,志愿***某运输团也到山沟待避。由于洞口几辆车没有伪装好,敌轻型轰炸机和战斗机低空“搜山“飞行,某运输团在山沟口的2辆汽车上的伪装被敌机掀起的风吹掉了,因此暴露了目标。敌机发现后,立即进行攻击,并逐渐向山沟内延伸。我们的火炮、器材伪装在山沟内,人员都上山隐蔽,根本未做射击准备。6连有2门炮可以射击,但又因电话线被炸断而失去指挥,也没有射击。就这样,让敌机肆意轰炸、扫射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损失了中炮3门、汽车7辆,弹药一部分。至此,1、6连也失去了战斗力。只好回国重新装备。其任务由后派的5连和机***连担任。
我团第一次入朝,由于指战员缺乏在敌机威胁下,组织指挥牵引火炮、器材在山路上行驶以及夜间闭灯行驶的经验,更为严重的是:在异国土地上行***,敌情十分复杂,我们不仅没有派干部侦察组,连道路侦察组也没有派,而且没有很好地组织对空侦察和警戒,加上技术方面出了一些问题,结果受了损失。
再次入朝 首尝战果
我们撤回辑安后,结合执行保卫辑安江桥的任务,对第一次入朝作战的失利,进行了战评、总结,并设置类似的情况进行演练,为再次入朝参战作好准备。当时,由于受部队作战失利的影响,大家的思想情绪很低落。经过总结,我们认识到:作为一名高射炮兵的营、团指挥员,不处处事事讲究战术,并按照战术原则办事,是难以指挥好部队的战斗行动的;部队没有良好的准备,也难以完成任务;不积极地消灭敌人,是保存不了自己的,消极隐蔽是错误的。这些认识的统一,虽花了极大的代价,但它为以后的战斗行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部队经过学习、演练,在战术、技术上均有了明显的提高。后勤部门也集中技术人员,修好了不少被炸(损)的火炮、器材、汽车。1951年1月5日,上级又给我们团补充汽车60余辆,37炮4门,汽车司机200余人。全团奉命于1月9日再次入朝参战。出发前,团里召集我们去开会,对敌情、朝鲜的交通等情况作了认真研究,并对可能遇到的情况制定了处置方案。
再次入朝改乘了火车进入,然而又遇到了一些新问题。我和3连一起乘2(号)列车前进,而且又在狗觇洞待避。因火车头在洞内冒烟,部队在洞内做饭、烤车也冒烟,所以煤气太多。下午4点多钟,就有人叫头昏,3连当即组织人员向洞外疏散,组织抢救后,总算没有发生伤亡。12日夜间,列车行至新兴洞铁桥,车头前轮出轨,幸亏司机及时发现,把车刹住,保证了安全。停车后,我们即迅速组织对空、对地面的警戒,迅速组织卸车。人员乘坐的车厢已上了桥,只好组织保护,让同志们一个一个地跳下来。因为连接两个车皮的跳板两头坡度不好,所以火炮、器材、车辆在卸车时费劲大,还容易往下掉,耽误了许多时间。有的车辆因没有派人护轮,掉入两节车皮之间的空挡,直至第二天才卸下来。好在严格控制了灯火,敌机未曾发现。第1、3(号)列车也因铁路被炸,被迫在草上站下车,改乘汽车行***。由于有了经验,在通过难行地段时,均先派出对空监视哨,听到飞机声即鸣***报警;每辆车的车长均反穿棉衣(白色向外),一听到报警***声立即下车,在车前引导汽车徐徐前进,争取尽快离开原地。因此,基本上保证了不开灯行驶安全。但我1营2连由于缺乏经验,爬山时未派人随炮垫三角木,路滑、坡陡,又翻了2门炮;4连又误入了敌人的布雷区,遭受了一些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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