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宫”,这个名字对于那座位于波茨坦的宫殿来说真是恰到好处。宫殿的德文名字“Schloss Sanssouci”中,“Schloss”的意思是宫殿,“Sanssouci”则是法语“无忧、莫愁”的意思,从字面上一眼就可以知道宫殿名字的意义,念起来,每个字节在唇齿间跳跃着,清脆上口,但直到我亲眼见到它的真容时,才能懂得何为无忧。
“我在葡萄山上的小屋”
无忧宫的宫殿坐落在一座小丘之上。与许多气势磅礴的欧洲宫殿略有不同,明朗的黄色外墙加上小巧而精致的外形,让人第一眼看到时就有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站在小丘上放眼望去,是沿着宫殿拾级而下,是一层层逐渐扩散开的葡萄山,种植着来自葡萄牙,意大利和法国的葡萄藤,而在阶梯中的168个玻璃罩子里面,则被种上了无花果树。碧绿的葡萄藤盘缠在台阶的架子上,衬着在阳光下颜色显得颇为娇艳的宫殿,美得不可方物。
山下,罗马神祗的大理石雕像围绕着一座喷泉,不过无忧宫的主人腓特烈大帝却从未能亲眼看见喷泉喷水。因为在18世纪,还没有足够的技术让喷泉喷出水来。今天,我站在喷泉的旁边,也未能看到喷泉,但是平如镜面的蓄水池却让葡萄山上的无忧宫能够在水中顾影自怜,因此少了喷泉打扰反倒是一桩好事。“它是我在葡萄山上的小屋。”腓特烈大帝曾经这么提到他的夏宫,朴素的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是一种喜爱之情。想来不管是站在小丘上望向远处的树林与风车,还是站在池边欣赏两重宫殿,观者的心中怎会有忧愁驻足?更何况是作为如斯美景的缔造者,心中的怡然自得可想而知。
腓特烈大帝既是普鲁士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血君主,在艺术上也颇有造诣。在对待这座宫殿与园林上自然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说这座宫殿是他个人意志与喜好的一个体现。宫殿的草***乃是出自国王本人之手,而在建筑师根据草***绞尽脑汁提出要建成一座巍峨磅礴的宫殿时,却遭到了国王的反对——因为国王想要的,只是一座洛可可风格的一层建筑,能够满足他个人需求的私密居所,在这里,他可以很方便地就得以步下露台,亲近自然。此外,在追求艺术美感的同时,国王还非常讲究实用性,比如在无忧宫旁边就有一座菜园,方便这位喜欢吃新鲜蔬菜水果的君主的需求。
施工期间,国王还亲自监工,不断跟建筑师在细节上进行指示。在1747年宫殿尚未完全完工,腓特烈大帝就举行了落成典礼,而且从此以后每年4月到10月都住在这里。法国大哲学家伏尔泰也曾是腓特烈大帝的座上宾,如今宫中伏尔泰的卧室与陈设还一如当日。不过贵妇就别想来享受无忧宫了,更不用说他那分居多年的妻子、能与国王住在这座宫殿者,唯有他所指定的男宾,以至于这座宫殿曾被戏称为“无妇宫”。
风格混搭的宫苑
无忧宫景区占地面积290公顷,因此值得游览的地方并不止无忧宫一座宫殿。游览整个景区的最佳方式应该是骑车,腓特烈大帝和他的后世君王留下的中国楼、夏洛滕霍夫宫、新宫、橘园等宫殿散落在这片广大的地方。而我这种随性之人,也便只好问着路人,研究着沿途的地***,靠自己的双腿有多远走多远了。
中国楼是个让中国人看了就有些哑然失笑的东西。所谓楼,其实是一座圆形的亭子,远远看过去疑似一个旋转木马亭。亭外,有着欧洲人想象中中国人的雕像。但实际上,它们完全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形象,雕像上还镀上了一层金,看上去更加诡异。腓特烈大帝向来对东方充满向往,搜罗了大批来自中国的丝绸、瓷器,把这亭子也镀金装饰得无比金碧辉煌——大约是出自当时对中国遍地黄金的描述。所以,我们姑且理解一下当时人对神秘的中国那份难言的憧憬吧。
反倒是最后修建的橘园宫让人又生眼前一亮的感觉。据说是威廉四世送给妹妹夏洛特和妹夫沙皇尼古拉一世的惊喜,作为暖房和夏天的休息室。艳阳之下,高台之上的宫殿,其风格在我看来颇具西班牙安达卢西亚的阿拉伯风情,建筑物周边种植的花草都与别处不同,加之宫殿名为“橘园”,实在是很有异国情调的一个地方。
比起无忧宫的精致,后来修建的新宫就逊色很多。尽管走在溪水潺潺,树木肆意生长的林荫大道上,忽然发现远处林木中间出现了红色宫殿的一角,煞是惊喜,但走进却觉得有些乏味了。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大型宫殿美则美矣,却少了无忧宫那份灵气。二战的战火在此也留下了许多的痕迹,烧成灰黑的雕像和仍然在整修中的宫殿,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故而也再没有“无忧”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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